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
脚步声最终止于一扇铁门,安室透的手指微微触碰到冰凉的把手上,竟然升起一种胆怯的情绪。
里面有呼吸声,一处平稳,一处微弱。
“谁!”琴酒警觉的声音响起。
安室透自知没了退路,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他就被扑鼻的血腥味呛得皱起眉,连眼睛都不由自主地眯成缝。
这是个并不大的审讯室,白色的墙壁上溅着血点,被惨白的灯光映着生疼,地上还有着暗色的血渍,混着冷水造成黏腻的濡湿感。
似乎感受到了有人进入,被束缚在躺椅上的白发青年微微呛咳了一声,头朝着门口方向歪斜,不知是冷汗还是被水浇过,他额前的缕缕头发纠缠在一起,水珠顺着发丝下滑,落到嘴边,带出一丝血色。
原本如同晨曦薄雾般的浅金色瞳孔,此时却如同沾满灰尘的劣质玻璃珠,似乎只是微微转头这个动作就让他耗尽了力气,他只是微微眯着眼,略有些空洞地对上安室透。
安室透被那目光钉在原地,一时没有动作。
琴酒站在一旁,还叼着烟,袅袅轻烟上升,撞到白炽灯上,然后消散,他的脸颊上还带着丝丝缕缕鲜血,看到安室透,略带不耐烦地道:“回来了?”
“嗯。”安室透从喉中挤出一丝回应。
琴酒嗤笑一声:“又不是第一次进审讯室了,怎么?换个人就下不去手了?”
“你跟利口酒以前的关系不错啊。”他意味不明地道,“我记得某个晚上,你送睡着的他回公寓。”
安室透冷笑有点挂不出来,变作略显扭曲的撇嘴:“不关你的事。”
琴酒显然只是习惯性想刺他,吸了口烟:“是那位大人让你来的对吧?”
安室透从门边的篮子里拿起一次性手套带上,接着走到琴酒身边。
刚才离得略远,他被那双眼睛攫住了心神,此时走进了才发现青年所受的折磨似乎不止如此。
那双修长的手无力地垂在一旁,手臂上血糊糊的一片,就连原本鲜明的纹身都变得不甚清晰,地上那么多的鲜血之所以能汇到门口,便是那指尖的血一滴一滴下渗所造成的。
安透室甚至不敢确定上面的指甲还在不在。
那双曾凭借一根钢琴线就拦住一片人的手,那双曾经在高速行驶汽车上都能稳定开枪扫掉一个车队的手。
以利口酒的体质,恢复的可能性几近于零。
可他什么都不能说,甚至……他还要再在这痛苦上再添一笔伤痕。
安室透无法掩盖自己惨白的脸色,便将枪口对准琴酒:“这就是你的审讯艺术?暴力且恶心!”
琴酒嗤笑一声:“对嘴硬的老鼠就不需要什么仁慈。”
“你这么做,他万一失血过多晕过去,岂不是更没有效果。”安室透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琴酒夹着烟:“我有分寸,至于晕过去,想要叫醒的手段可太多了。”
他的长靴踢了踢放在一旁的黑色物体,略到膝盖的高度,上面红蓝双色的插孔连着线,直直连到被缚住的青年身上。
他身上穿着的那件棉质卫衣沾着血迹,被撕开大半,胸膛正中央贴着平平无奇的白色贴片,若不是贴片上沾着血,在苍白的皮肤上甚至不太好察觉。
仅仅是这番动作牵连的一丝响动,都让白发青年身躯猛地痉挛抽搐起来。
安室透感觉脑子“嗡”的一声,多年的经验让他一秒就认出了这是个什么玩意。
他藏在乳胶手套下的手指微微蜷缩,又被理智强行一寸寸碾平。
够狠……真的够狠。
安室透本以为以前面那么多次的经验判断,安格斯势必不会对利口酒做出多大的报复举动,因此他们才选定了三天这种不长不短的时间来供己方对策。
利口酒……他已经被洗脑过很多次了啊,想要从他嘴里获取情报不是简简单单的吗?安格斯自然没必要动多么严厉的审讯。
他甚至考虑到如果hiro在组织受到折磨,他要去找怎么样的医疗条件去救治他。
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错的明明白白。
疯子没有仁慈这一说法,更别说是疯狂到在组织里研究永生的掌权者。
而且,利口酒什么都没透露。
在他受到酷刑的时候,他们还在为景光的回归感到高兴。
一种强烈的、难以遏制的愧疚和后悔的情绪猛地冲击着安室透的头脑,他只觉得胃部一阵抽搐,竟险些干呕出声。
但比身体更快的是他的嘴,安室透说:“前面他有说什么吗?”
琴酒幽绿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安室透,还带着一丝莫名的兴味,听到这话,他轻描淡写地指了指放在旁边的监视器。
“审讯的时间有些长,你如果想从头慢慢看的话,我没时间等你。”染血的银发杀手道,“不如你展示展示你的水平,看看你能撬出什么东西?”
第123章
“不如你展示展示你的水平, 看看你能撬出什么东西?”
