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从他一开始就愤世嫉俗,抵触贵族阶层有关系,他有钱之后,也不喜欢把自己活成贵族的姿态,舔舔手指,吃吃披萨不开心吗?
通过重力异能力,阿蒂尔€€兰波宛如一只自由自在的飞鸟,一条畅通无阻的鱼,钻入横滨市的各大角落里找到了不少生活物资。
不愧是港口城市!
尸……呸,是金银珠宝真多!
披萨店里,阿蒂尔€€兰波再次大快朵颐,只差某个奥斯卡影帝一起来聚餐了。
“干杯。”
阿蒂尔€€兰波对空的座位举起肥宅快乐水。
他的笑容爽朗,好像在对谁说话。
他的眼前有很多人,有家人,有老师,有朋友,有一拍两散的前男友、有嫉妒他的人……
但是,最终他一无所有。
新的关系建立起来,绝非一朝一夕的事。
在此之前,他要忍受孤独,学会一个人行走于危险的世界之中。这很公平,这一回,他获得了肆意妄为的力量,凌驾于世俗权利之上,撤销通缉令后,他就可以露出真容去游玩。
夜晚,兰堂在港口黑手党工作,为新的首领表达自己的忠心,而他的豪华别墅里€€€€
一道人影从浴室里赤脚走出来,湿气从脚趾处弥散,润湿了地板。他踢开了散落的衣服,瞥过碎了一地的监控摄像头,脚尖着地,一跃向前,舒舒服服地扑倒在兰堂的大床上。
月光下,青年好像一张柔软的弓。
“重力感应波真好用……”
阿蒂尔€€兰波舒展四肢,开启了重力的分支技能后,便愉快地占领了兰堂的领土。
太可恶啦。
怎么会人给自己的卧室安装监控?
幸好他提前发现了!
阿蒂尔€€兰波摧毁了兰堂房间里的监控摄像头,在床上打了个滚,金发弄湿了对方的枕头。
他是一个学习能力很强的人,用天才来形容也很正常,时间越长,他参考原著故事和物理学,对重力的理解和开发就越快。
为了走捷径,他很想顺便获得保罗€€魏尔伦得到记忆,可惜一无所获,大脑里不存在第二个人的记忆,肌肉记忆里也没有杀手的经验,自己似乎是凭空占据了这个新的身份。
阿蒂尔€€兰波呈大字型,脸朝下,埋在被褥上,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会眼角抽搐。
这么一个背影迷人、勾引着人犯罪的月下美人,怎么就如此随性,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只能说阿蒂尔€€兰波习惯了自己的好皮囊,换一个世界,仍然可以随心所欲地糟蹋自己。
白天,兰堂回来休息。
他先为卧室里有第二个人的痕迹顿足,紧接着查看了一无所获的监控记录,拉上窗帘,挡住破了洞的玻璃窗,无可奈何地上床休息。
监控果然失败了。
很暴力,就像是杀伤力惊人的大型野兽。
除此之外,自己并未碰到危险,反倒是显得对方大大咧咧、自己过于小心谨慎。
“异能力很特殊,居然可以提前探测到我的房间里监控摄像头的位置。”
兰堂评价了对方的入室行为,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到被人弄乱的床上。他脱下外套和雪地靴,双手环抱住肩膀,给自己一个理由:“我绝对不是小觑敌人,我就是太冷了€€€€想要休息。”
兰堂哆哆嗦嗦地钻入了被窝里,在残留对方余温的被窝里,身体蜷缩了起来,拒绝冷空气的入侵,贪婪地汲取着那个人留下的气息。
“好糟糕啊。”兰堂低语,“这样的行为……莫非我在失忆前有什么怪癖吗?”
兰堂把黑锅扣到了过去的自己的头上。
脸颊蹭过了枕头,兰堂怔愣住,“枕头是潮湿的,不懂擦头发吗?”
不知为何,兰堂就想到了那个人不仅没擦头发,很可能连衣服都不穿地睡一个晚上。
“这样……会感冒的。”
“保罗。”
一个名字从他的口中无意识地吐出。
……
第12章 遭到怀疑
自从念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兰堂好像找到了生活的希望,一扫阴郁的气息,他积极主动完成工作,把休息的时间节约出来调查那个人。
对于兰堂的反常行为,森鸥外有点意外,根据以前的情报,兰堂是一个安分守己、且在前代首领手下被排挤的人。他暗暗提升了警惕性,这个阶段的任何问题都会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
森鸥外招来了无所事事的太宰治,不得不承认,他收留的这个小鬼经常给他惊喜。
一个聪明的、与利益不挂钩、且共同见证了前代首领死亡的同谋者。
他想要让太宰治以局外人的视角做出判断,为他找出港口黑手党的隐患。
快要十五岁的少年慢吞吞地踏入首领办公室,白衬衫和西装裤让他看上去十分单薄脆弱,缺少了一些黑手党人士的肃杀气息。
某种意义上,少年并不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仅仅是被挽留在人世间的幽灵。
“兰堂先生?”太宰治得知森鸥外的意图,回忆起平时见过几面的港黑准干部,撇了撇嘴,“你的部下你最清楚,何必问我。”
森鸥外包容他小孩子的一面,冷静道:“我目前掌控了三分之一的组织,仍然有其他派系的人处处在针对我,我不能让他被策反。”
太宰治说道:“他最近去了哪里?”
