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能把声音传到我们这里，这让我都有些意外。
而且这个声音还有些熟悉，就是双重奏直接有个时间差，外加失真很严重，除了能听懂在说什么以外，其他的也分辨不了。
“我只想死一死进入地狱啊，怎么这么难啊。”
“凭什么阳寿未尽就不能进地狱，我们要抵制这个霸王条款！”
这控诉余音绕梁，如倾如诉，堪称戏精本精。
虽然失真严重，这种做派倒是让我想起了齐木空助。
唐瓜听清楚了这个声音，嘴角抽了抽，“怎么还会有人千方百计地想要进地狱啊？”
茄子眨了眨眼，“你觉得地狱不好吗？”
“以前的确挺无聊……”唐瓜下意识地说了，就被茄子用一种了然的眼神盯着了，他立马改口，“地狱当然很好，不要这样盯着我啊！”
“只是一般的正常人也不会想要跑去地狱定居。”唐瓜说，“你看那些大名哪个不是想要多活一段时间的。”
这话明显是在询问鬼灯，大家也在等待着鬼灯的回话，但随后转播就被掐掉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唐瓜和茄子都有些心痒痒，大概就和听故事听到一半就截然而止有关。
唐瓜见我无动于衷便问，“齐木大人，你不好奇吗？”
我摇了摇头，我真得不太敢兴趣，但是内心里面却一种奇怪的感受，似喜似悲，又被那股烦人劲给冲了一遍。
等见到鬼灯引着齐木空助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啊，原来这就是齐木空助感应。
在地狱这么长时间了，连这份危机意识的感应都快回想不出来了。
齐木空助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和我分别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身上的讨厌劲倒是消散了一些，但我仔细打量他之后又弥漫了上来。
“就连这个时候都要隐藏自己。”我忍不住说道。
齐木空助戴着隐形眼镜，身上的皮肤看上去也不服帖，仔细看就觉得可以撕下来，身上也擦了香水。
齐木空助笑嘻嘻，并不以为意，“果然只有楠雄能看得出来。”
我想要把他的伪装撕下来，但是齐木空助怎么也不肯，用着奇怪的能力阻挡着我。
逼不得已，我使用了自己的超能力，之前为了好剥离我的超能力，最好的方法就是不使用，在地狱里面也没有什么需要我拯救的，地狱里面有我的一笔费用，专门给我使用的，也没有什么生存压力，所以我基本上没有用过自己的超能力。
呀咧呀咧，反正之前不使用超能力也剥离得很慢，也不在乎破戒这么一次两次的。
毕竟是齐木空助，搞出什么事都有可能，必须得认真对待。
用“透视”望过去，我整个人都沉默了，我想不通齐木空助怎么把自己搞出这个样子了。
齐木空助在他贴上去的人造皮肤之下，是一件焦黑，他整个人都像是被腐蚀了一般，只剩下一些带着浓疮的焦炭，难怪需要弄层皮肤，要不然根本看不出一个人样，我在看着那些被下油锅的罪人都没有他凄惨。
那些香水就是用来除味的，除此之外，戴着隐形眼镜，也是为了隐藏他时刻从黑色到自己的眼睛本色变化的瞳孔的颜色，它们的变化就像是在一场无声的战斗。
齐木空助笑着说，“你用超能力就太作弊了，这样我就不能用原本的我的样貌来见你了啊。”
“我期待这个已经好久了。”
齐木空助说完就十分爽快地晕了过去，弄得我有火都发不出，还得照顾他。
我想要把他抬到床上面，但是鬼灯阻止了我，“他身上都是和黑洞同源的绝望的气息，你不能碰他，被污染了就不好。”
说着鬼灯就自己做了，一边帮忙一边解释，“他这个人造皮有点意思，污染都被隔绝了。”
话虽如此，但鬼灯还是有些担心，所以不让我碰，地狱的鬼相对于来讲抵抗力高很多，那些从黑洞里面逸散出来的气息影响现世，但实际上一直都没影响过鬼差。
鬼灯给齐木空助检查了一下，实际上是叫来了白泽的虚影，白泽还在黑洞那边，白泽貌似摸倒了一些关于黑洞的事情，不敢原本神兽负责镇压也没有办法轻易离开。
白泽为了以防万一就留下了一个虚影，虽然网传白泽和鬼灯的关系不好，但这个白泽虚影还是由鬼灯拿着的。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白泽的人形，和鬼灯长得很相像，但眉毛什么的还是有很大的差别，倒不至于认错，也不知道网上说，他们是因为长相才不对付是哪里传来的消息。
不过如果白泽的虚影和白泽是一个个性的话，我倒是能理解一二了。
