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臻红擦拭的动作很轻柔,而帝辛看向他的眼神也格外的温柔。两人之间仿佛萦绕出来了一种不被任何人搅扰的独特磁场,他们就像是彼此最契合的灵魂伴侣一般。
我可以为你与天下为敌,你也会在我被众叛亲离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站在我的身边。
我维护你,给你明目张胆的偏爱。
你也理解我,懂我的傲慢与不羁,理解我的我行我素、拒绝服从规则。
等付臻红为帝辛擦拭完那本就不存在的灰尘之后,帝辛在付臻红准备收回手的时候,先一步握住了他。
“妲己,难得寡人带你出宫玩,却没想到让你碰上这等晦气之事。”帝辛说完,又扫了一眼下方的听众。
被他眼神掠过的人纷纷惊恐地垂下头颅,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有着承受能力差一点的人甚至差点就尿了裤子。
付臻红没心情再继续待在这里,他回握住帝辛的手,旁若无人的与帝辛的手指相扣,“走吧,我们回去。”
帝辛点头,“好。”
下方的人闻言,以为帝辛不会追究的他们刚要松一口气,就听到帝辛话音一转,“不过…”
顿时,他们的耳根一紧,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上。
“不过下面这些人,妲己认为寡人该如何处置他们?”帝辛将决定权递给付臻红。
付臻红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抿唇思索着。
下方的这些人见状,个个哭丧着脸,认为这次定然是在劫难逃了,要知道他们听说这苏妲己的美貌虽然是绝色昳丽、倾国倾城,但是性情却十分的毒辣狠绝,前几日刚实施起来的炮烙之刑就是苏妲己想出来的。
眼下,商王将他们的生死权交给这个苏妲己,他们怕是要那成为炮烙之刑的第一批人。
到了最后,这些人不禁闭上了眼睛,任命似得等待着这即将降下的死刑惩罚。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下一秒他们就从苏妲己的话语中听到了可以走转的余地:“大王可把这矮个子说书人带回宫审问一番,至于其他人……”
说到这,付臻红微微停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后,才又继续说道:“大王,鹿台不是正在修建吗,不如就把这些人加进这南单之台的修建名单里。”
众人一听,均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死刑,就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现在就看商王会怎么回答了。
帝辛道:“妲己,寡人就依你所言。”
听到帝辛的回话,下方这些人那一直悬在心底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逃过一劫后,他们一阵后怕的同时,心情也颇为复杂。
苏妲己,似乎也没有传言那般残忍无道?
而且方才那从帷帽之下传来的说话声十分的好听,是一种不高不低的悦耳,轻轻缓缓,恰当好处的惑人,落入人耳里的时候有一种让人耳膜发痒的酥麻热意。
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的性命已是无忧,这些人便悄悄抬起眼帘,偷瞄了一眼台上的红衣男子,想要再看一看这苏妲己。
由于看台的高度有半米左右,角度的差距让下方的一些人抬眼之时,能隐隐看到付臻红的半截下颔。
虽然他们并未看到全貌,但仅仅只是凭借那露出的小半截白皙如玉的下巴,就已经能想象到那被遮住的容颜有多么的姝色动人,兴许比天上那些仙人都要美丽几分。
传言说苏妲己是由吃人心的妖物所化,是专门来迷惑商王的,在此之前,他们也一直对这个传言深信不疑,然而今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们内心有了动摇,也隐隐有些明白了商王为何对这个男子如此宠爱。
苏妲己,这个仿佛连一跟头发丝都透着别样蛊惑的美人,会被无限偏爱其实也不那么让人难以理解。
下方这些人窥探付臻红容颜的目光让帝辛皱起了眉头,他嘴唇翕动了一下,正准备说话,付臻红却捏了捏帝辛的手指,再一次说道:“走吧,我们该回宫了。”
帝辛盯着付臻红看了几秒,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得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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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之后,帝辛立刻就派人将那家客栈查封了,店小二和掌柜被暂时拘禁起来,而那个矮个子说书人则被关进了皇宫的大牢里。
