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在街上,有一商贩颤颤巍巍地送给了他些吃食,并小心翼翼道:“公子,我这些东西虽不值钱,但希望公子收下。愿公子今后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子升并未收,他摇了摇头轻笑道:“不用了,我不缺这些。”
商贩犹豫了会儿,小声道:“我是真心希望公子好,愿公子平安长大,以后才好照管……”
商贩察觉到自己言语不当,立马闭上了嘴,子升却瞬间明白了这些人的意思。
他倒不觉得此人冒犯,他反而能从此人言语中品到此人乃至民众对他的期待。
这时,终于有人壮着胆子问出了人们一直想知道的事。
“敢问公子是哪家公子?”
此言一出,街上的人们顿时精神了起来。即使有人假装自己在忙活,眼神却一直向这边瞥。
子升笑了,他也一直在等待着这个好时机。
他将身子俯低了些,音量却不小,语气很是郑重。
“我乃商王帝乙之子,太子子受之幼弟,殷商王子子升。”
子升将身份点明,人们一震,紧接着便引起一片哗然。
他们讨论虽多,但声音却不敢太高,甚至小的只有自己和周围几人能听得见。
“小公子竟是王子,王室中竟有体恤民众之人!”
“小王子来历非凡啊,怕是以后手握权势不小。”
“我心一下子就松了,王子好呀!王子好呀!以后八成能在大王跟前说话,看来王室才是我们的盼头……”
人群中讨论声越来越多,子受站在人群外背过手眼中兴致不低。其谋臣却紧紧皱眉,他看向子升的眼神多了些警惕。
夕阳晕染天边,民众越来越少,子升身边除了敖丙外也聊无几人。
忙了一天他也困了,他与敖丙告别,子受正对着他走了过来。
子受身形高大,子升一眼便看到了子受。王兄的表情依旧不羁,子升见到后神态也放松了许多。
他对子受招手,待子受站到他面前时,子升一歪,脑袋抵在了子受身上。
他困倦地打了个哈欠,黝黑的双眼眯在了一起。
子受揪了揪子升的头发,侧过身看向经常赖在他弟弟跟前蹭吃的青年。
子受将敖丙从脚到头扫视,他的眉眼与子升极像,同样的眉毛却轻拧,眼神多了审视。
他转过头轻嗤了声,“你有角?”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子升与敖丙心脏一跳。
子受没心思再管眼前青年,他扶着自家弟弟的肩膀让对方站端,自己的转过身半蹲下来让子升上来。
这么多年,子受虽对子升虽时不时犯狗,但他可没少背子升。
子升熟练地爬上去,他揽住子受的脖颈,困倦涌上,他再次打了个哈欠。
子受背着子升离开,侍卫们跟在身后护二人安全。
敖丙被子受点明了身份,心里总感觉怪怪的。他抬起手指欲对子受的背影施法,对方身上却出现了只有人王才有的金光。
敖丙双眼透出惊讶。
人王……原来如此。
莫说是他了,哪怕是圣人来,也不能对子受做出什么。
子受回去后,他的谋臣立马跟在他身后让他今后小心子升。
哪知子受听到后转过身,双眼深沉地看着他。
“若是子升信不过,那我还能信得过谁?”
“殿下!”
子受语气加重,说话时挥动衣袖,浑身尽是帝王威严。
“谁都能谋我的位置,唯独子升不会。倘若有朝一日他真的篡位……”
谋臣屏住呼吸,子受缓缓道:“那你跟着他罢,尽心辅佐他。”
大脑空白的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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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升歇息了一晚,第二日醒来,他便听到宫外传来的消息。
同时,敖丙也得到了消息,急忙跑来见子升。
“昨天放回的那些孩童,除了你劈断因果线的狗儿,其余孩童今日生了重病。我去看了一个孩童,他头上的黑线越来越深。”
子升揉了揉太阳穴,“早知昨日就得想办法将那些黑线砍断。”
子升一抬头,却见原本干净的天空突然多了上千根黑线。
方才分明就看不到!
