哪怕是在上弦六之中,前三和后三之间也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就算是鬼舞€€无惨再怎么提升,想要在短期内越过这个鸿沟也相当困难。
因为他的血本来就不能无节制的分给别人,这是鬼进化的定则。
现在能够牵制着€€治先生恐怕已经是半天狗的极限了,他甚至不敢用出自己的绝招€€€€半天狗有一个招数,可以把所有的分身融合在一起,汇聚变成一个极强的单体。只是他很清楚,这样分身的样子还能依靠配合进行牵制,一旦汇聚成一个身体,那一定会被€€治先生吊起来打的。
看,这个逻辑就很奇怪了。
他即使被强化了也没有想着战斗,而是想着拖住€€治先生。
难道说,他还有什么后手没有用出来吗!
我皱着眉头,我的感知能力绝对算不上强。感觉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
“青先生!”灶门炭治郎的声音唤回了我过于集中的思绪,我眼睛回神,就看到了他正扶着我的肩膀,“您没事吗,没事吗!”
透过他那种暗红色的瞳孔,我看到了自己惨白的脸色,因为疼痛而咬破的嘴,和被冷汗浸湿了的头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脸上的刻印好像淡了许多€€€€
不行,这是我在跨过自己生死线之后获得的刻印,如果它消失,就意味我的死亡。
我还不能死。
还没有到可以死亡的时候。
€€€€“还不是时候”
€€€€“不能消失”
€€€€“回去”
€€€€“一定要回去”
下意识的,我一手捂在了自己的脸上。
是谁在我的脑袋里说话,让我感觉太阳穴有一瞬间的仿佛被针扎进去了一样。
治愈带来的后遗症,没有消除的剧烈疼痛感伴随着突然腿一软。
一只手从我的身后伸出来,扶在了我的肩膀上。
好冷的手,就像是没有人类的温度一样。
不死川玄弥吗?
已经被鬼的血肉影响到这种地步了吗?
我恍惚的一扭头,却对上了一双仿佛琉璃一样美丽的眼睛,七彩的颜色糅合在一起,如果能够放到阳光之下,一定是非常漂亮的、非常漂亮的€€€€
“哟,青色彼岸花桑,好久不见了。你和猗窝座阁下生活得还好吗?”那种轻柔的、仿佛春天一般的声音。
好奇怪,我明明这样讨厌着这个人的味道,但是为什啊……他的声音,好像在更遥远的地方,听到过的声音。
下一秒,我突然惊醒一般€€€€
“童磨!”我大喊了出来,但是这样远远超过了我反应速度的鬼,根本不是现在的我能够跟得上的。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血泊之中了。
“咚”的一声,失去了生息的锻刀人的身体倒在了地面上,那个瞬间残忍的手法,拉开的巨大的伤口造成了大量的出血,在身体倒地之前,就已经有大量迸发出来的血液刺进了我的洋裙之中。
“鬼€€€€”不死川玄弥根本没有察觉到童磨的靠近,直到他在我的耳边说话之前,都没有任何察觉。
「鬼」这个字的音都还没有完全发出来,他就突然猛烈的吐了一口血。
是毒,是上弦之二童磨所特有的毒!
我抬头,就看到灶门炭治郎紧缩的瞳孔,紧接着、只比不死川玄弥慢一个拍子的时间,他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里,都开始疯狂的涌血。
这样的毒素,根本不就是他们这些剑士能够抵挡的!
圣护盾和治愈的能力不能同时使用,如果使用的话€€€€
“€€治€€€€!”
伴随着我的声音,空中骤然出现了一片巨大的雪花,青蓝色的斗气汇集于一个点,在一个瞬间已经超过了声音能够传达到的极限。
在这样的速度之下,他不论抓到谁离开,只要是人类就无法承受这种极限的速度,会瞬死。
就算是我的治愈速度也跟不上。
但是,在场之中,只有唯一一个例外。
灶门祢豆子、身为鬼的灶门祢豆子!
“诶,猗窝座阁……”在童磨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治先生理解到了我的意思,将祢豆子带离了现场,为了能够脱出半天狗的牵制,他几乎是完全放弃了防御一事,留下了一条腿和两只胳膊在他们中间。
幸好足够快的再生速度让他能够顺利的将这个地域空了出来。
由神创造的,青色彼岸花的光€€€€我的力量!
再不有任何拘束,我将积压在身体当中的能量尽数放开,不受控制的青光以我为圆心瞬间发散开来。
啊€€€€疼!
