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的图案虽然不是完全一样的,但是却有一种十分契合的相似性。
拉特瓦的心不禁开始狂跳起来。
心中的猜测让他的全身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战,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把佩剑,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的拳头,指甲都因为太过用力而在掌心掐出了一道血痕。
拉特瓦的目光很快引起了侍卫长加里的注意,在加里朝着他这边看过来的时候,拉特瓦重新垂下了头。
这个人……
加里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而拉特瓦则是努力克制着想要将蹊跷之处告诉给纳芙蒂蒂的想法。
一切都还只是他的猜测,不仅是因为还没有确定,更是因为现在这个时候并不是与神使大人说话的好时机。
他需要再机会暗地里好好去彻查一番。
[小红,这拉特瓦有些奇怪,刚刚有一瞬间情绪起伏的特别厉害。]
[嗯。]付臻红自然也感觉出来了。
不过眼下,他顾不得去理会拉特瓦的情绪,因为阿蒙霍特普四世还在等着他给出一个回应。
“将棺木盖上。”付臻红对拉特瓦说完之后,便看向了阿蒙霍特普四世:“无论什么,等回底比斯之后再谈。”
阿蒙霍特普四世挑了挑眉,倒也没再说什么,似乎对于付臻红的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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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底比斯的路上,付臻红全程没有同阿蒙霍特普四世说一句话。阿蒙霍特普四世也难得识趣的没有去打扰付臻红,一直到回到底比斯之后,他再返回皇居时才留下了一句,“两天时间。”
付臻红静默。
他知道这是阿蒙霍特普四世所能给予的最后的让步。
两日的时间。
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赛西图尔斯的死传遍了埃及,上下埃及的民众们陷入了一场悲伤之中。
在付臻红回底比斯的第二日一大早,于朝阳初升之时,大祭司卡勒举行了惦念神的接引者的祭祀,亲自为赛西图尔斯的灵魂超度,祝福他顺利去往那只有死者存在的往生世界。
祭祀仪式结束之后,付臻红独自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他居所里的仆从很少,十几个侍卫全部被付臻红派去负责保护琪雅。
在付臻红的房间里,有一处单独隔开的沐浴室,这是付臻红平日里用来洗洁身体的地方。沐浴室的内部空间是非常规整的正方形,每一个边角都放置着蜡烛,蜡烛旁燃着由芳香腊制成的香料。
而在正南的位置,墙壁上刻着一个太阳与弓箭交叠的图案,在弓箭上箭端所指的位置,则是一颗五芒星。
付臻红走过去,将五芒星转动。
随着一道沉闷的声响,这堵墙壁变成了一扇被打开的门。
门内是一片盛开的红莲,或者更准确一点的说,是由蓝莲花被血染红后组成的水上花海。
付臻红蹲下身,将手放在了水岸边。
他手腕上的蛇便顺势从滑进了血莲花之下,隐匿在了这一片泛着浅浅涟漪的水中。
这条蛇吸食了赛西图尔斯的血液,现在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将赛西图尔斯的一缕意识慢慢融合进脑部。
[小红,那这样一来,到时候出来的这条蛇到底是赛西图尔斯还是它自己本身?]
[都不是。]最可能的结果,大概就是一人一蛇的思维各占一半。
赛西图尔斯可以借助这条蛇以另一种形式复活,相对的,这条蛇也将因为赛西图尔斯而体会到人类身体直立行走的感觉。
付臻红最后看了一眼水下那泛着波澜的地方,如果速度快的话,一个星期的时间一蛇一魂就可以融合完毕。
这么想着,他也没再继续多待,收回视线后转身走出了暗室,石壁门也顺势被重新合上。
暗室外的浴池,侍女每日都会换上干净的水,付臻红在浴池里泡了一会儿澡,换上一件简单的衣袍后才走回了房间。
由于刚洗完澡而且又是在自己房间的缘故,付臻红并没有戴金面具,而是就这么白衣素颜的坐在一处壁画下的躺椅上。
这时,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神使大人。”是琪雅的声音,温柔婉约的声线透着一股很容易就让人心生好感的轻柔,“琪雅可以进来吗?”
