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前一种,那我还能理解为是你爱好特殊,和平常人喜欢的东西不太一样。”
黑泽秀明顿了顿,“如果是后一种,那你就太令我失望了。”
西园和有些慌乱地攥住衣角,指尖泛白,“我……”
“我知道,两种都有。”黑泽秀明截断他的话,“不要在我面前玩这些小心思,你忘记我是干什么的了?”
西园不敢接话,憋着一股气低下头。
再……再多说点……
“你想让我继续说你?”黑泽秀明哼笑一声,“抱歉,这可不是我的爱好。”
西园和抬起手捂住脖子,冰凉的手指立刻让脖颈上逐渐升高的温度停滞下来。
天啊,黑泽警官洞悉人心的样子太帅了!
“你如果再试图用这种方式跟我相处,我就把你留在美国的披萨店洗碗。”黑泽秀明恶狠狠地说道,“或者下次让委员长把你从我面前调走。”
“不行!”西园和猛地伸手,拉住黑泽秀明的衣袖,如果他被调离,以后岂不是再也见不到黑泽警官了?
还没等西园和想好怎么道歉,黑泽秀明就微微转动手腕,将衣袖从他手中抽出来,告诫道:“披萨店到了,老实点。”
“好的。”西园和缩回手,老老实实走在最后。
披萨店装修复古,欧式田园风格的木门内侧装了一个老式铜铃。
铜铃一响,老板就从柜台后抬起头。
57岁,刚从监狱中出来半年多,无不良嗜好,当过小偷,热情好客。与他认识。
黑泽秀明刚准备收回视线看看菜单,那位刚从监狱里出来的老板就喜不自胜地站起身,从柜台里探出身体给了他一个熊抱。
“嘿!亲爱的侦探先生,我们已经快半年没见面了,你上次不是跟我说要回国办点事,可能不回来了吗?”
黑泽秀明眨了下眼,伸出手拍了拍老板肉乎乎的肩膀,“可能是因为您的千层面实在太吸引人了,所以我决定再来吃一次。”
“OH……honey~”老板快速结束这个拥抱,递出一张菜单,“随便点,我店内的所有食品永远对您免费。这三位也是跟您一起来的吗?”
“是的,麻烦您给我们一个角落的位置。”黑泽秀明对着里包恩歪了一下脑袋,“我的老师不太喜欢在公共区域坐在特别显眼的地方用餐。”
里包恩伸手摸了一下鬓角,黑泽秀明这个学生大概是他三个学生里最会讨人喜欢的一个。
“OH!您是布莱克的老师吗?能教出这么优秀的学生,您一定是个特别优秀的人。”
披萨店的老板滔滔不绝地说道:“您知道吗?一年前的那个时候我都绝望了,法官因为一桩连环杀人案判了我死刑,而我根本没有做过。”
“那时候是坐在听证席的布莱克站出来为我做了证,他救了我,虽然换来了一年的牢狱生活,但比起直接坐上电椅去见上帝好多了。”
“他帮你作证?”里包恩有些意外,因为黑泽秀明看上去并不像会帮人作证的类型。
“这个词语不太恰当。”黑泽秀明对照着脑海中熟悉又陌生的记忆道,“案发时间内,他在案发地点的十个街区之外闯空门。可怜的美国警察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固执的认为他在案发地点杀人。”
他耸了下肩,“我只是告诉他们真正的答案罢了。”
“是的。”老板心有余悸的擦了下汗,“但您救过我是事实,除了千层面还要什么?最近我新研究了一种披萨,绝对非常好吃,要不要试一试?”
“当然,请多来点芝士。”
黑泽秀明顿了顿,偷偷瞄了一眼马德拉的胸针,理直气壮地大声道:“再来一瓶黄油啤酒。”
说完,顶着马德拉不赞成的视线快速解释,“今天值得庆祝,我病好了,要庆祝一下。喝点酒没什么的,成年人就应该喝酒。咖啡甜其实是个好选择,但是披萨店没有咖啡甜,那就喝黄油啤酒。”
里包恩哼笑一声,将昏昏欲睡的列恩往帽檐里面推了一下,这个动作让黑泽秀明想起了列恩掉下来的那截尾巴。
“尾巴,你之前答应送给我的。”
他摊开手掌对着里包恩晃了晃,“别食言。”
“也别对我说什么黑手党的话不可信。”
西园和:?
这个黑漆漆,果然不是好人!
但是……等等!
黑泽警官刚才对老板介绍黑漆漆的时候是不是说了这个人是他的老师?
黑手党是黑泽警官的老师?
他是不是幻听了??