我还挺讨厌这种轻浮的性格，不过白泽的确是能知天下事的大能，他很轻而易举地就知道了齐木空助身上的情况。
实际上，就连白泽都吓了一跳，大概是见过作死的，但没见过这么作死的。
根据白泽虚影的判断，齐木空助身上的侵蚀的气息和黑洞的同源。
大概率就是齐木空助主动地进入到黑洞，或者和黑洞那边的世界意识达成了什么协议，获得了对方的力量。
这种契约很危险，像是西方和恶魔签个约定，倒也没有什么，恶魔大多数都是地狱的公务人员，签了契约也顶多就是地狱里面偿还，说是会被恶魔吃掉什么的，只是现世的人加工，他们更喜欢和妖怪一样吞食恐惧这种情绪。
但和黑洞这种存在，指不定就会魂飞魄散，甚至于成为黑洞的一份子。
白泽这段时间的研究也有很多，都属于绝密，不过鬼灯也没有瞒我，我也知道这个黑洞到底是什么。
有一种特殊的世界意识，是类似于“寄生虫”的方式，它会向自己看中的世界意识诸如绝望的气息，让这个世界的生物陷入绝望之中，再吞噬世界意识的力量。
同时也很像是蚯蚓，就算是像这种咬了一口的黑洞，也会和本源的力量有所关联。
我没想到齐木空助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情，虽然我一直知道齐木空助这家伙的确很疯狂，不过我一直以为对方顶多弄出个“时间穿梭机”，想要改变历史，之前传来的消息说见到过去的我见到齐木空助，也验证了我的猜想。
所以齐木空助消失，我也没有硬是要鬼差去找到他在哪里，毕竟如果真得是穿越了，鬼差也无能为力，更别说，鬼差是不管现世的事情，也就恶魔还可以多管些，之前盯着齐木空助也是恶魔去做的。
我一时间有些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这个世界的黑洞被这么严加看管，一扇扇世界之门组成的封印还在，齐木空助又是怎么接触到了那家伙？
白泽虚影对此也只表示只能等齐木空助醒来再说了。
不过也是有个好消息，白泽虚影在接下来的检查之中发现，齐木空助身上的代表着“绝望”的气息正在不断地衰减，恢复成原先的样子不是问题，他现在的昏睡只是自我修复而已。
“不愧是被世界意识加过得BUG一般的智商，”白泽虚影都忍不住说，“说不定我们有希望能够解决这件事了。”
“我也挺想要漂亮小……”
话音刚落，鬼灯就立马收回了手中的仪器，“老毛病犯了，不用管他！”
齐木空助这么一昏迷就是一年。
他身上的绝望的气息虽然在衰减，但也时刻得想要逃离，为了防止被污染，周围的一片区域都被化为了禁区。
齐木空助过来之后，原本沉寂下来的黑洞又开始活跃起来，不过更像是在岸上的鱼，但也是个喂药，不，给世界意识加码的好时机，我也大多数的世界都呆在了门后面。
空闲的时间也和原先一样，只不过加了一向散步到了齐木空助那附近，鬼灯有点担心我会被污染，这会导致世界意识被污染，所以不允许我去。
等到齐木空助醒来之后，还是鬼灯先去确定他没有问题，之后我们才聚在一块，就算是这样，还有一些法阵把我们隔绝开来。
齐木空助身上的皮肤都长好了，变得像是新生儿一般带着粉色，瞳孔的颜色也恢复正常，他就没戴，盯着我的时候还和之前一样，就是撇开之后，深沉得有些可怕。
“简直就和三堂会审一般。”齐木空助笑着说。
话虽然这样，但齐木空助还是很配合。
除了齐木空助不愿意提起自己身上的事情，总是岔开话题，被追问到不行了也就含糊地说，他说自己被对方欺骗所以结了契约，再发现之后就干脆将计就计反将了对方一军。
“我现在有另外两个世界作为盟友，”齐木空助就顺势抛下了一个惊天计划，“所以要合作嘛。”
“一个可以永除后患的计划。”
齐木空助想要封印那个世界意识，让它成为三个世界的能量包，缓慢吸收的话，是不会被污染的。
这个计划十分胆大，涉及的世界又多，风险很大，光是能抵御绝望的灵魂就很难办。
不过鬼灯思索了三天，又和其他地狱以及天庭天庭商量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这件事。
鬼灯其实也不确定这个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做法，但一个我们的世界已经被盯上了，从来没有啃过一半的世界，只要被“寄生虫”盯上，就只是早晚的事情。
另外一个是，因为羽张迅的自我牺牲，鬼灯并没有多喜欢人类，他的死亡也是因为一群愚民搞祭祀，但他也对人类的闪光处无法忽视，即使是其他世界的灵魂。
计划，开始了。
第407章
计划开始前，我少见得不安。
晚上睡觉做梦的时候，还做了一个噩梦，梦见齐木空助的灵魂碎成了渣，变成了无数块，然后坠入到一摊泥泞的沼泽之中。
