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子升因为要管理朝政,他并没有太多精力在他处往返,所以只能就近选择。
第三,朝歌是殷商的王都,也是殷商的门面。若是他可以将朝歌治理好,这对于他对殷商的管理意义非凡。
除此之外还有更多的原因,子升便不一一举例。
但眼下子升又面临两个问题。
若是他既要管理国务,又要管理朝哥琐事,尤其是后者,这显然是忙不过来。
于是子升便有了找助手的想法。
他让人张贴告示。他知道贵族对官职有多看重,若是直接给予平民官职,贵族势必要各种阻拦。
子升倒是不怕贵族抗议,但是就怕贵族截胡。所以他并未写明给予官职,大概之意,只是两个找没有实权的秘书。
告示贴出去之后,倒有很多人来报名,只是绝大多数都不识字,子升让人替他拦了。
他又派遣了两个宫中学问较好的宫人去考核报名者,每七日一禀报,这样子升也能闲下来。
至于第二个问题,殷商有管理朝哥的官职,官职上有人,那人贵族中的贵族,一个贵N代,只是不管事。
子受在得知此事后皱了皱眉,直接挥手道:“这有什么?直接革职就好。”
子升连忙劝道:“那人无论父母皆是家中嫡系,身后背负了好几个世家,世家们又任了朝中小一半官职。若是将其弄下去,便是得罪了一半的官。况他为贵族,同为贵族势必会感到危机,与我们抗衡……”
子受一拍桌子,冷笑道:“由得了他们?谁与他有牵扯,全部撤下去!”
子升:……
他叹息,“若真有这么好办便好了,只是他们身担要职,若将他们撤下,这些位置该谁来?他们之中虽有些无能草包,却也有些聪明人,再怎么也比一般人之中挑龙凤简单的多。若是现在就撤下去,殷商便该散架了。”
子受也不懂,他弟弟看起来小小的萝卜头,却一肚子的花花肠子,脑子比谁都会绕弯。
他也不想管这么多事,便索性全交给了子升处理。
子升晚上想了想便睡了。
子升习惯日上三竿起,哪知天还没亮他便被宫人叫了起来。
子升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宫人低声道:“殿下可不能睡了,今日陛下不上朝,说自己已经上了一旬,该您上了。等您上了一旬后,他再换回来。”
子升总算睁开了迷糊的双眼,他打了个哈欠,面露痛苦道:“我何时答应过王兄与他与他轮流上朝?”
宫人硬着头皮道:“陛下说他是您兄长,他说有便是有。”
子升:……
他困得连动都不想动,望着窗外漆黑的天色,他问道:“现在何时?”
宫人道:“回殿下,现在是寅时二刻。”
子升:……
乖乖,才凌晨三点多。
子升更痛苦了。
他宫中的宫人不敢叫他,但他王兄可派来了自己宫人。
子升被从床上脱起来穿好了朝服,他望着铜镜中的黑眼圈感到绝望。
为何换了一个时代,却比学生时代更苦了?
子升缓了一个多小时,待一切准备好后,便耐着心去上朝了。
他不知道此时子受也睡不着,正躺在床上看着罗帐。
“原来这就是子升的日子?怪不得起的那么晚,孤还从来没睡过这么久。
父王就是好,留得子升在,孤今后就可以好好歇歇了。”
子受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他问向一旁的掌灯宫人。
“你说孤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子升答应孤一个月上两旬朝?”
