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整片星河都黯淡了许多,失去了原本的光彩。
粉毛发泄了一通之后,他就朝着我飞了过来,他飞行的速度很快,两边的河水被他划出了一条道,他冲到了我的面前。
他怒目地盯着我,朝我大声地质问,“你为什么没有看管好我的裤子?”
我实在是无语,这种事情都该怪我?
我对着他说,“我没有任何的义务。”
粉毛被我这么一说,直接起到眉峰竖起,眼睛里面像是燃烧火焰,他和之前相比变得奇怪多了,明明在没有开宝箱之前,还是会在言语之中流露出一些对我的关心来。
但此时此刻的粉毛就像是被愤怒冲昏了理智一般,他突然怒极反笑,拎着我的领子带我上了天,我根本没有办法反应过来,弱小又无助。
粉毛一口气飞了巨高,下面的星河都变成了一条细线,我从来没想过这一片黑暗居然可以无限的延展,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出口。
不知道粉毛飞了多久,他终于停下来了,能作为坐标的星河都看不分明。
粉毛说,“你渺小得就像是我掌心的玩具,我只要一松手你就会摔得粉身碎骨,即使下面是河都无法阻挡。”
我面无表情地问,“然后呢?”
“所以我现在想要那你发泄一下我的怒火。”
粉毛说着,他松开了手。
我开始垂直掉落,失重的感觉,就好像是心脏要跃出喉咙口,但实际上连尖叫声都发不出,耳边全部都是呼啸的风声。
我第一次感觉自己离死亡如此之近。
但我和我绑在一块的蛋,却拥有一个浮力,像是降落伞一般,把我从高空之中拉住。
我大口的呼吸着,一些汗水从额头上滴落。
我不得不承认得是,粉毛说得没错,有力量的人的确可以随心所欲,但我还是觉得这是不正确的一件事。
我缓过神,粉毛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盯着我看,神情有一瞬间的慌乱,但随即又恢复了那高高在上的藐视的视线。
我说,“你还想再来一次?”
粉毛看了看我手中的蛋,“不,我有了一个更有趣的想法。”
他拽住了我的手,把我拉扯到了地上,然后抢走了我的蛋。
我下意识地就想要去抢麻绳,但是粉毛却一把就把我推倒了,然后对着我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仆后继,他嘲讽道,“你看你什么都做不到。”
“没有力量就是这么地弱小。”
“只会任由别人欺凌而已。”
我面无表情盯着他。
粉毛说,“力量选择了我,命运也选择了我,你只是个失败者而已。”
“我才是齐木楠雄!”
粉毛拿走了蛋,飞了起来。
我下意识地就在他的身后追赶着,但地上跑得怎么可能追得上天上飞的?
粉毛变成了一个小点,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被遗留在原地,又是自己一个人。
因为剧烈的运动,我瘫倒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但随着呼吸,还有涌上来的愤怒,这些愤怒灼烧着我,叫嚣着要去抢回我的蛋,我忍不住用手敲击了一下地面。
不过人还是得回归现实,我不知道粉毛在哪里,也没有办法飞,自然也无法找到他然后夺回我的蛋。
但至少我还是冷静下来了,这个时候也有一个疑惑涌上心头,粉毛又是怎么获得超能力的呢?
我愣了一下,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应该叫超能力?
即使事情发生了很多次,这次我也没能像是之前那样忽略,仔细思考之后,竟然也隐隐约约抓到了什么线索,我好像也有过超能力,强大的,无所不能的。
不知不觉,我就又走回到了那条星河边上。
里面的星星完全黯淡了下来,像是已经苟延残喘的蜡烛光,从湖面往下看,才能在深处看到几粒躲躲闪闪的星光。
但我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这里,我盯着水面上的倒影,呆呆地盯着。
水面上的倒影,出现了粉毛的样子,不过表情要更加平和,没有那歇斯底里的劲,平静得就像是做了半永久的面无表情。
我忍不住对着湖面做了一个“装傻脸”,湖面里面的人也做出了一个傻乎乎的可疑的表情,看着还有几分欠揍。
那的确是我的样子。
我脸上的那些淤泥大概是在空中降落的时候掉落了。
但我没想到,我居然和粉毛拥有同一张脸。
难怪当时粉毛看见我会露出一些意外和惶恐,样子一样,那独一无二的名字都有可能不属于他。
他似乎认为没有齐木楠雄,他就不再是特殊的那个了。
第396章
震惊过后,我也释然了。
既然衣服裤子都可以是批发的,像是弄出个克隆体之类得也很正常。
好吧,可能不太正常。
但一望无际全都是黑色的世界本身也没有办法说些什么正常不正常的话了。
这里也许会是那种自相残杀的游戏场,倒闭之后,只剩下两个玩家,在经历了数百年之后终于清醒过来,然后展开了一系列的相爱相杀的故事?
也是有很大的可能的吧……大概。
我吐槽完之后,才发现这句话里面我有很多东西不懂名词定义。
哎,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吧,没有记忆的吐槽都丧失了很多的乐趣。
但换句话说,我连记忆都没有还可以吐槽,我的人生是吐槽吗?
