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呼吸€€拾之型€€生生流转€€€€
两人对时间的把控非常精准,几乎是在光离开的一瞬间,就分别从两边同时消失,一风一水在空中划出了漂亮的浮世绘,一左一右砍在被€€治先生击碎后、连身体都没有拼接起来的,童磨的脖子上。
空气被压出嘶鸣的声音,两种不同性质的呼吸法撞在了一起,刀和刀碰撞之后激出了火花,就在这火花之上,是被一人一半斩首的童磨的脑袋。
失去了支撑的头就这样从空中坠落到了地面上。
和我预想当中可能会遇到的抵抗和困难完全不同。
啊嘞,会……这么简单吗?
难道是我把上弦的力量看得太重了吗?
“雪,”我感觉自己的脸被抬了起来,和€€治先生金色的瞳孔对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刚才你身上出现了鬼舞€€的力量,他€€€€”
我摇摇头,不知道该从何处讲起,便只简单回答道:“没事,已经没事了。”
等等,他刚才叫我什么。
雪。
我好像……是用过这个名字€€€€不对,这不是我的名字。
€€治先生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叫我。
疑惑的视线和€€治先生的专注撞在了一起,在他瞳孔的倒映中,我看到了自己眼睛中心那一朵小小的花。
这双眼睛,这双眼睛€€€€
我曾经被这样的一双眼睛注视过,就像现在我注视€€治先生这样。
雪、恋雪。
我的雌蕊,原来那么早就出现在了我身边吗?
她、她是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才会把我从即将枯萎的野外带回道场去养吗?
还是€€€€这是命运的指引?
我有种奇怪的感触,说不上来舒服或者是不舒服。是一种奇异的罪恶感,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我和恋雪不应该是一个人的两面,不应该是一朵花的雌雄蕊,应该是€€€€
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个体才是。
这个想法才刚一冒出来,我就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一阵刺痛,这种感觉不是来源于身体,仿佛是来源于什么更深的东西。
我抬起头,看着一丝星光也没有的天空,突然感觉地面一震。
€€治先生将我推到身后,瞬间失去平衡而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我跌坐在地。
视线上移,我看到了穿透了€€治先生身体的刺鞭。
是血鬼术!
这个味道和这个熟悉的感觉€€€€
我错开身体,就看到明明已经失去的头颅的童磨仍然站在原地,身上爆发出来的血鬼术却并不是冰制的任何东西,而是从他身上长出来的,撕裂了他衣服的刺鞭€€€€如触手一样,肆意挥动着,尖头带着染血锋利的刺鞭。
童磨的腿上逐渐被纯黑覆盖,仿佛有黑色的液体爬上他的身体,编程成了外衣一样。
他捡起自己的头,又按了回去。
这不是他的血鬼术,这是鬼舞€€无惨的!
这个众鬼之王,在第二次解封上弦力量的时候,给他们又一次注入了大量的血液,使得他们的力量在变强的同时,也一个个的成为了鬼舞€€无惨的锚。
借助他们的身体,鬼舞€€无惨可以将自己的精神和力量进行转嫁。
我神情肃穆起来€€€€这一定是鬼舞€€无惨给自己留下的另外一条后路,即使我们能够侥幸利用我的力量或者是其他的方式杀死鬼舞€€无惨的本体,那只要还有一个这样的上弦存在€€€€血液浓度高到现在上弦的地步,那么,鬼舞€€无惨就有能够转移重新开始的可能性,并且现在的情况,他明显是强行改变了童磨的体质,以自己的能力转嫁让童磨突破了鬼的极限,不再惧怕斩首。
这是鬼舞€€无惨的秘密,他现在能够提前暴露这一点,就是为了要见证,太阳之下€€治先生的情况,并且要将我带入无限城中。
因为会有暴露在太阳之下的危险,所以,他不会让自己的本体出现。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思考之间,刺鞭不仅仅是是朝着我来的,同时受到攻击的还有鬼杀队的另外五个人。
