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却过分不灼热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出点点细碎的剪影,光晕漫洒在泛着波澜的湖水之上,也漫洒在了水中佳人的绝色容颜。
光影之下,佳人的红衣如同炽热盛开的海棠,浓得热烈,浓得娇艳。这湿润的衣物紧贴着那圆润的肩膀,墨一般的黑发在湖水里散开。
这时,一阵微风吹来。
这轻浅温柔的山林之风吹起了红衣佳人垂在脸颊两侧的几缕秀发,带着些许凉意的风也吹在了令狐冲的脸上,吹走了令狐冲的愣神。
令狐冲很快反应了过来,不过他并没有因为方才的失态而感到不自在或者尴尬。他一点也没有觉得方才看美人看入迷了的自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因为只是一种对于美的单纯欣赏,所以才能表现得坦坦荡荡。
令狐冲微微一笑,他的目光从面前的红衣佳人的脸上移到了对方手中所拿着的酒壶上:“姑娘,这酒壶是我不小心掉落的,可否将它扔给我?”
姑娘?
付臻红听着令狐冲的称呼,并没有感觉到多少意外,他今日的穿着并不是传统的男性服饰,偏中性化的款式,落在令狐冲眼里会被误会成女子倒也算正常。
在原本的设定里,笑傲江湖中的东方不爱因为练了残缺的葵花宝典,挥刀自宫,无论是身体,还是思想都逐渐由男性朝着女性的方向转变。
但是现在作为东方不败这个人物的人是付臻红,他不需要挥刀自宫就练成了完整的葵花宝典。不过虽然付臻红没有像原本的东方不败那般在后期身体结构与女性相似,但由于葵花宝典的影响,付臻红的喉结并不明显,甚至可以说看不见。
皮肤也如女子那般细嫩光滑。
如今,付臻红的武功,除了已经隐匿于江湖的那一两位,几乎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而他所穿得红衣的内面,便印着被无数江湖众人觊觎的葵花宝典。
“姑娘?”令狐冲见面前的红衣佳人不说话,便又说了一遍:“可否将酒壶扔给我?”
付臻红闻言,看了一眼自己左手拿着的酒壶,令狐冲嗜酒如命,付臻红有些好奇这被令狐冲随身携带的酒壶里装着的酒有多香醇,于是他打开了酒壶的塞子,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然让付臻红有些失望的是,这酒壶里飘散出来的酒香却是闻之无味,实在算不上是精品。
下一秒,付臻红手一抬,便当着令狐冲的面将这酒壶扔掉了。
令狐冲有些急了,正想要运功飞去捡被付臻红扔掉的酒壶,付臻红却在这时将自己的酒壶抛给了他。
令狐冲接住这酒壶,打开酒塞一闻,顿时一阵四品皆全的醇香飘散而出,这酒烈醇香醺勾起了令狐冲的酒瘾,他一口饮下这壶中酒,味蕾中弥漫着的醇香让令狐冲面露喜色,“好酒!”言语之间尽是一种随性自在的狂放不羁。
付臻红一点点走近这因为酒的浓烈醇香而情绪高涨的令狐冲。他攻略了无数的世界天选,这些天选或冷漠,或霸道,或温柔或禁欲,然而像令狐冲这样性格的攻略对象却少有。
令狐冲见这红衣佳人靠近自己,便将酒壶扔回给对方。
付臻红接过被令狐冲扔回来的酒壶,仰头豪饮起来。他的脖颈纤细修长,肤色白皙胜雪,随着仰头喝酒的动作,下巴到锁骨处迸出的弧度流畅又漂亮,硬朗的线条里又透着一种独特的柔和美感。
付臻红的脸上未施一点粉黛,整张脸澄澈如出水芙蓉,干净而清爽,他的唇是健康的红润。酒壶中的酒液在落入他口中的时候有一小部分从他的唇角流过。
这些香醇的酒液从他的唇角滚落,从他的下颔流过,流经脖颈,最后隐没于湖水之中。
湖中投影出红衣佳人仰头喝酒的绝妙身姿,光晕里,面前的美人成了一副绝美的风景。
令狐冲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美人,没有女子的温婉和娇俏,而是一种肆意的、洒脱的不拘小节的英气。而在这份充满着江湖之气的豪情与爽快之下,又透着有些妩媚的、诱人的风情感。
令狐冲再次看愣了,这一次,不再是初见之时那浮于表面的对绝代佳人自发的一种欣赏,而是让他感到有些心悸的惊艳感。
嘴里还残留着酒的醇香,令狐冲看着眼前这红衣佳人仰头喝酒的昳丽容颜,他忽然深刻的意识到,原来让人目酣神醉的不止有酒,还有人。
这一刻,令狐冲发现自己心脏的跳动频率在加快,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隐隐情愫在他心头悄然而生。
这时,消失的琴声再一次响起。
听着这琴声,令狐冲便想到了来这里的正事,他扫了一眼四周,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付臻红的身上,“姑娘,你可在这里见到过其他女子?”