“说话算数。”黑泽秀明对着里包恩捻了下手指,没管陷入震惊的西园和。
“可以,但回去之后我们要换新课表了。”里包恩将那截像绿色果冻泥一样的尾巴放进他的掌心,“以前的那张课表不适合现在的你。”
“嗯。”黑泽秀明敷衍地应了一声,掏出兜里随身携带的物证袋将尾巴慎重放进去。
“还有。”里包恩拿出一只小巧的随身便携式放大镜,“这是列恩给你的。”
放大镜?
黑泽秀明接过,金属质地的便携放大镜呈现菱形状,入手很有分量感,拨开镜片前面的金属片后可以看到藏在其中的3枚镜片,整体只有四分之一个手掌的大小。
拨开第一枚镜片看向桌面,桌子的纹路清晰可见。
还挺正常……
但当拨开第二枚镜片的时候事情逐渐变得离谱起来,他看到了镜片中产生的一些字符。
「枫木,原产地美国南部,做这张桌子的师傅是个左撇子,他是个学徒,还不太熟练。」
「学徒还好意思卖钱!以次充好!奸商!」
黑泽秀明:?
他用力眨了下眼,抬起头看了看里包恩,再次低头看向镜片。
这行小字还是浮现在桌子边缘,因为气愤看上去被充了气,胖乎乎地非常可爱。
不可能,他的病已经好了,不会再出现幻觉。
虽然这些文字就是他说话的语气,但他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第二句。
嗯……至少最后一个词绝对不会说。
第三枚镜片不会更加离谱吧?
黑泽秀明拨开最后那枚,将前两枚镜片顺时针旋转,收进菱形的金属保护壳里,接着透过第三枚镜片看向桌子。
很好,桌子还是桌子,只不过这个倍数是不是有点高?
您是显微镜吗?
黑泽秀明关上放大镜,深吸一口气,“很好,谢谢列恩,这个礼物非常合我心意。”
“你确实和初代很像。”里包恩勾起唇,“连武器都很像。”
为了避免西园和听懂,里包恩特意使用了意大利语。
“我建议你回国之后把三个镜片合在一起试试,说不定会有惊喜发生。”
为什么不能现在试?里包恩真会吊人胃口。
黑泽秀明将第三枚镜片收回去,把它妥帖收好。
“您的千层面和披萨。”胖乎乎的老板端着一个巨大的木质托盘放到桌上,“用餐愉快。”
“谢谢。”黑泽秀明盯着面前的千层面说道。
厚厚的芝士在千层面的顶部冒着热气,香味伴随着特质肉酱的气味一起钻进鼻腔。
他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
真好吃!
芝士好多!
“马德拉。”黑泽秀明眼巴巴地看向执事,“怎么样?尝得出来是怎么做的吗?”
“肉酱有些麻烦。”马德拉拨开一层面皮,用叉子刮下一点肉酱送入口中,迅速记下成分,“不算难,比之前要用液氮的那个蛋糕简单多了。”
黑泽秀明心虚地移开视线,“家里准备一点液氮也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你看,上次拆弹的时候不是就用到了吗?”
“嗯。”马德拉柔和下神色,“尝尝披萨如何?”
“很不错。”里包恩说道。
黑泽秀明意外地看向他,然后发现那个巨大的披萨少了一半,这位世界第一的黑手党先生盘子里留下了6条披萨边。
这么好吃吗……那他也尝尝看吧。
这顿饭吃得令人十分满足,黑泽秀明最后抱着啤酒杯靠在角落里看向坐在侧对面的西园和,“告诉委员长,不许开会!”
“好的,先生。”西园和认真地敷衍,并正大光明地多看了几眼明显喝醉了的人。
黑泽秀明完全不想与他计较,酒精让他的大脑十分活跃,但之前长时间的思考已经令他的身体十分疲惫,于是他抱着见底的啤酒杯靠在角落里睡着了。
马德拉无奈的揽住他,“里包恩先生,麻烦您开门了。”
他单手提起黑泽秀明,另一只手将准备好的美金压在柜台上,四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家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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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秀明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保时捷的后座上,西园和不见踪影,里包恩坐在副驾驶。
他直起身看向窗外,熟悉的景色和建筑掠过眼前。
“到日本了?可我不记得我们过了安检。”
“先生派了飞机来接您。”马德拉压下声音中的笑意,“今天是您最后一次喝酒,您被禁酒了。”
“我没有喝醉,我当时只是累了!”黑泽秀明强调,“我只是累得睡着了。”
“好吧。”马德拉一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态度。
黑泽秀明气得锤了一下放在后座的靠枕。
嗡嗡……
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为高木涉。
“喂?”
“啊,黑泽警官,我听过您出国旅游了?”
“嗯,现在已经回来了。”黑泽秀明坐正身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