琴酒轻轻松松地张口,就将选择权交到了安室透手中,他拽了拽染血的手套, 随手将燃烧的烟蒂丢到地上。
烟蒂浸在血水中,一缕轻烟升起,很快就熄灭。
安室透的目光追随着烟蒂移动,在琴酒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后,他才装作冷淡地道:“我要先看看录像, 只有知道你前面做了什么,我后面才好发挥。”
琴酒定定地看了他一会, 将手套摘下随手放在一边:“我没空陪你在这浪费时间, 既然那位先生给予你信任, 希望你别做小动作。”
安室透没说话。
他对这个基地不了解,不管之后到底怎么样, 至少是在今天,他还带不走神谷哲也。
琴酒指了指放在一旁的整齐的药剂:“如果这家伙撑不住了就给他注射一支,不用担心弄死, 他没那么容易死。”
“万一死了呢?”安室透不知道什么心态, 怼了一句,“他没死你手上我还真的挺意外。”
琴酒扯出一抹冷笑:“他当然不会死。”
安室透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笃定, 利口酒的体质很差,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甚至说, 他觉得都不需要他下手, 神谷哲也能不能挺过去都说不准。
起码自他进来以后, 后者没有任何的反应, 就像是已经封闭自我的一具尸体。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没有就快走吧。”安室透佯装不耐烦地道, “也不要耽误我时间。”
琴酒“呵”了一声:“希望你这份自信可以坚持到最后, 这家伙的嘴可不是一般的硬,也不知道那群公安的老鼠对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安室透拳头紧了紧,露出个嘲讽的笑:“是啊。”
“录音笔和你要用的营养剂放在那。”琴酒难得大发慈悲地提示了他一句,用下巴比了比远处的小格子。
组织里的营养剂,安室透还是比较熟悉的,跟压缩饼干差不多的效果,一管顶半天。
连这个都准备好了,是真的打算长期作战?
可只说给他用?
安室透问了句利口酒怎么办。
琴酒道:“人类不吃食物最多能活一周……再弱一点也有个五天,你最好再两天内解决。”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说罢,穿着风衣的银发杀手踩着血水拉开铁门,直直朝暗道出口走去。
安室透只觉得脚下缓缓升起一阵寒意,哪怕是在组织里待了那么多年,他也已经为这般做法感到毛骨悚然。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琴酒的心情诡异得很好,哪怕一直被他怼,都没有任何生气的征兆。
难道用酷刑对待利口酒,就这么让他愉悦吗?
安室透有些机械地转头去看神谷哲也,后者只是阖着眸,静静地靠在那椅子上,只有胸口的轻微起伏象征着他此时还存活的状态,但又好像是呼吸都用尽了力气。
监视器……
安室透觉得他的眼睛传来一阵刺痛。
[啊啊啊啊啊??!]
[是我的问题吗?我怎么点不进去漫画页?还跳出提示说内容有问题要求整改?]
[楼上,不是你的问题,是因为老贼画的这章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太过于血腥暴力,才放出来五分钟就被锁了]
[卧槽,老贼到底画了什么东西,这得多大尺度才会全话一起锁的?]
[看标题……血色沉沦?我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咽口水)]
[呜呜呜呃啊……@¥#%@!我,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
[救命,姐妹你看到了什么,你这样我很慌啊]
[等,等我哭完再说呜呜呜,我截图了,可是我现在哭得停不下来,呜我不行,我不想看了(企鹅抱头眼泪汪汪.jpg)]
[到底画了什么啊啊!我好怕!你们快谁发点图€€€€]
[#图#X15,我没截完就被锁了,但总之就是红黑方交换人质后,透子佯装被W催眠,接下任务去审讯哲也,然后是透子视角的……]
[我氧化钙t木啊的!老贼你怎么做到开局一张全是血的,自己画的时候不会做噩梦吗?]
[去你mua的老贼呜呜呜呜,你是人吗?你这他妈真的画?你真的来这一招?你他妈是不是不想活了想死啊,我都快哲也ptsd了你是人吗?]
[我觉得这已经不是刀子了,这是斧头,这是意大利炮……专门打我的(哽咽)]
[遍体鳞伤的白发青年躺在鲜血里奄奄一息,那双浅金色的眸里完全倒映出任何光影,只留下一片死寂]
[呜呜呜呜我看着好痛真的好痛,有容嬷嬷扎紫薇的感觉了,问题是这还不是扎,是拔啊呜呜呜,我的手指都幻痛了真的]
[哲也……以后再也不能用钢琴线了,我的PTSD又要换一个了?(精神恍惚)]
[琴酒审讯起来这么狼灭的吗?我一开始还以为老贼只是跟我们开玩笑,这剧情差差不多就过去了……]
[我泥马,我一直以为名柯里的黑方就是逗乐子的,结果搁着一出,真的血压直接拉满,我现在就真的想弄死他们]
[琴酒,安格斯,我这辈子没有被纸片人气成这样,我真的打字的时候手都在抖,真的,我现在看着都反胃]
[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事情撕碎给别人看,但是这撕的有点过头,我直接哭瞎了看不到]
[我不敢想象在现场看到这一幕的透子到底是什么想法,甚至在半个小时前,红方还在为景光的平安回归高兴,还在为瓦解组织信心满满,可是在他们喜悦的背后,哲也却疼到甚至无法保持清醒]
[如果,我说如果,如果哲也能够活着出去,那景光他们也会崩溃的吧?我现在竟然觉得他还是早点解脱好]
[三天了吧……我记得距离他们被抓是过了三天,所以哲也三天就是不吃不喝地一直在被折磨,可是他什么都没说]
[呜呜呜我哭得好大声,他为什么不说啊?安格斯不是洗脑了他很多次吗?怎么会什么都问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