付臻红摇头。
令狐冲见状,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失望,似乎对于这一结果并不意外,他思忖了片刻后,又换了一种说法,“这片山林可有住人的地方?”
这次付臻红点了点头。
令狐冲一喜:“那你能带我去吗?”
付臻红再次点头。
令狐冲笑了笑,飞身上岸之后,略微俯下身,对着靠向岸边的付臻红伸出了手。
令狐冲的掌心宽大,手指修长,掌心上有着一层薄薄的茧,这是常年握剑才有形成的。
付臻红看了一眼令狐冲这手,并没有将自己的手放上去。
令狐冲道:“姑娘,上来吧。”
付臻红轻轻摇头,在令狐冲准备再次开口前,他伸出手,不过却不是放在令狐冲的掌心,而是用食指在令狐冲的手掌上写起了一个字。
付臻红的指尖圆润细腻,指甲修剪得整齐又均匀,没有一丝薄茧的指腹在令狐冲的掌心一笔一划的写着。
令狐冲的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异样,掌心处的痒意让他下意识抿起了薄唇,他不是没有与女子的手接触过,但是此刻这种感觉和他以往的那种感官完全不一样。
令狐冲说不出来这是一种怎样微妙的情绪,他看着这在他掌心轻轻写着字的红衣佳人,对方低垂着眼眸,浓长的眼睫上还沾着莹润的水珠。
这一瞬间,令狐冲感觉到自己的心尖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勾了一下。原来绝色的美人真得能一眼就勾动人心。
令狐冲将心中的那份悸动感抛开,专注于红衣美人在他掌心的书写。
不多时,一字一划就组成了一个字。
“男?”令狐冲将从掌心上感觉出来的字念了出来,他有些没反应过来:“姑娘,这是何意?”
付臻红挑了挑眉,指了指自己,眼里流露出几分戏谑和促狭。
令狐冲也不傻,经过付臻红这一指,很快明白过来面前这位让他心悸动容的佳人原来是一位男子。
令狐冲的身体僵了一瞬,这下,脸上也露出了些许尴尬,而这种情绪之余,还有一种隐隐的失落感。
“实在抱歉,大抵是因为阁下的面容太过好看,在下才眼拙,将你误认为是一名女子。”令狐冲拱手赔罪。
付臻红见状,实在没忍住笑了起来。
他这幅容貌本就身得好看,此刻这突然一笑,更是犹如月影下那醉人的红莲,一颦一笑里皆是惹人心动的美。
令狐冲看着这笑容,心中的那份隐约失落感突然就消散了,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好看并不分男女的界限。
“阁下不开口,是因为不能说话吗?”令狐冲问道。
付臻红点头,他不想用伪装的声音,而昨夜,令狐冲又听过了他原本的声音。就目前而言,付臻红还没有让身份暴露的打算。
令狐冲见此,也识趣的没在这问题上继续多问,他冲着付臻红豁然一笑,十分爽朗的说道:“阁下先上来吧。”他还是朝着付臻红又伸出了手。
这次,付臻红直接讲自己的手放在了令狐冲的手掌心上,借着令狐冲的力,付臻红从湖水中上了岸。
付臻红这一上去,全身的衣着和装扮便暴露在了令狐冲的眼中。
湿润的衣物听着他的身体,勾勒着他身高挑的身形,也将他身段的优美展现的玲离尽致,而这份均匀又好看的美,再一次让令狐冲意识到原来美真得可以不分性别。
令狐冲的视线不经意的掠过了对方那平坦的胸部,在触及到对方因为他目光的扫向而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后,竟然有一种偷看被抓包的微窘感。
对上当事人那有些揶揄的眼眸,一股烫意瞬间弥漫了上令狐冲的耳根。
应该是红了吧。
令狐冲想要转移一下注意力,便将话题引上正轨:“阁下,现在能带我去吗?”