“嗯。”付臻红淡淡的应了一声。
推门进来的琪雅看到坐在躺椅上的付臻红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整个耳根就因为映入眼帘的美色而红了个透。
尽管早就听说过纳芙蒂蒂的容颜是神的恩赐,但这是琪雅第一次见到神使大人面具下的真容。
很美,却并不是一种柔软女气的美。
而是一种一眼就能吸引到人心底的那种好看,冷而艳,明明冷漠疏离却又仿佛能蛊惑人心。
琪雅的心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起来,再迎上神使大人看过来的视线之后,她更是因为紧张和害羞而有些慌张的低下了头。
甚至差点就忘记了自己前来的目的。
好在神使大人的目光只是在她身上停留了半秒,这才让琪雅终于找回了思绪,她拿紧了手中的托盘,走向了付臻红,“神使大人,这是我特意为您泡的清茶。”
“放着吧。”付臻红现在并不打算喝。
琪雅闻言,听话的将放着茶具的托盘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她放好之后,却没有立刻退下离开,而是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付臻红道:“还有事吗?”
琪雅深吸了一口气,红着一张俏丽的脸颊说道:“请神使大人允许琪雅为您擦拭头发。”
说完这一句话之后,琪雅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是快要跳到了嗓子眼一样,但她并不后悔自己将心中的想法说出口。
她想更亲近神使大人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五秒之后,她仍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就在琪雅以为对方不会同意的时候,她听到了神使大人说了一个字:“好。”
她十分欣喜的抬起头,按耐住心中的激动,拿起挂在架子上的白色布巾,走到了躺椅的后面,小心翼翼的为付臻红擦拭起了发丝。
她擦拭的手因为情绪的涌动而有些微微的颤抖,但是动作却格外的细致和温柔。金色的发丝散发着清雅的香气落在了她的掌心里,她的眼中渐渐浮现出了一种痴迷。
而同一时刻,暗室内的莲花池水内,平静的水面突然泛起了一片巨大的波澜。
第97章
付臻红微微顿了一下,似有所感般朝着暗室那边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原以为最快也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到是没有想到比他所认为的还要快上很多。
是因为感受到了什么吗……
付臻红的眸中划过了一抹思量。
一直注意着付臻红情绪的琪雅见状,擦拭发丝的动作更轻柔了,像是怕打扰到了付臻红的思绪一般。
琪雅很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待在神使大人的身边让她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心脏都要溢出来一般的喜悦和羞涩。
但是同时,她也品尝到了患得患失的滋味。神使大人对她来说太过美好,她只能仰望,却无法拥有。
这两日,赛西图尔斯大人死亡的消息已经在整个埃及传遍,赛西图尔斯大人与神使大人原本该是一对让人艳羡的伴侣,然而阿拜多斯的疫病却让赛西图尔斯大人和神使大人相隔了往生与现世的国度。
琪雅不知道该如何对神使大人说出宽慰的话语,这不仅是因为或许神使大人并不需要旁人来安慰,还因为琪雅自己心里藏了一种不该有的隐秘心思。
在得知到赛西图尔斯大人已经死亡的那一刻,琪雅心中最先萌生出的情绪竟然是异常卑劣的窃喜。
她第一时间想得是即将成为神使大人伴侣的赛西图尔斯死了,那么她是不是就可以更长久甚至更亲密一点的陪伴在神使大人的身边。
真卑鄙啊……
琪雅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一边又不受控制的去想着。
“琪雅。”付臻红的声音打断了琪雅的思绪:“去把泡好的茶端来。”
“好的,神使大人。”琪雅轻轻柔柔的应了一声,将擦拭头发的白色布巾归位之后,走到桌子旁动作熟练的倒出了一杯清茶。
“大人。”琪雅将倒好的茶递给付臻红:“茶水还有热,神使大人可缓等片刻。”
付臻红接过琪雅手中的茶。
这个时代的埃及所用的茶还没有后来那般多种类,就是非常普通的绿茶。不过琪雅泡得很有技巧,所以杯中的茶水颜色看起来虽然轻浅却不失清香。
付臻红的手握着印着花纹的杯壁,轻轻晃荡了一下,看着杯中的茶水随着他的动作而泛出了一圈细微的涟漪。
“琪雅,”付臻红喊着身侧这个女子的名字,他的目光仍旧停留在清茶上,只是淡淡的开口道:“你想永远待在我身边?”