基本上可以说是从噩梦之中挣扎着醒来，望着窗口打着呼噜睡得香甜的金鱼草愣了两秒。
我不太确定这是不是预知梦，我的预知梦一般都是事情发生之前前一分钟突然出现，并没有这么长的预知时间，但这个梦又真实得可怕。
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因为对这个计划也少见得没底，不得不说，这是个错漏百出，处处隐瞒的计划。
齐木空助的计划是依靠人力柱来连通世界意识，把“掠夺者”给定下来，整个过程类似于小说之中的阵法。
但麻烦之处也很多，首先最重要的是“掠夺者的意识”，“掠夺者”还类似于蚯蚓，实际上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不是指一切两半还能活这件事，而是指他的意识是可以变换的，就像是我们世界也就多了一个大洞，但对方也可以把自己的意识转移到这个洞上面，几百几千年过去，吸够了负面情绪，又是一条寄生虫。
所以要让计划成功，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确认“掠夺者”留下来的这样的后手有多少，齐木空助说只有四个。
其他的七七八八的缺口都被他给毁掉了。
“因为只是一些苟延残喘的世界。”
齐木空助说得轻松，但语气之中的冷漠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虽然我认识的齐木空助就是这么一个装得很好的凉薄的家伙，但此时却有一股血腥气。
齐木空助说完似乎才意识到这话不对，他看了我一眼，很难得解释，“已经救不回来了。”
“它会借着天野和我妻反攻这件事就顺势四分五裂，其实就是为了应对衰弱期。”齐木空助说，“妄图凤凰涅槃，但实际上就是个连野鸡都不如的寄生虫。”
世界意识是会衰弱的，就像是不知道这点之前，太阳也是有寿命的一样，一旦时间到了，还是会迎来末日，之前说是离开地球，而换算到世界意识，就是逃离这个世界到另外世界去了，对于我们的世界来讲，这得是几千甚至几万亿年后的事情，人类还不如思考离开地球到宇宙定居的事情。
总之，“掠夺者”虽然是靠着寄生其他世界生存的特殊类世界意识也逃不开这一点天地之间的规则，所以它才假意输给天野和我妻的联手，然后被打得分成了两份。
因为这类的世界意识死亡后，新的“寄生虫”会在它们残留的那些绝望的力量之中诞生，残余的力量就相当于蛋壳，“掠夺者”想要赌一把，保留自己的意识重新蜕壳，在这个过程之中，把那些世界的力量都吸食殆尽。
鬼灯说的确有段时间黑洞特别活跃，这也是他们发现黑洞存在的契机，之后白泽就率领四神兽去封印。
具体什么做法，齐木空助也不清楚，只能知道貌似是把自己的意识分成了数份，但鬼灯立马持了反对的意见，“这不可能。”
原因还得追溯到世界意识为什么需要世界基石上面，主要就是世界意识本身很懵懂，祂只知道一个世界的大框架，但往里面填充什么却一筹莫展，所以需要一个载体去了解。
还有就是，驱使它的力量，在世界意识之上还有更强大的力量让祂不能把力量直接作用于自己的世界，鬼灯喜欢说是天地法则，齐木空助更喜欢说大宇宙的意志。
这也是必须得用人力柱的缘故，用人力柱连通着世界意识，从而达成使用世界意识的力量作为封印。
这个理论，实际上也可以套在“掠夺者”身上，它的体内有很多的灵魂，这组成了一张张的人脸，全部都是它吸收来得负面情绪，是它的战利品，也是让它知道该如何挑动人类的负面情绪的来源，这么多人脸，其实也可以算是它的世界基石，只不过不那么重要，说是世界的石砖也没有关系。
这些人脸可以依附在人或者物品身上，再使用“掠夺者”的力量，就变成了“此世之恶”，像是天野和我妻遇到的“未来日记”，还有之后的“超高校级的绝望”，就很标志性，前者是附在物品，后者是人，根据齐木空助所说，花样还挺多。
把话题拉回来，世界意识一开始会选择人作为世界基石就是出于这个原因，后面选择物体，也只是因为人活得世界太短，每次死亡都会造成一些麻烦，像是力量外泄啊之类的，后面有经验的世界意识就会选择制造物件作为世界基石啦。
但把“意识”给分成两份是绝对不可能的，就和人如果精神分裂了会造成很大的麻烦，换到世界意识也就更严重了，虽然是世界意识，但发展也是要遵循自然规律，要不然两个意识打架就很麻烦。
齐木空助则解释说，“它又没有什么生物要担心，不能用传统的眼光去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