鬼舞€€无惨的攻击异常犀利,出其不意且速度极快。
刚刚才经历过激烈的战斗,成功斩首之后,神经刚刚放松下来的灶门炭治郎和不死川玄弥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富冈义勇的叁之型€€流流舞和不死川实弥的玖之型€€韦驮天台风同时发动,两人一人一边分别保护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人。
玄弥看着眼前大哥的背影,或许是想到了两人上次见面时候的场景,或许是想到了小时候发生过的某些事,心境的波动颇大。
但这可不是感伤和怀念的时候,玄弥把子弹装填好,徒手握起了刚才插进他脖子里的断刀。
子弹的数量有限,之前的战斗中已经消耗太多了,暂时无法使用血鬼术的他需要寻找其他的方式自保。
没错,对于现在的炭治郎和玄弥来说,能够自保而不需要柱的分神就已经是一种帮助了。
对我来说,也何尝不是这样。
炭治郎也不是第一次挥舞这样的断刀,只要还有刃就可以顺畅的使用呼吸法。
我抬头,不死川实弥和富冈义勇的剑技在各自的领域绝对是登峰造极的,但是他们两个人并不足以和鬼舞€€无惨抗衡。
远处的天空像是墨水一样的黑,这是凌晨即将到来的标志。
但是在此之前,鬼舞€€无惨仍然有可能杀死其余人类。
刺鞭每一个角度都锋利无比,不死川实弥和富冈义勇这两个并不算对盘的柱战斗开始时就不得不迅速调整节奏完成了合作。
水之呼吸€€拾壹之型€€€€,近身抵挡复数挥舞着残影的刺鞭,不死川实弥趁着富冈义勇牵制鬼舞€€无惨的瞬间,调出风之呼吸中最快的壹之型€€尘旋风€€削斩,在削过鬼舞€€无惨身体的瞬间转柒之型€€劲风€€天狗风,尽可能将童磨的身体碎成更小的样子,延长其恢复的时间。
但是,呼吸法在他的身上划出极深的刀痕,却始终无法贯穿整个身体。伤口处血液凝成新的刺鞭,就像是蝎尾一样直刺而去。
两个柱的反应都非常快,来不及躲开的他们也会马上回防用日轮刀劈向了刺鞭。但这由血液组成的刺鞭在和日轮刀接触前的零点零几秒之间,迅速裂开,分向两边。
抵抗性的攻击一空的同时,加速分开的刺鞭从两边迂回,贯穿着两人的四肢。
如果不是我散落在空中的青光粒子影响着鬼舞€€无惨和童磨身体的同调率,并且在帮助另外两位柱同步恢复着被鬼舞€€无惨制造出来的伤口。
胜负在这短短的数分钟之内恐怕就要分出来了。
实力差距太大了。
而€€治先生€€€€他在刚才的攻击中,为了能够完全帮我挡下鬼舞€€无惨的攻击,在瞬间被注入了不少量的鬼血。
鬼舞€€无惨还真是,一方面想要夺取对€€治先生的控制权,另一方面也顾忌着,不敢在€€治先生体内注射过量可以直接清楚€€治先生人格的血液,以免破坏了现在€€治先生身上的可能性。
我站起来,将自己的血液大量浇在€€治先生的伤口上,看着她痛苦的紧闭着双眼,似乎感觉不到外界的样子。
祢豆子手覆在€€治先生的身上,爆血的力量直接燃烧鬼王之血还是太困难了,速率也非常低。但是再低也是有效果的。
但是我相信,€€治先生一定能挺得过来。
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我往前走了两步,不顾炭治郎的呼喊,站在了战局最中央,将藤蔓在地下悄无声息的靠近,对着苦战的两个柱大声说道:“千万小心,那就是鬼舞€€无惨!”
鬼舞€€无惨的目的,在于亲眼见证€€治先生作为案例是否成功,而非要和柱战斗,没有明确的杀意就能找到更吸引他的东西。
在他的控制下,上弦之二或许湮灭在阳光之下,也或许只需要留下一对眼睛。而我们现在的目的,无非就是要拖住他。
至于用什么方法,其实都是无所谓的。
如果我能够让鬼舞€€无惨分神,那我就已经成功了。
第254章
听到鬼舞€€无惨的名字,不仅是鬼舞€€无惨自己看了过来,两个柱的情绪明显变化了一下。
“鬼舞€€€€€€这家伙难道不是上弦之二吗?”不死川实弥横刀将行动滞涩的刺鞭一砍,青色的光点已经修复了他身上被捅出来的贯穿伤,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睛盯着童磨已经完整修复出来的身体。
“自己不敢站在这里,只敢用下属的身体?”我认真道,“害怕吗?”