琪雅一听,眼里闪过了一抹被看破心思的慌乱,不过很快她就咬紧牙,突然跪在了付臻红的脚边,“神使大人,琪雅喜欢您。”
“喜欢我?”付臻红闻言,这才将视线收回,转而看向了琪雅,“琪雅,太轻易说出口的喜欢不会被珍惜。”
他清冽的声音传到琪雅的耳膜里,如同夜色之下盛开的莲。明明冷幽无比,却又无端透出了一种惹人心痒的惑人。
琪雅下意识摇头道:“大人,琪雅只是憧憬您,即便我的喜欢不被您珍惜也可以,无论怎样,对我来说都是恩赐。”
付臻红没有说话,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琪雅,似乎在审视她话中的真实性。
琪雅在付臻红的注视下,红晕从耳根弥漫到脸颊,但她并没有因为害羞而低下头躲开付臻红的视线,反而在两秒之后,鼓足勇气,大着胆子将自己的头轻轻枕在了付臻红的腿上。
“神使大人,请让琪雅更靠近您一点。”她的脸颊贴着付臻红的大腿,婉转悦耳的声音里满是爱意。
在她说完这一句话之后,暗室的水面之下再一次出现了异动,这一次,水中泛起的波澜比之前更甚。
付臻红将手放在了琪雅的头发上,“琪雅,回你的房间。”
“好。”琪雅很乖巧的抬起头,温柔的应了一声,虽然她很不想就这么离开,但也知道神使大人不会喜欢忤逆他的人。
不过很凑巧的,在琪雅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外恰好传来了侍从的声音:“神使大人,阿蒙霍特普四世陛下来了。”
对于阿蒙霍特普四世的来访,付臻红并不意外,对方给了他两天的时候考虑,今日是最后一天,阿蒙霍特普四世会来找他并不奇怪。
付臻红喝了一口茶水,将茶杯放在桌上之后,正准备同因为门外的声音而顿住脚步的琪雅一起出去,就听到了一道脚步声。
下一秒,阿蒙霍特普四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纳芙蒂蒂,我可以进来吗?”
虽然是用着询问的语句,但是阿蒙霍特普四世却并没有等付臻红的回答,反而是直接推开了门。
等他看到站在门口的琪雅之后,眼睛里浮现出了一抹冷光,“你们……方才在房间里做什么?”
琪雅没有回答,只是按照尊卑等级跪下来,垂着头给阿蒙霍特普四世行礼,而付臻红则说道:“我并不需要向你报告。”
阿蒙霍特普四世有些气闷,不过他在须臾之间就调整好了情绪,“你们都下去。”他对琪雅和那个侍从说道。
侍从立刻就离开了,而琪雅则是有些犹豫的看了付臻红一眼,才轻手轻脚退出了房间。
琪雅一走,屋内便只剩下了付臻红和阿蒙霍特普四世两个人。阿蒙霍特普四世走到付臻红的面前,他凝视着付臻红蓝色的眼眸,鹰隼一样的瞳孔仿佛有着能洞察出一切的锐利:“纳芙蒂蒂,成为我的王后吧,与我共同执掌埃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