连续吐槽甚至对象还包括我自己,使我稍微冷静了一下。
冷静下来思考就能发现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总之,我回想了一下我遇到粉毛之后的一系列的事情,横七竖八得就写满了“阴谋”两个字。
首先,粉毛清醒过来的契机是有人叫他“齐木楠雄”,这件事就很诡异。
如果说有事才叫人的话,就应该干脆利落地在粉毛醒来之后,就告知他之后该做什么,而不是像是现在这样,就好像只托付了一个名字让他传承下去。
弄得名字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般。
虽然的确名字作为唯一性很重要,但是我也一直用粉毛去指代对方,也能完全理解我指得是谁。
呀咧呀咧,说道这个,我现在也已经是粉毛了,再叫粉毛是不是不太好?
我要不要把他叫成黑皮,但实际上对方也没有那么黑,而且粉毛也叫习惯了,算了,就这样吧。
反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无所有的粉毛就把名字看得很重要,好像是他人生存在的意义一般,还十分自然地想要称霸世界,不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而是离开这个鬼地方之后的世界。
这又是一个疑点了,他是怎么知道外面还有个新世界的?
虽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个人的意识所回想到的东西不同,像是我就可以用我自己都不记得意思的词汇来吐槽,粉毛想起外面的新世界,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又证明了我们的确是从外面来的人,在这里呆着就更像是某种阴谋。
以这种角度来看,我和粉毛说不定还是双胞胎之类的,如果是的话,我绝对是哥哥,不过我还是很嫌弃他。
实际上我觉得粉毛固执得有些奇怪,简直就像是被洗脑了一般,换位思考的话,我个人认为正常来讲,我是不会因为这样就变得像是个中二病晚期,把一个名字以及自己想象出来的使命作为毕生追求。
那个宝箱也出现得很奇怪,就像是很随便掉落的物品一般,送给我们的礼物一般,硬要说的话,就和出生之后每个人自带的天赋一般的存在。
宝箱的锁需要我们两个人一起把手放在锁上面才能解锁,这又看上去是想要我们互帮互助,而不是自相残杀。
但开宝箱开出星河之后,粉毛得到了飞行的能力,但是我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就像是故意让平衡被打破,好像也不算,我和粉毛之间还有一个名字的差距。
至于那颗蛋,我实际上并不认为它是单纯属于谁的,这颗蛋是自由的,虽然它被绑着麻绳到处走,那也只能算是被绑架,而不是它就是属于谁的蛋了。
顺便一提,没有粉毛的话,我可以在它边上一直呆着不动。
呀咧呀咧,所有的事情都透露着许多不对劲,搞不懂对方想要做什么,就像是缺失了很多块碎片的拼图。
我此时还没有想到还有一个单词叫做“人性实验”,但实际上根据事后的情况来看,这也是一个错误的猜想。
我忍不住四肢大开地躺在了地上,然而眼睛无论望到多远都是没有尽头的黑暗。
我想起了之前粉毛把我拉上空中的那一幕,被强制地拉上高空的时候,除了错不及防之外,还有一丝的绝望。
这份绝望并不只是指被扔下来在高空落下的时候那种必死无疑的感觉,而是永远无法逃离这块黑暗的恐惧,无论飞多远我们还是被困在黑盒之中的人,永远得不到解脱。
但我却觉得我的这丝绝望并不完全来源于这里,还有就是一丝执念,来自于我遗失的记忆里面。
我又想起我之前出幻觉的时候看到的那个永恒不变的旋涡,宛如吞噬了一切的姿态。
我不想再看便坐了起来,看着面前的星河洗洗眼睛。
星河里面那些藏在其中的星星依旧是黯淡无光,就像是之前被粉毛捣乱给掏空了所有的元气一般,死气沉沉的。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粉毛这么费心吧啦地用着自己的裤子去装星星,会不会就是因为他的超能力源自于此?
不过随后我又否认了这一点,我追着那颗蛋进入到星河的深处,一路上手脚也碰触了很多河里面的星辰,也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变化。
我一边想着一边还是忍不住把手伸进了河里面去感受水的浮动,顺便脑海里面控制不住去想之前的话题。
那些千篇一律的记忆汇聚在一块,也就只说明了这是一个很大的局,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参与才是正常的普通人的做法。
但说起来遇到这种倒霉的事,也不算是普通人了吧。
话虽然这样说,但我内心里面还是很想要那颗被粉毛抢走的蛋,那像是成为了我的执念一般的存在了,它不断地在我的脑海之中跳跃着,简直就像是在蛋壳上面的奇异的纹路都变成的“快来找我”几个大字了。
问题是我也不知道粉毛跑到哪里去了,而且就算遇到了,两条腿和能飞的相差巨大。
如果我也有什么超能力就好了,我忍不住这样想着。
就在这个时候,就像是在回应我心中的渴望一般,星河里面的星星又开始闪烁起来,像是在迫不及待地回应我。
沉在湖底的宛如咸鱼一般的星星又充满了电,它们闪烁着光芒缓缓上升,如果置身于海底的话,怕是能看到宛如万家灯火升起梦幻的场面,但位于上方的话,就会觉得像是发光的鱼泡泡涌了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隐隐约约有些嫌弃外加抗拒,甚至于我都忍不住喊道,“stop!”
这些星星真得像是能听懂人话一般停了下来,只有冲得最快的几个星点跑着刹不住车滚做了一团。
而在最前方的星星更是不懂人话,只顾得一个劲的往前冲,直接就撞上了我的手,它撞得力气比较大,即使有水做缓冲,也把我的手撞得有了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