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因为他很心大,他喜欢上了这个将他的死亡写进计划里的男人。
但暂时没有跟对方在一起的打算,太麻烦了。
喜欢一个想要杀死自己的人,某种意义上还挺好的,减少了他的愧疚感,行动的时候无所顾忌,被逮住了也只需要说一句没有诚意的抱歉。
如果他最后不跟对方在一起的话。
2.《邻居离谱人早期观察记录》
陀思花七十亿占卜了关于“书”的消息,那位看起来并不靠谱的占卜师还说他即将谈上恋爱。
离谱。
这个让他怀疑自己在白花钱的家伙,悄无声息地住进了他的隔壁,并且仿佛极为正常地进行生活。
是“仿佛正常”。
明明身边一切都不是对方习惯的样子,但很努力地摆出了适应的模样,并且强行地无视非正常因素。
每天必须要按时上下班,周围的饮食不讨自己喜欢就偶尔下厨,对他人的争斗漠不关心……依旧是在高高兴兴地生活。
他刚开始以为,这是一个擅长粉饰生活,不愿意面临荒诞的人,即使有着的特殊的能力,也像是其他的普通人那样好处理和安排。
后来他发现,对方的思想其实很通透,对世界和对自己都有着清晰的认知。
以“自己认为正确的生活方式”在生活,来反抗身边的荒诞。
是握有强大的力量,但合理地进行了管理的人。
也没有过多的,叫人生厌的欲望。
越是了解,越是改观,他越是对这个人充满欣赏。
对方还意外地理解了他的想法,虽然自己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但给与了充分的尊重。
陀思觉得,即使是对方总是做出一些过于离谱的操作,他也很难去讨厌这样一个人。
而且是对方先做出那些招惹人的事情的,并不是装作无辜就能当做无事发生。
经历过一系列事情之后,他只接受对方属于自己这个结果。
3.
作为两个寡王,乙方云鹤和陀思在动心之前,都认定自己没有情感上的需求。
乙方云鹤还间歇性地香一下纸片人,想试着坠入爱河,在思考了各方面的复杂因素之后又愉快地继续寡着。
陀思则完全处于“感情影响判断”“爱欲是罪孽的一部分”“交合是无聊且愚昧的宣泄”这种圣人的状态,也因此在对人心的掌控上稍逊太宰治(但高于涩泽龙彦)。
能谈上恋爱多亏了他们一个心大,一个杀不死对方还放不下(在这里感谢沉没成本)。
比起谈恋爱之前的犹豫试探和反复横跳,在确认了关系之后,云鹤意外地认真和坦率。
不需要喝酒,就会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喜欢和心情。
不怎么粘人,但会在相处的时候,自然而亲昵地跟人贴贴。
也不会因为恋爱关系而干涉恋人的选择和行动,为彼此留有足够的私密空间。
做饭的时候会选择自己喜欢的菜 恋人喜欢的菜 两个人都喜欢的菜这样的搭配。
平时自己住,想要留宿的时候会不好意思直白地说,只是眼睛晶亮地看着人,说些委婉的话。
实在是很可爱,叫人忍不住纵容他。
所以如果对方不是故意跟他作对的话,陀思总是特别容易原谅对方,然后试图抹去对方再给自己添堵的可能性。
因为对方过于离谱而不太成功,但还是凑合着过。
4.牛郎店店主的营业番外
牛郎店虽然是那种正经的没有陪睡业务的牛郎店,但周围的一圈都不是特别正经,买东西的时候时常会被塞一些奇怪的道具和装饰品。
店长出于好奇,也进过一些店长长见识。
而店长的男朋友一周也会过来住两天,看看自己的恋人最近有没有什么离谱的动向,以及某些人有没有暗中离间他们,并且跟恋人待一会儿。但出于尊重,他在恋爱之后,没有再看对方的浏览记录之类的东西。
这天,两个人又坐在房间里各玩各的,乙方云鹤突然抓过陀思的手放到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发现对方的表情非常古怪。
陀思先生看到自己的恋人微仰着脖子,大方地向他展示着颈项间的新装饰品,披散的银发和玉白的皮肤将黑色的皮质choker衬托得像是凶恶的施虐道具。
大概是不太适应戴这种东西,美丽的青年频繁滚动喉结,略硬的皮革在肌肤上留下浅浅的红痕。
陀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鹤咳嗽两声,说:“刚才太宰治他们聊起来,他说你是个变态控制狂是个疯子,肯定喜欢某种道具。我去了解了一下,然后买了点儿小玩意儿回来。但是你看起来好像没有想象中兴奋。”
“不,我没有这种爱好。”
“掌控对方,让对方眼睛里只有自己,从而拥有安全感和快感,你没有这样觉得吗?”
