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整个人好像要被摔扁了。
子升的脸皱在了一起,他揉了揉自己的身体,疼痛略有减缓。
这应该就是他飞行的极限了。
他轻轻睁开了双眼,却看到了紫色的衣摆。
他缓缓地抬起了头,面前的人让他心脏也不跳了。
鸿钧的神色很淡,旁边发生的事似乎并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子升赶紧低下了头,面颊通红。
他也不敢揉自己的身体了,这样在美人面前下面子。
他僵住很久,这才低头用细蚊般的声音说道:“望仙师原谅子升冒昧,子升练飞行之术时没有把持好,落入仙师园中,并非擅闯仙师宅府。”
子升悄悄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尽量不让上面起褶皱。
[这可怎办?我这般狼狈,美人万一不喜我……]
子升爬起来低下头,又继续解释,“子升实在无意冒犯仙师,仙师功德深厚,居于云端之间,定是有大造化者,子升景仰仙师。”
子升说完,他悄悄搓了搓自己的脸。
[美人园宅真干净,找不到一粒尘土。只是我来时脸干净着没?若是衣冠不整,脸上还脏兮兮,要让美人看见了这可怎么得了?]
第22章 来到封神的第22天
子升自诩是从不注重皮相之人。可经历了两世,他才察觉到,不是他不注重皮相,只是除了眼前人便再无人可以完美地戳中他。
子升欲抬头说些什么,只是他刚刚抬眼便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该说的已经说了,他还能再说什么?
子升试着让脚趾头挪了挪,脚掌却不争气地挪不动。
他沉默间鸿钧也在沉默,只是鸿钧向来喜欢沉默。
二人一齐沉默了会儿,鸿钧将灵池中的水雾彻底挥散。
鸿钧终于道:“无碍。”
世人皆知道祖性情平淡,若是有人犯了与子升一样的事,听到道祖这般说,只会感激道祖宽宏大量。
哪知子升心底却有些想法。
[美人声音好听……可我怎么有些站不住了?不行,得站住,不然倒了之后美人若知道实情定会觉得我拉胯。]
他抿了抿唇,表面上端正对鸿钧道:“多谢仙师原谅。”
鸿钧伸手从灵池中捻下一朵莲花,声音若有若无。
“人的一生必遭七情六欲,若要成大事者,必先戒欲。如爱欲……如色欲……”
子升显然是听进去了些。
“多谢仙师指点。”
[仙师所言有理,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幸好我并非重欲重色之人……]
鸿钧手中的莲花竟有两瓣花叶枯萎了。
子升毕竟是误闯,也不能停留太久。何况时间不早,他若天黑回去子受必罚他。
子升对鸿钧行礼,“叨扰仙师了,他日子升必登门赔礼。”
鸿钧挥袖离去,在子升的眼眸中留下了紫色的背影。
子升的眼眸中流露出不舍,天地间却回荡起了平淡的声音。
“你若想来,便来吧。”
€€€€
王室与贵族僵持了这么久,帝乙的率先病倒让原本平静的局面瞬起波澜。
帝乙病了,每天只能醒三个时辰,其余时间昏睡在床上,就连巫医也查不出病症。
所有人都知道,是帝乙老了,寻常人能活到他这种年龄都算是长寿。
之前,帝乙跟子升说他了无心愿。但如今即使他每天只醒三个时辰,帝乙也拿出一个半时辰来上朝威慑朝臣,剩下一个半时辰则是陪子女玩及处理身后事。
子升每次去见帝乙时,帝乙总是对他笑呵呵的,看起来精神抖擞。
子升因要帮帝乙处理公务,他是众多子女中见帝乙时间最长的。
至于子受,他要维持整个殷商,他比任何人都要忙,甚至忙到一天都抽不出空来见帝乙。
有一次子升来了,他见到帝乙正与子受商量着什么,隐隐约约他听到封地二字。
子升明白了,他走过去趴到桌案上好奇地去看公文。
有一张纸质最好颜色最鲜艳的公文被反扣着,其它公文上写的字倒是很显眼。
“子启与子衍被封于微地……”
子升惊奇,“两位兄长竟被分到了这儿?那我呢?”