付臻红点头,顺着令狐冲的意,没再去在意方才的小插曲。
令狐冲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捡起地上的酒壶,对付臻红说道:“那便劳烦阁下带路了。”
他这幅全然信任的样子,也不知是真得没有将付臻红这人与危险或阴谋挂钩,还是下意识里,就在心里排除了失踪的那些女子与他有任何关系这一点。
“阁下可知这弹琴之人是谁?”令狐冲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问付臻红。
付臻红摇头。
事实上,他自然是知道那弹琴之人是谁的,毕竟整个日月神教里,唯有曲洋的音律高超。不过这没有必要让令狐冲知道。
“这琴声荡气潇洒,琴音里又似有一种无形的功力,想来弹琴之人定是不俗。”令狐冲感叹了一句,笑了笑,又说道:“先不管那些了,阁下,我们走吧。”
第155章
令狐冲想要在这片山林找到有人住的地方,以此来打听一些消息,付臻红要带令狐冲去的位置,距离这片湖水不算近,也不算远。
这会儿,时间已经临近午时,太阳高挂于天空,飘动的浮云也在灿烂的光线漫洒下变成了一种浅橘色的红。
令狐冲是一个非常健谈的人,但他知道付臻红不说话后,便也收敛了交流的心思。
两人之间的氛围很安静,但这份安静并没有让两人觉得尴尬或者是不自在。令狐冲的视线落在前方,但是余光却时不时的瞟向他身旁的红衣男子。
对于这种下意识的关注行为,令狐冲不想去深究它的缘由,或许是这红衣美人太过好看,才会让他不自觉的想要去欣赏。
付臻红能感觉到令狐冲的眼神,不过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一样带着路。他那精致的玉足踩在地面上,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左边的那片竹林。
令狐冲与付臻红并排走在一起,他似有所感般的低头看了一眼付臻红的双脚,在看到那白皙无瑕疵的脚与这双脚下所踩着的并不算特别平整的、还有些细沙和尘土的山林之路后,眉头微微拧了一下。
方才他在湖岸边并没有看到鞋子,这会儿见给他带路的红衣男子赤脚走路,莫名就觉得有些不和谐。大抵是因为不想这双漂亮的脚被地面上的细小石块划伤。
“那个……”令狐冲最终还是没忍住开了口,他先是看了一眼前方仿佛没有尽头的竹林,又看了一眼付臻红赤裸着的双脚,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说道:“阁下,不如由在下为你代步。”
说完这一句话之后,令狐冲自己都觉得有些怪异,若是女子,男子怜惜女子,固然是在正常不过的。但是他明明知道身边的这位美人是男子,他的心里却依旧有了几分微妙的怜爱之意,甚至还将这话说出了口。
付臻红闻言,停下脚步,偏头看向了令狐冲。他的眼睛是最纯粹的漆黑,像七月的仲夏之夜里那漂亮深邃的苍穹,此刻,这墨一般的眸色里,浮现着丝丝惊讶,就这么静静的凝视着令狐冲。
原本说完那句话还没什么不自在的令狐冲,在对上付臻红的眼神后,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有了一种局促和紧张感。
“那个…我不是…”令狐冲想要解释着什么,但一向能言善辩的他,此刻竟然在这双仿佛一眼就能吸走人心魂的眼眸之下失了机灵。
最终,令狐冲只是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一边掩饰着那份不自在一边说道:“在下只是看阁下没有穿鞋,怕……”
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付臻红就将掌心放在了令狐冲的肩膀上。
令狐冲放下手。
付臻红的唇角微微勾出了一抹浅浅的弧度,然后冲着令狐冲点了点头。
令狐冲愣了一下,很快便明白了付臻红的意思,他嘴唇翕动了一下,难得有些紧张的说道:“那在下便失礼了。”说完,便将手从侧面穿过付臻红的腰肢,手臂环住付臻红的腰部后,将付臻红整个人横抱了起来。
付臻红的体重并不重,令狐冲又是习武之人,这样的横抱对令狐冲来说丝毫都不费力,甚至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令狐冲作为华山派的大师兄,以往在华山派的时候,他也抱过受伤的师弟们,甚至也用手臂接住过因为玩闹而从树上坠落下来的小师妹岳灵珊,但是无论是师弟们,还是小师妹,却都和现在这种感觉完全不一样。
怀中的触感格外的柔韧,充满着一种紧致的力量感,不似女子如水般的柔软,也没有寻常男子那样的生硬和硌手。
令狐冲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轻摇了一下头,暗道自己这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下一秒,他便将这并不适宜的诡异想法从脑海中剔除掉,然后对付臻红说道:“一会儿若是需要转弯,阁下用手指示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