某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过于明澈,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糟糕的话。
哪里像个被掌控的人。
陀思清楚地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枷锁都无法缚住的人,但他实实在在地被这番话和这双只倒映着自己的眼睛给刺激到了。
心底一瞬间涌现了无数阴暗晦涩的想法,恶劣至极的,充满独占欲的。
诚如太宰治所言,他是个疯子。
一点一点地把这些想法按回去,他轻轻摇头:“我真的没有这种……嗯,不太好的爱好。”
“但是您的心跳变得很快,陀思先生。”
“并不是因为这个。”
“好吧。”乙方云鹤其实也并不喜欢这种束缚感(甚至不喜欢到冬天只有特别冷的时候才会戴围巾),他一抬眼看陀思,却突然睁大眼睛,“这……您在干什么?!”
陀思拿了桌上黑色的软皮带子,在自己优雅的脖颈上缠了几圈,他的肤色是虚弱的苍白,因此呈现出一种触目惊心的脆弱和冲突感,叫人……挪不开目光。
精致易碎的美丽,总是叫人入迷的。
把带子的一端递到乙方云鹤的手上,陀思抬起眼,美丽深邃的眼睛被长卷的睫羽遮住几分,显出点儿无辜的味道:“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会心跳加速,您应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爱好吧?”
乙方云鹤此刻心跳比对方要快得多。
他嗓子发干,但眼睛很亮地说:“那什么,您看现在天色差不多黑了,我先去洗个澡?”
“不着急。”陀思先生打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一些崭新的赠品,说,“虽然没有奇怪的爱好,但或许可以多进行尝试。”
第111章
一个栏目,就算没有导演编剧化妆师……也至少要有个主持人和一个摄影师。
在地狱代替他工作的斯密尔特被乙方云鹤抓过来担任了摄影师的职位。
两个人去电视台领了一辆车和摄影机,以及各种道具。
再加上云鹤的小号还可以给他当替身进行摆拍,他们俩完成一档节目应该绰绰有余。
工作车在东京的公路上缓缓行驶。
东京的街头还是那么和平安定,穿着各种颜色的衣服的暴走族,飞来飞去的贩卖机,伴随着偶尔出现的爆炸声。
一切都是那么淳朴和平常,怪不得黑衣组织大白天出门都一身黑,想来是大家都很习惯不法分子遍地跑了吧。
乙方云鹤突然很好奇,为什么有安室透这个卧底在,黑衣组织还一直活跃着。
正想着,他打电话过去采访了一下对方。
透先生沉默了一会儿说:“现在这个组织差不多只剩下卧底了。”
黑衣组织在一群卧底和二五仔的联手玩弄下,工作情况甚至比陀思先生的还要糟糕,一年到头都在过家家,不是在失败就是在失败的路上。
要毁灭也不知道怎么下手,大家直接原地解散吧,黑衣组织还有好多藏起来的项目他们没有找到,而且利益分割和挖掘相关政府内奸都是需要大量时间和精力的工作。
云鹤听完,悟了:“国际谍报人员联谊会?”
安室透无法反驳,又沉默了一会儿,对他时隔许久突然到来的关心产生警惕,问:“你突然提到这件事,是新职业跟黑衣组织有关吗?”
安室透最终还是跟系统和解了,表示会在黑衣组织玩完之后就解绑,然后他就被放养了,根本不清楚乙方云鹤的近况。
对于来自同事的警惕,乙方云鹤有点伤心:“我明明每次都在好好地完成自己的工作,为什么你们都对我有这么大的意见?”
他的同事笑了一声,没有特别大声,但可以感受到那种刺骨的嘲讽。
“所以你这个是什么职业?”
“东京电台主持人,研究和科普科学的。”
听起来十分正常,还是大家熟悉的电台,在普通人堆里工作,某人再离谱也会有个限度。
安室透松口气。
然后听到对方说:“是这样的,上头让我研究前几天出现的足球大战黑色直升机的真相,你可以告诉我琴酒是在哪里吗?”
“……你想干嘛?”
“采访采访当事人啊。”
这个理由非常的正当,安室透觉得让对方去迫害琴酒给对方添堵也挺好的,就告诉了他。
病房。
重伤的琴酒先生身上缠的绷带甚至比太宰治的还要多,但跟某个常年摸鱼的家伙不同,即使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他也还在坚强地工作。
他在处理前几天那件事的后续,让人删除有关直升机的图片和帖子,并且寻找那颗足球的主人以及后来狙击的人。
琴酒觉得自从去年下半年起,自己就没有几天开心的。
雇佣人爆破东京塔,把自己的直升机给炸了。
去抢铃木财团的宝石,还没动手就被警察抓了。
去无人岛里找道具,直接被一群异能者武力镇压了。
……
这大半年的大型活动,愣是没有一个成功的。
别说大型活动了,前天只是去处理个叛徒,就遭到足球的袭击。
他新涂装的!配备了各种设备的!用过去一年活动资金换来的直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