他的眼睛向其它公文瞥去,却被子受一指头给戳到了地上。
子受冷笑,“就你这么小一点儿还想要封地?这次分封没有你的份儿。”
子升:……
他幽幽道:“王兄不愧是亲王兄。”
帝乙笑眯眯地摸着他的脑袋,“你王兄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你了,他就是嘴硬不承认。”
说着,帝乙交给了他一块青铜所制物。
“你之前不一直说朝歌的强盗与匪人多吗?此物交于你,它代表朝歌的守卫与少部分的军队。你让他们抓强盗也好,让他们替你打仗也好,他们今后就是你的人,可不要亏待他们。”
子升起初惊喜,但随后又望向子受。
“父王就不怕我今后的权利威胁到王兄?”
帝乙大笑,摸了摸胡子,“你以为这些东西是谁给你的?朝歌的军队原来可都是你王兄的。”
子升抬头望向子受,抿了抿嘴,向子受方向挪了挪。
子受嫌弃地一把将他拎开。
贵族们再怎么威逼,帝乙终是不废太子。眼见帝乙的身体越来越差,已经没几天活头,贵族们再也等不住了,便想着扶其它王子上位。
殷商礼法苛刻,其它王子不能逾越。
众贵族兜兜转转,最终将目光集中在子升身上。
贵族们知道子升天赋异禀,但也是没有办法,再怎么也比子受这个离经叛道的太子强!
况且子升年龄小,还好拿捏。
当下,贵族们便聚集在一起凑了大量珍宝,钱财,甚至一些美人!准备用来扰乱这个小孩的心性。
他们甚至还准备好了画大饼的言辞,预备告诉子升继位后有数不尽的好处。
那日,子升刚照顾完帝乙,一回到宫殿,便有权臣所派之人在此等候他。
权臣笑意盈盈,一大堆珠宝映的人眼花缭乱,他对子升恭敬无比,直言这对子升是个好机会。
子升让人拉来椅子他坐下,权臣口干舌燥。
这时,宫殿之外有脚步声平稳响起,那人却在听见里面声响后停了下来。
子受顿住,他静静地站在宫殿外,谋臣也陪着他站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
子升如同看戏般听权臣给他讲述未来有多美好,权臣感觉到怪异,却还是卖力说了下去。
门外,谋臣的心沉落,他胆战心惊地仰头望着子受的面庞,小声道:“无事的,殿下,无数王子想要夺您位置不仍被您打落下来?小王子虽与您关系亲近,但……还来得及。”
子受瞥了他一眼,“本太子之前对你说过,若子升信不过,哪本太子还能信得过谁?”
说罢,他仰起头似在回忆,“我见到他第一眼,就觉得他长得像我亲弟弟。”
谋臣:……
那不是长得像,那本来就是。
门内,当权臣再无话可说时,子升困乏地打了个哈欠。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双目注视着权臣。
“您所说的确让人心动,只可惜呀……”
“可惜什么?”
子升做着任何人都能看得懂的法诀,最后摸着心口处。
“子升在此立誓,一生拜子受为王,有生之年不做对不起子受之事。若有违背,天地诛之。”
权臣一震,随即咬牙,“王子殿下可好是忠心,怕是朝堂那些自诩为忠诚之人加起来都比不过王子殿下。”
权臣大笑,“好呀,太子殿下这么多年可没白对您好,果真是养了一条好狗!”
他说完,气呼呼地让人搬财宝。
门外,谋臣已无话可说。
殿下……可真是有个好弟弟。
子受挑眉,唇角微微扬起,他“啧”了一声。
“真是个蠢货,都不知道给自己留条退路,万一哪天可真把自己给弄死了谁给他收尸?”
说完他转过身,临走时他对谋臣指了指里面的权臣。
“宫内可有结实些的麻袋?”
“殿下?”,谋臣疑惑。
子受语气干脆利落,“趁没人的时候套住他,打一顿。”
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