森鸥外把数张照片放到桌子上,“咖啡厅。”
太宰治上前拿起照片,鸢色的眸子幽深,把照片上的所有细节观察了一遍。
“他在等人。”
“没错,可惜我们不知道他在等谁。”
森鸥外说出实情,自己的人虽然不敢靠近兰堂,以免被发现,但是蹲守一天,也没有发现兰堂是打算和哪个人见面。
太宰治没有证据,本能地觉得兰堂不是那种轻易被策反的人,“询问了咖啡厅的侍者吗?”
森鸥外流露出一抹奇异的笑:“有人送了花。”
太宰治瞬间精神起来:“玫瑰花!”
森鸥外颔首,收起坏笑,冷冷地说道:“我不怀疑兰堂君的立场,然而要是有人对兰堂君使用美人计,或者是利用鲜花做暗号,进行见不得光的联络,我们不得不防。”
这个世界最可怕的是未知,是人心的变化。
森鸥外深谙个中的道理。
太宰治不满地说道:“线索太少了,森先生,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不要藏着掖着。”
森鸥外说道:“另一个线索,兰堂君最近经常外出,疑似在调查某个人,具体的信息就不清楚了,他毕竟是组织里杰出的异能力者,我的人无法近距离跟踪他。”
调查某个人?
太宰治的脑海里冷不丁想到了集装箱里的痕迹,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过夜了。
对方是谁,太宰治不知道,但是太宰治感觉到那是一个居无定所的浪子,而且对方留给他的印象很好,所以他就没有找对方算账。
能让兰堂先生查不到的人,显然不能大张旗鼓地居住在酒店、旅馆之类的地方。
太宰治压下心思:“森先生,万一兰堂先生就是在专心谈恋爱,你这样就太搞笑了。”
森鸥外的眼底浮现讥讽,恋爱?认识兰堂的人都不会这么想,那是一个见惯了死亡的异能力者,被自己提拔成准干部之前就侵染在黑暗之中,绝无在阳光下享受美好情怀的可能性。
森鸥外笑眯眯道:“我相信,这些线索对于太宰君而言足够了。”他哄着太宰治,就像是在哄着晚辈去解开谜题游戏的长辈,“帮我看看兰堂君的忠心。”
太宰治不假思索道:“假如我抽掉兰堂先生的围巾和耳罩,你能保证我不被揍吗?”
森鸥外:“……不能。”
太宰治表情恶劣地看着森鸥外。
森鸥外求饶:“兰堂君那么怕冷,你换个温和点的手段,又不是人人会留吻痕在身上。”
太宰治说道:“好吧,我要见他一面。”
森鸥外果断答应:“没问题。”
十分钟后,森鸥外让兰堂前来禀报工作上的问题,假借关心身体的理由,询问对方。
“兰堂君,有考虑让华国的中医治疗吗?”
“谢谢Boss的关心,我的畏寒与神经系统无关,只是单纯地喜欢温暖一点的环境。”
兰堂欠身,表达感谢,雪白的兔毛耳罩没有让他的优雅打折扣,反倒是有了奇异的无害感。
兰堂注意到太宰治好奇地盯着自己。
太宰治再次令森鸥外猝不及防,竟然单刀直入地问道:“兰堂先生,你喜欢什么样的女性?强大的,还是弱小的?”
兰堂呆了呆,看向森鸥外,森鸥外无辜地摇头,表示不是自己指使的。
兰堂迟疑地说出自己的择偶标准:“我喜欢能让我感觉到温暖的女性。”
一个人的强大和弱小倒是其次。
重点:要温暖!
太宰治琢磨着兰堂的择偶标准,看不出兰堂在说谎,太宰治笑着拍掌:“我明白了,下次见到合适的人就推荐给兰堂先生。”
兰堂平静地说道:“多谢太宰君的好意,这种私人的事情,请容许我拒绝。”
太宰治见过兰堂一面后,森鸥外就让兰堂离开了,随后森鸥外迫不及待地听太宰治分析,太宰治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兰堂先生的条件不差,又是一个大龄的单身青年,不排除他在咖啡厅里对哪位女性产生了好感,念念不忘。”
同样大龄单身、甚至比兰堂的年龄还大的森鸥外噎住一下。
森鸥外不甘道:“就这些?”
太宰治说道:“兰堂先生没有背叛你的理由,即使干掉你,换其他人上位,对已经效忠过你的兰堂先生来说没有意义。”
“他已经是准干部了€€€€”太宰治的目光穿过首领办公室,仿佛能看到坐电梯下去的兰堂,那个黑发绿眼的忧郁男人很独特,也很孤僻,“再进一步,成为干部而已。”
准干部晋升为干部,一步之遥,只看累积的功劳和对首领的忠诚度。
兰堂在港口黑手党的极限就是干部身份,当不了首领,没有哪个组织内部愿意接受一个冷冷清清、不结交任何人的兰堂成为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