鬼舞€€无惨眼睛一眯,童磨光着半个身子,脸€€€€包括他那双刻着数字的七彩瞳都还是保持着相同的模样。
“哦?你看出来了?”童磨开口,声音还是原来的声音,并没有往鬼舞€€无惨本来的声音上去靠。
看来他果然是以操纵为主。
果然,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手指一握,长长的指尖刺进手心的肉中,冒出大量暗红的气体,随着他手的张开,里面跳出的,是两只冰人偶。
只是和之前童磨自己血鬼术的冰人偶不同,这个冰人偶并非是透明的颜色,而是沾染着鬼舞€€无惨血液的暗红色。
或许是因为这个血鬼术本身是属于童磨的,所以小小的人偶的脸上带着真正像是童磨的那种表情,甚至还在发出“咯吱咯吱”的€€人笑声,伴随着冰面磨在一起的声音,让人汗毛竖立。
时间并没有因为我的思考而停止,只有衣服的破损记录受伤痕迹的实弥和义勇两个人再次出手,以玄弥的枪声为掩护,子弹上燃烧着祢豆子的爆血,炭治郎火之神神乐€€灼骨炎阳自上而下旋转斩击。
他耳朵上的花札让鬼舞€€无惨瞳孔一缩,我趁此机会用力让地面下的藤蔓翻出来,本来就已经足够称得上废墟的地方被扬起了大范围的沙尘碎石,一时要迷了人眼一样。
鬼舞€€无惨身体腾空一跳,刺鞭甩开和我的藤蔓缠绕在一起,他没有选择砍断让我的藤蔓再生,而是用这样的方式抑制我的行动。同时,两个冰人偶一左一右分别对上了不死川实弥和富冈义勇。
他自己则在空中反身一踹,正中炭治郎的肚子,躲开了对方的呼吸法,把炭治郎甩了出去,正中玄弥的方向。
就在这个时候,因为刚才藤蔓巨大的动作,这些倒塌的房屋顶被掀了起来,下面原本储存的东西因为地面的震动直接翻了上来。
我的角度看,一个「人」从地下弹了起来。
不对,我的藤蔓在地下游走的时候已经确认过了,这下面是没有任何生命的,怎么可能!
背对着他,我看到「这个人」上半身是一件红色的羽织,和下半身黑色的€€之间连接着一条白色的绑带,黑色的头发被绑在后面,我猜他正面手上应该拿着刀,而且不止一把,因为我能看到侧面露出的数个刀尖。
没有气息€€€€因为青光遍布整片区域,所以我拥有相当细密的感知来代替我的眼睛。
但是,我的所有感知都只针对两样东西,一是生命,而是邪意。
这两样东西,在「这个人」身上都没有。
这不是人,也不是鬼。
只是一个机器而已。
但就是这样一个像是雕像、像是人偶、又像是机械的东西,甚至在这样一个烟雾碎石弥漫的环境中根本就看不清,却让鬼舞€€无惨的气息大乱。
原本那种游刃有余的感觉瞬间消失殆尽,我这才看到,定在我身前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要缠绕在我身上的触手。
“继!国!缘!一!”一字一顿的声音从童磨这具身体的嗓子中发出,那种仿佛牙齿都在不断碰撞的感觉让人明显能够注意到他变化的情绪。
不仅仅是他,这种强烈变化的情绪甚至影响到了他细胞中的每一个元素。
我回头,只见连已经摆脱他控制的€€治先生和祢豆子都有一个瞬间的颤抖。
这一张脸,就有如此大的影响。
身上所有的力量一瞬间都收回了他的身体,我感觉地面上有什么力量爬了过来€€€€是另一种血鬼术。
在这个他粗暴收回力量的瞬间,他的精神全部集中在一起,对于我们来说,这无疑是个破绽,就是这么一个瞬间的破绽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