我紧咬牙关,这样大范围的展开能力,会让我的力量无节制的爆发,将青色彼岸花的特性全部都激发起来。
鬼血会在身体当中起到的作用,那些童磨的毒以及毒所带来的内脏的损伤全部都反馈到了我的身上。
我忍着肺部的疼痛,猛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呼吸不断绝。为了尽可能降低毒对身体的影响,对呼吸法比较擅长的灶门炭治郎在极短的时间内进行了高功率的扩张,这种感觉传递到我的身上,对于我这样没有接受过呼吸法训练的人来说,是几乎不能喘息的疼痛。
还有脖子,从侧颈斜到后腰,贯穿整个身体的、几乎是把锻刀人一刀两断的伤口同样在我能力的刺激下完全恢复过来。
与之相对的,就是窒息般的疼痛。
我讨厌疼痛。
尤其是这种会来带死亡的疼痛。
“啊€€€€!”半天狗的分身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几乎是扭曲了空间的声音,让人听了想吐。
这是音波攻击,空喜的音波攻击。
我皱眉,不仅自己的耳朵流了血,同时收到攻击的其他人受的伤也会因为这个扩散的领域瞬间被治愈,从耳膜到内脏所有的疼痛都会在同一时间转移到我的身上。
拥有翅膀的空喜带着极小的本体脱离了地面,灼烧着邪物的青光在分身的身上刺上了颜色,就像是被阳光所照射一样。
我在阳光下洗礼的时间越久,我圣护盾所带上的阳光的味道也就越多,退邪效果也就越好。
只是此消彼长,想要让伤口愈合的能量体系,则需要大量的养分。
诅咒、只有诅咒已经不够了。
疼痛和快速的治愈所带来的消耗让我感觉到身体内一阵空虚,这种空虚甚至在逐渐的超过已经让我开始习惯了的痛感。
“啊€€€€上次在无限城的时候,花桑果然是留了一手啊。”童磨踩着倒在地上的树枝,轻飘飘、不过一个指头粗细的小枝条竟然能撑住他的身体。
童磨如血泼在他头上的发丝正在再生,和对半天狗的效果不同,童磨并没有被这样分散开来的攻击伤到何种地步。
第一波距离我最近的压缩起来的爆发力量被他极高的对危险感知能力躲开了,在扩散的力量就没有了爆炸的程度。
“呼€€€€呼€€€€”我穿着粗气,如果不是不死川玄弥在背后撑着我,我现在应该连站着都费劲,本来就是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也没有进足够的食、甚至没有晒足够的阳光的情况,这样爆发性的力量,几乎耗尽了我的体力。
“啊€€€€好可怜啊,花桑。明明只有自己的话,根本不用受这样的苦楚。”童磨手持扇子点在自己的下巴上,那刻着上弦二的瞳孔专注在我的身上,伴随着近乎怜爱的语气,他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好可怜,实在是太可怜了,让我来帮脱离苦海,和我一起€€€€回到无限城吧,回到无惨大人的身边。你本来就是为了我们而存在的生物吧。”
灶门炭治郎一脚踏来,挡在了我和童磨的视线中间,虽然没有日轮刀,但是他燃烧起来的斑纹横在头顶,坚定的意志让他一步也不会后退。
锻刀人则坐在地上,仿佛刚从刚才那种死亡的恐惧中回复过来。
我从裙下抽出带血的信件,扔到锻刀人怀里,“添上上弦二四的名字,传讯,不要到本部,要到最近的演武场。”
这里的战场,绝对不是这个锻刀人能够承受的,赶紧走,越远越好。
童磨不会理他,他不会让视线离开我懂身上。
锻刀村的€€鸦应该对几个关键的固定地点仍旧都有记录。
至少在演武场移动之前,€€鸦应该知道位置。
刚才的€€鸦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只能先抱着没有增援的心态来打这一仗了!
我反手从不死川玄弥的腰间抽出日轮刀,这个没能变色的日轮刀很难发挥出其原本的力量,而玄弥本身也并不擅长用刀。
我需要让他们,最大限度的发挥他们有限的实力。
不是抱着杀死童磨的心态,而是只能抱着将他留下来的心态。
附近受到了€€治先生的术式攻击,已经没有了掩体,一旦能够太阳升起,不论是童磨还是半天狗都必死无疑。
只是,这才刚刚入夜。
那就只能€€€€
“您在做什么,青先生!”灶门炭治郎看着我右手将和刀柄最近的刀锋握在手中,锋利的刀刃瞬间划开了我的皮肤,鲜血顺着刀刃的方向流了下来。
我不顾灶门炭治郎的声音,左边用力,将刀再一次抽了出来,淋漓的鲜血中颜色非常淡。
在力量被释放出去之后,我身体当中的血液就会被刺激,浓度和精度都会变高。青色彼岸花的花汁在成分中就会超过我现在人类的身体。
泛光的血液没有从刀尖处滴下去,反而是萦绕在了刀身之上,刺出了彼岸花一样的纹路。
这样的刀对鬼的伤害自然不言而喻,我将其丢给了灶门炭治郎。
“战斗,不需要顾忌我,准备战斗!”
他这样的剑士,没有了刀也就等于没有了战斗力。
而因为过度缺乏营养的我已经无法自行愈合的手则是抵到了玄弥的嘴边。
他看着我的手还愣了一个瞬间,血液被蹭到了他的嘴皮上,我皱眉,厉声道:“快!”
如果他特殊的消化系统能够消化掉鬼的血肉能力,那么与之相对的,青色彼岸花的血肉对他,也同样起效才对!
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他根本碰不到半天狗和童磨的血肉,也就不可能使用他的能力。
而且,他的身体想要直接承受上弦的能力根本不可能。
会死。
我一手掐着他的脸,强行打开玄弥的牙,把带着我血液和碎肉的伤口塞进了他的嘴里,抵着他的舌根。
“€€治被砍断的身体就在你身后,融合了我的力量,你的身体才能承受得住。活下去,活下去才能救下我。”
否则的话,即使他强行融合了上弦的力量,在力量消退的时候,也会无可避免的带走他的生命。
我感觉到玄弥颤动的牙齿卡在我的伤口之中。
和鬼一样去使用人血人肉,这是鬼杀队的成员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事实。
我眼睛中青光一闪,柔软的发丝飘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