子升幻化出黑剑,试着对千里外的黑线一劈€€€€
黑线竟直接断了开来。
紫宵宫,云雾中的鸿钧抬眼,他仰头。
天道破了一个又一个的小针口。
他继续阖眼打坐。
待到所有破口裂完,他眼皮微动,天道中的针口便全部闭合。
此时,敖丙正惊喜地对子升道:“我们这算是篡改天命了吗?”
子升坐在凳子上嚼着小零食,“没错,人定胜天,我命由我不由天!”
鸿钧面容平静,手指却一抬,向前一弹。
子升只觉得有一阵厉风朝自己刮来,直接将他从凳子上吹了下去。
屁股被狠狠摔在地上,子升“嘶”了声皱眉。
这阵风来得异常,敖丙揉了揉眼睛,“奇怪,若是有妖邪作祟,我应该能看得见。可方才的风分明是普通的风。”
子升睁着黝黑的双眸懵懵地向四处打量。
似乎有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了他的额头,子升被人用不大不小的力气弹了下脑瓜壳。
子升捂住额头,“何人弹我?!”
第19章 来到封神的第19天
子升因果剑的存在太过逆天,即便子升不说,敖丙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龙。
他当下发誓:若非子升允许,他若是将因果剑之事说出去,他便遭心魔侵蚀,终不能成道。
他许诺完后,又重新将目光放到了因果剑上。
低调朴实的剑身让敖丙皱眉。因为深知这把剑的厉害,敖丙也不敢将手指碰上去。
只是这剑的模样……
敖丙拧眉轻声对子升道:“这剑着实不太像是一个正经兵器,除了看起来锋利一点,模样都没有一个寻常兵将的兵器引人瞩目。”
子升摸着剑身,剑柄上除了防滑的凹凸外,剑就是剑,除了有剑的模样,什么都没有。
这着实不太符合它因果剑的身份,反倒像是兵器库一拉一大把的那种剑。
说归说,子升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剑收了回去。
傍晚,他们一人一龙坐在院落谈论起了自己的哥哥。
敖丙叹了口气,“我跟我的两位兄长年龄相差不多,小时候总打架,虽然我赢数少,但他们也没落着好。”
子升:……
他胳膊肘顶在膝盖上,双手撑着脸叹了口气。
“你还好,你好歹能打过兄长。不像我,我王兄有时他伸根指头都能把我戳倒。”
敖丙闻言诧异地望着他,“子升这么大一个活人,他怎么能随便戳倒?”
子升搓了搓脸,“他长我十来岁,而且他这人不一样,天生异像,生来便力大无穷。我年纪尚小,站在他面前简直就是任由捏扁搓圆。”
敖丙惊异地看着他,“啧啧”两声,拍了拍他肩膀。
“这样想来,我运气倒是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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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宫之中。
距离上次天帝与三清商谈已过去多时。这次,天帝再邀三清商谈最后之事。
其实,如若各教能主动派门下弟子入封神榜,便也不用如此大费周折。
只是,本来潇潇洒洒自由自在已然成道的仙人谁愿意主动奉上自己的契书,将自己卖身于天庭,去换取所谓的神位?甚至修行方式从以往的靠天地之灵气变为受人们香火供奉,明面上看起崇高,实际上受人挟制。
既然三教不自愿,为了让封神榜上有人,天帝只能硬性让每个教出些人。
此言一出,正在打坐的太上老君睁开双眼,他面色平静地对天帝道:“我门下只有玄都一人,你之意是让玄都入封神榜?”
“这……”,天帝哽住。
太上老君为三清之首,即便他一时得了道祖之势,也不敢真让其教派扫空。
他叹了口气道:“老君说哪里话?既然老君门下只有一人,我自然不能做这断绝之事。”
此时,元始天尊接着道:“我门下十二金仙福源深厚,每一位皆由我费尽心血多年考验挑选,皆是有大造化者,不能随意上榜。”
天帝卡住,还没待他说什么,通天性子虽直却也反应过来了。
他直接坐起指着所有人大叫一声,“好啊,就因我门徒众多,就因我收徒草率,就该让我门下弟子被囚于封神榜中?”
他手握住腰中青萍剑,对元始天尊怒目而视。
“二哥,人命可有贵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