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揉着自己的脖子,“国木田君说的人家好伤心啊!”
“活该!”
谷崎润一郎点点头,他把自己刚才写下来的信息交给日向创,“日向先生,你可以看看,这是委托人的地址和他刚才在电话里说的一点信息。”
“就是感觉有点乱……”
日向创看着上面的文字,上面写的确实有点乱,都是断断续续的话语。
“委托人情绪好像非常不稳定,翻来覆去都是几句话。”
太宰治凑过来看了一眼,上面是谷崎润一郎记录下来的话语,确实翻来覆去都是一些‘他们都死了’‘救救我’‘我不想杀人也不想死’之类的话语,只有位置信息比较清晰。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对话吗?”太宰治摘下自己头上的海藻,然后把手里的鱼扔给了中岛敦。
谷崎润一郎微微皱眉,“倒是有一句不知道是不是重要的话,虽然听不太清楚,但是好像是说了一个名词。”
“什么名词?”
“黄昏症候群。”
日向创猛地站起来,“黄昏症候群?”
“对,对方确实说了这句话。”谷崎润一郎认真的点头。
【是这个吧?】
【八成概率。】
【新的绝望事件啊。】日向创拿着谷崎润一郎刚才给他的文件便离开了侦探社,太宰治和国木田独步对视了一眼,太宰治鸢色的眸子里带着微妙,他和侦探社内的人打了声招呼后便跟了出去。
摁下电梯按钮,日向创一边等电梯打开一边看着记录在笔记本上的地址。
虽然超高校级的分析能力无法判断出绝望碎片在什么地方。
但是,超高校级的幸运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第10章 黄昏症候群——日向
“日向君?”
日向创转头看过去,湿漉漉的太宰治走出来,鸢色的眸子里带着笑意,“你走的这么急,难道说……”
“嗯,应该是绝望事件没错。”日向创认真的点点头,“要赶紧过去,不能让新的自相残杀事件发生。”
“地址是在哪里?”
接过日向创手中的纸,太宰治看着上面的地址,并在瞬间从脑海中确定这个地点,接着太宰治微微皱眉,这个位置非常接近镭钵街,太宰治向来不认同巧合,所谓巧合更多的是蓄意。
叮咚,电梯门打开,日向创和太宰治走进电梯中,他靠在电梯墙壁上看着数字缓慢往下。
【黄昏症候群,在贾巴沃克岛上为我们提供的杀人动机,也就是九头龙妹妹的死亡事件,不知道这一次会演变成什么。】
【不会超过游戏规则范围以外。】
【希望吧。】
电梯到达一楼,日向创从电梯中走出去,在路边喊了一辆计程车,日向创和太宰治上车前往目的地。
而一切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
镭钵街,曾经的法租界因为一场爆炸造成的凹形地区,现在是横滨的灰色地带,一个军警无法介入的贫民窟,里面到处都是在横滨找不到出路的穷人以及犯下大案来此躲藏的犯人,各种黑手党组织也在里面安插了人手。
总得来说,是一个正常人都不会过来的地点。
委托人给他们的位置并不在镭钵街,但也距离镭钵街不远,比镭钵街好不了多少,充其量只是一个军警可以到达的贫民窟罢了。
日向创站在一座破旧的居民楼门口,他看了看手上的纸张,又看了一眼比危楼好不了多少的居民楼。
“好破旧。”
“当然,毕竟每一座城市都有影子存在,而这里就是横滨的影世界。”太宰治从旁边走过来,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已经干了大半,但还是潮湿的让他不断皱眉,“我刚才去打听了这位委托人,日向君想听听我打听到的消息吗?”
日向创看了一眼周围,贫民窟中的居民对着日向创两人投来冷漠的视线,在这里的生活已经让他们对人类失去了善意。
“没问题吗?”日向创指的是太宰治得到的消息,“可以从他们口中得到真实消息?”
“我当然会判断他们说的话是真是假,当然,要让他们开口还是需要钱。”太宰治把自己湿透的钱包掏出来,“可恶!我这个月的工资没了!”
日向创无奈,“我知道了,回去后我把钱给太宰先生报销。”
“这样就对了。”太宰治笑着打了个响指。
“给我们打电话委托的人名字叫吉丸勇人,住在这栋楼的三楼308号房间,当然,是租的,我打听到吉丸勇人在这一周之内都没有出过门,按照他的收入来说,一天不出去工作他就没钱交房租了,却待在家里一周,非常令人费解。”
日向创和太宰治对视,“他们怎么知道吉丸勇人的收入水平?”
“在这种地方还能有什么好收入?而且这里的人可比想象中的更可怕。”太宰治脱下自己穿着越来越不舒服的外套搭在手臂上,“虽然我觉得这位吉丸先生可能连委托费都拿不出来,但是算了,我们先上去看看吧。”
日向创点点头,他和太宰治踏上楼梯,年久失修的楼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一脚踩上去就要断掉。
好在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也安安稳稳走到了三楼,一直走到308号房间,房门非常破旧,带着一点暗红色的斑点,像是在什么时候有什么人被磕在这里,留下鲜红的血液。
日向创微微皱眉,他曲起手指在放门上敲了一下,第二下还没来得及敲上去,只听到咯吱一声,虚掩的门缓缓打开。
房间里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晰,但是面对着这一片黑暗,日向创和太宰治均嗅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那是血迹特有的腥味。
太宰治直接走过去,通过经验找到房间的灯开关,咔嚓一声,太宰治将开关摁下,下一刻呈现在两人面前的就是一副充满了绝望的画面。
男性蜷缩在角落里,他仰头看着天花板,太阳穴上有一个血洞,血洞周围有烧焦的痕迹,鲜血顺着额头不断的在木地板上蔓延,他的右手里有一把木仓,就算是死去,他的眼里依旧带着满满的恐惧和绝望。
日向创走过去,他伸手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接着闭上眼睛。
“身体还是热的,刚死没多久。”
“是自杀。”太宰治把吉丸勇人手中的木仓拿起来,“这是自制的木仓,型号参考了港口黑手党的专配木仓,倒是排除了其他死法的嫌疑,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自杀?在自杀之前又为什么会联系侦探社。”
“他在求救。”日向创碧色的眸子里带着一点悲痛,“即使是陷入绝望的境地中也想要求救,所以才会给侦探社打电话,可惜,他终究还是没有找到希望。”
太宰治看着吉丸勇人的尸体,“绝望病?”