至于台下的那些听众,全部被加进了修建鹿台的名单里,第二日就必须要拿起工具动工。
因为要弄清楚说书人背后究竟是谁在搞鬼,所以帝辛在付臻红的宸院里并没有待多久,他让翠鸢将白猫抱来给付臻红解闷,然后就去往了大牢,打算亲自审问矮个子说书人。
帝辛应该也是猜到了,这说书人背后的始作俑者身份并不简单,甚至可能还涉及到了一些法术神力,才没有像以往那般,直接交给手底下可信任的人去审问。
帝辛离开之后,付臻红看了一眼被翠鸢抱进来的白猫,示意翠鸢将白猫放在木凳上。
“这只猫有吃东西吗?”付臻红随口问翠鸢。
翠鸢如实回道:“奴婢在照看期间,喂它吃了一些糕点。”
“嗯,”付臻红对翠鸢说道:“你先下去吧。”
翠鸢知道主子不喜欢有旁人守在身边,她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这下,宽敞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付臻红和白猫形态的伯邑考。
和苏妲己独处让伯邑考有些莫名的紧张,特别是气氛越是沉寂,这种感觉也就越浓。他知道今日苏妲己和帝辛出了皇宫,却不知道两人在皇宫外都发生了些什么。
他现在是在猫的身体里,哪怕心里有几分好奇,也不可能出声询问。
而付臻红也没有说话,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伯邑考一眼,就自顾自的摆起了之前跟帝辛下得那一盘棋。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得只有棋子落到棋盘上发出的轻微声响。
伯邑考看向正垂着眼帘,将注意力全然放在棋盘上的苏妲己,并不是他的错觉,方才苏妲己在看向他的眼神里,有那么一瞬间浮现出了一抹仿佛是了然的感叹。
是什么原因让苏妲己有了了然?
他了然的是什么?
这种未知的感觉让伯邑考有些心慌,对于苏妲己这个人,他的心中有太多的疑惑。
付臻红虽然没有看向伯邑考,却察觉到了伯邑考的情绪,不过他并没有给与伯邑考任何的回应和解答,他的眼神注视着棋盘,心里想着的却是今日在客栈发生的事情。
那两个说书人表现得太异常了,特别是那个高个子说书人,就像是被完全洗脑了一样,如果只是单纯的人为言语,并不可能达到如此佳的效果。付臻红原本是想探寻高个子说书人的身上是否有被施过术的波动,但是还没来得及,帝辛将掐断了那个人的脖子。
想到帝辛,付臻红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帝辛说得那些话。原本付臻红还没有那么多的感叹,但是在看到伯邑考之后,想着对方顺应命格的不畏惧死亡的淡然和平静,又想着帝辛不信奉神明更不信天道因果的逆反。
这两个人就像是两种极端。或者更准确一点得说,帝辛和这里的所有人对比后,都像是全然相反的极端。
在封神这个世界里,或许帝辛是唯一一个不认天命、不甘愿臣服于神权的人。
【小红,这样的商王会输吗?】弱鸡系统又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知道。】付臻红的回答依旧和之前一样,原因无他,在事情的结果出来之前,没有谁能准确无误的说清。
付臻红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子,将这些棋子摆出了各自应该放的位置。
黑子就像是朝歌,白子则是西岐。若每一枚棋子都代表着一个人的话,黑子冲在前方的当属闻太师,黄飞虎,邓九公等,至于白子这边,如若没有出现太大的变故的话,应该会有杨戬和哪吒等人。
而术与术的对决,是申公豹和姜子牙。
付臻红将这些棋子一枚一枚的放上去,在最后棋盘都快要被棋子铺满,而棋局依旧是平局时,付臻红执起了最后一枚黑子和白子放在了棋盘上。
【小红,最后这一枚白子是谁?】
【元始天尊,玉清。】
【那黑子呢?】
【我。】
【诶?!!!】弱鸡系统震惊了,【你这是站队了?】
【不算是】付臻红给出了一个对于弱鸡系统那过于简单的大脑来说模棱两可的回答。
在付臻红眼里,从来就没有站队与不站队这样的说法,只有根据局势的变化而改变的攻略。
“主子,该用晚膳了。”这时,翠鸢的声音在房间外响起。
付臻红闻言,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傍晚。
翠鸢进来后,付臻红还未问她,翠鸢就主动回道:“主子,大王派人传话说让你先用膳,用完膳之后早点休息。”
付臻红听出了这传话里的意思,语气淡淡的问道:“大王可是和国师一起?”