宫人:……
殿下,小王子还小,您做个人吧。
子升坐在高处看着文武百官对自己朝拜,他让众人平身。
今天是子升第一次代子受上朝,群臣有些不适,但还是老老实实禀报。
早朝时间过了大半,群臣恍惚。
今日的早朝格外顺滑。
贵族们一脸懵逼,忠臣们欣慰地笑了。
往日,群臣禀报之时,若帝王不允,便直接不允,态度坚决,其气势逼得众人不敢说话。
贵族们气,气子受蛮横不讲理。
忠臣们也气,气子受过于独裁,不好好说话,群臣无法谏言,被贵族抓把柄。
而今日,群臣禀报,子升若是不允,他不说自己不允,而是举前人的例子,一大堆让人反驳不了的理论,还补全了无数能补全的漏洞,最后才说不允。
子升口才了得,而很多上奏也是贵族们为了挑刺故意呈上。
今日被子升直言剖解,上奏内容的不堪便摆于所有人眼前,听得贵族面红耳赤,忠臣们内心直呼大爽。
贵族们今日拿出了奏章一无是处,丢尽了脸面,而忠臣们也总算是出了一口气。
早朝最后,子升总算解决了朝歌的问题,但他并没有提朝歌,而是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他告诉朝臣,因自己公务繁忙,所以父王交给他的职责他将分出一些交给朝臣。
朝臣们一听无不心动,责任也代表权利。
子升缓缓道:“本王将劝谏之任拿出,特设一官职,用于平日劝谏大王,辅佐大王,官位在……”
子升道尽,一些官职处于中下的朝臣内心激荡,他们凭家族福荫混了官位,却始终居于人后。
如今有向上爬的可能,还亲近大王,能在大王跟前说话,这个是莫大的荣耀与机缘!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乏管理朝歌那位。
然而一些年龄比较大的忠臣与贵族却皱了皱眉。
商容只是细想便知道了其中关窍,聪明的贵族虽察觉到不对,但见子升眼神向忠臣瞥去,心里便慌了。
若真是个好位置,看子升的意愿像是要将此位置留给亲近王室的人。
子升这时开口道:“何人有意愿,可上前来。”
闻此言,数十名偏小的官员纷纷上前,掌管朝歌的官员同样上前了。
子升故作思量,最终在人群中选择了那人。
那人很是激动,急忙谢恩。
子升不急着补空缺,以思量为由将此事延后。
下朝以后,商容跟了过来。
子升笑眯眯地从口袋掏出了一袋自制糖果,取出一枚喂与商容。
商容没想到这小玩意儿吃起来如此酸甜,他含在口中,越含越带劲。
他对子升道:“先帝为您留下劝谏之任,不是因为让您劝谏,而是因为只有您才能劝谏。您让他去,岂不是空手套官职?”
子升笑眯眯道:“所以说,我不认可亲族为官。他们只考虑血脉,不考虑能力智慧。这不?即便为官,官也因为没脑子被套没了。”
商容被逗笑了,只是他的双眼一直没有离开子升手中的糖果袋。
他对子升道:“殿下,我看此物味道不错,不如让我再尝一颗?”
子升捧着小袋子向后一退,“丞相岁数不小了,此物少食为妙,多吃不利于身体康健。”
子升说完仰起了头,当着商容的面举着糖袋子往自己嘴里倒去,一口气将糖果吃完。
商容瞠目结舌,“殿下怎可这样?您说影响身体康健。”
子升弯着眼睛将糖果咬碎,“我自然不同,我年纪尚小。”
忽然,只听“嘣”地一声,他呆住了,随后伸手吐出一颗牙齿。
他抬起头,左边门牙空空如也。
子升乌黑的双眼尽是茫然。
商容没忍住哈哈大笑,他也不吃糖了,转过身背手离去。
子升:……
€€€€
那日小贵族回去后,父亲对他抢着上位有些不赞许,却一时也没察觉出什么,只是让他好好表现,尽量为家族争利。
今日是他走马上任劝谏官的第一天。子受在殿中饮酒,小贵族站在一旁内心忐忑。
陛下饮酒不好,他是否该劝谏?
小贵族为自己壮胆,他站直了身子对子受道:“陛下,饮酒……”
子受连看都没看,声音不大不小。
“滚!”
小贵族直接腿软。
第二日,子受不问朝政,正在园中舞剑。
小贵族:“陛下……”
一把剑削了过来,劈断了小贵族旁边的树枝。
小贵族被吓得瘫倒在地。
第三日,子受只是看了小贵族一眼,小贵族便连滚带爬跑出了宫中。
第四日,子升坐在殿中撸着狐狸,毛茸茸的大尾巴甩来甩去。
小贵族半跪在子升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求殿下给条活路,臣实在不想在陛下跟前侍奉。”
小贵族不明白为何家中长辈告诫他不要轻易接近摄政王殿下,相对于殿下,不是陛下更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