“不是。”日向创站起来,“绝望不只是有绝望病这一个形式,想要散播绝望有的是方法。”
太宰治想起了之前日向创相当在意的那个名词,“黄昏症候群。”
日向创认真的点点头,“太宰先生和我一起找找这个房间里有没有什么线索,比如游戏机或者绝望影片之类的东西,我必须确定他是在一场绝望事件中,还是说他本人就是绝望源头。”
“要是第二种情况会怎么样?”
“绝望碎片会从死亡者身上脱落,寻找新的绝望宿主。”日向创语气复杂,“所以,要赶在第二场自相残杀之前把绝望碎片找出来。”
太宰治点点头,他和日向创分开,一个人找一边的物品,试图找到更多线索,太宰治那边有个柜子,而日向创那边有一个书架,破旧的书架上满是灰尘,上面稀稀落落放着几本书,一看就是许久没有碰过。
顺着布满灰尘的书架看去,片刻后日向创看到某本书上的灰尘似乎不太一样,日向创将这本书拿下来,接着便看到了布满灰尘的书封面上的指印。
将这本书翻开,日向创在里面找到了几张写了字的纸。
“太宰先生。”日向创喊了太宰治一声,“这里有东西。”
“好。”太宰治走过来,两人站在一起看着那几张纸。
“是从什么东西上撕下来的。”日向创看着纸张的切口,“这个形式,似乎是日记。”
“虽然没有写日期,但应该就是日记没错,这个死者正好是喜欢记录东西的人,真是好运。”
日向创点点头,接着他开始看纸张上的内容,洁白的纸上写的不多的字迹,但是可以看出写字的人非常认真,字虽然不好看但一点都不潦草,只是越往后,字迹越发的慌乱,每个字里都带着可怕的东西,那股绝望完全被写在了纸上。
「今天,我在镭钵街的外面看到了一个破旧的街机,真是好运,上面的零件和金属可以卖不少钱。」
「在工作上被为难了,那个家伙,仗着和老板关系好就……,但是我知道他的秘密,他大概不知道吧,他的秘密早就被宣扬的到处都是了。」
「竟然给了不少钱,不管怎么说,一周的花销有了。」
「手机上怎么突然出现了一个游戏?还删不掉?为什么还有每个人的名字?」
「……不太对劲。」
「该死的,那根本就不是普通游戏,那个人死了!不能在游戏里被杀死,一旦游戏里的角色死亡自己也会死!为什么我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又有人在游戏里被杀死,我要在这里藏多久才能离开?我好饿好渴,救命。」
「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我和他了,我知道,一定是他,是他想要杀死所有人,为了保全那个秘密,我绝对不会让他如愿!」
最后一行字下是暗红色的血迹,字在血迹中显得模糊不清,但是依旧可以认出那行字写的是什么,那是一个模糊的地址,日向创和太宰治对视一眼,接着两人转头看向已经死去的吉丸勇人。
“这日记不是他的。”日向创心情复杂。
在那几张日记里,最后一行地址的文字格格不入,和前面的字迹明显不是出自一个人的手,在这种情况下,日向创很容易便判断出来,这几张日记的主人应该已经死了,而自杀的吉丸勇人有很大几率是凶手。
作为一个被知道了‘秘密’的人,他利用黄昏症候群的绝望杀死了所有人,甚至将这个人的日记撕下来带到自己住的地方藏起来。
但即使如此,他也依旧没有躲过绝望的侵蚀,在极端绝望的情况下自杀死亡。
“我现在倒是觉得这份绝望在一定程度上是恶人的深渊了。”太宰治感叹,“你看,所有陷入绝望的家伙都是在某种程度上能被称之为恶人的家伙,他们利用这份绝望干坏事,但最终全都没有逃脱绝望的桎梏。”
“最后将自己困死在绝望里。”
日向创看着太宰治,片刻后他轻轻的摇摇头。
“即使是再可恶,也不应该由绝望来定夺一切。”
“一个人的人生怎么可以被这种莫须有的东西掌控?不管是绝望也好希望也罢,只有自己决定的才行。”
第11章 黄昏症候群——未来
太宰治通知军警来这里处理吉丸勇人的尸体,作为尸体的第一发现人,理论上来说他们需要暂时留下做笔录,但好在他们的身份是武装侦探社的调查员,和军警的关系紧密,军警们也放心让他们继续去调查。
离开这片贫民区,日向创和太宰治朝着纸上写的地址走。
“这些称呼是什么意思?”日向创皱眉看着上面的字迹,“和正常用语不太一样。”
“每个职业都有自己的专属用语,也就是黑话,这上面用了黑手党和这片镭钵街结合起来的语录,正常人看不出来很正常。”太宰治看着那份地址,“果然,虽然留下了地址,但吉丸勇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
日向创看向太宰治,“太宰先生你认识?”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