“是的,主子,”翠鸢说道:“大王与国师在大牢审问今日带回来的那个犯人。”
付臻红点头,那个矮个子说书人没有高个子说书人那般明显的被洗脑,想来也不容易探究出体内是否有术法的波动,要想准确找准真正的幕后操控者,今帝辛和申公豹今夜怕是要商量好一番了。
付臻红收敛住神色,让翠鸢传膳。
用过晚膳之后,付臻红看了一会儿话本,他翻阅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看完了两本。
等付臻红看到第五本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他放下话本,让翠鸢将这些收罗来的民间话本收捡好,然后就独自去了浴池。
付臻红沐浴完换上衣物回到房间时,发现白猫形态的伯邑考正坐在棋盘边上,垂着眼眸看着付臻红下得那盘棋子几乎布满整个棋盘的棋。
他的目光专注,似乎在仔细的分析着棋局,或许正因为看得太过认真,连付臻红进来了都未曾察觉。
付臻红双手抱臂,靠在门柱上,饶有兴趣的开口道:“看出什么了吗?”
伯邑考这才从棋局中猛地回神,他抬起头,朝着声音的发源地看了过来。
待看清楚付臻红的穿着之后,伯邑考那小小的白色绒毛耳朵,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第55章
背靠在门柱的付臻红,依旧穿得是如血一般猩红夺艳的衣衫,只不过比起白日里他所穿得那些华丽繁琐的宫阁款式来说,此刻他身着的衣物要简单得太多,也宽松轻薄得太多。
他一头乌亮的黑发披散在背后,额前的发丝用一根发簪随意地往后固定,只在脸颊两边余下几缕秀发。宽松的长衫被他穿在身上,同色系的腰带松松垮垮的系在那盈盈一握的柔韧腰身上,而胸前的一大片肌肤都裸露了出来。
白皙如雪的皮肤像上等的冷玉,在红衣的衬托下,被交融的烛光和月光照出了一种让人想要触摸的光泽感。
这样松垮懒散的装扮,换做其他人,怕是会让人觉得不成体统,落下一个不修边幅的形象。
但是付臻红不同。
他天生适合红色,姝丽绝色的容颜和他眉目间漫不经心的诱惑更是将他这种懒散随性的姿态转变成了独属于他个人的气质。
魅艳入骨,入目三分。
这样的蛊惑力如此直接的撞进伯邑考的眼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口上狠狠撞了一下。
虽然伯邑考与苏妲己并非没有做过亲密一点的举动,甚至在冀州的时候,两人都还亲吻过。但那个时候的伯邑考内心深处对苏妲己并没有情意,也没有任何旖旎的心思,所以也不像此刻那般仅仅只是看到苏妲己穿得有些袒露,就震动不已。
其实无怪乎伯邑考的耳尖会突然红起来。
伯邑考本身就是非常温润尔雅的谦谦君子,从不曾与任何人过分亲密过,他克己守礼,是真正的斯文做派。
从前对苏妲己没有产生悸动时,伯邑考尚且还可以绷住脸色,不至于脸红刺耳,然而现在心境的不同,无法再让他做到对于心动之人的美色全然无动于衷。
特别是此刻月色洒在这个男子的身上,流转出了一种与往日有几分不同的别具一格的美。
比起白日里的灼灼明艳和他容貌本身所带来的冲击力,披散开发丝的付臻红在这静谧无声的夜色里透出了一丝隐约的清冷与疏离,他眼眸的形状是桃花般的勾人,然而眼瞳里的色彩却是一种带着冷然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