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付臻红回道。
“好。”令狐冲点头,并不意外,他知道东方是很聪明的人,他能想到的,对方必然也能想到。
想到这,令狐冲也没再多少什么。
于是两人都对话就这么断了下来。
不过尽管付臻红和令狐冲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但是气氛却并不显得尴尬。令狐冲喜欢热闹,却一点也没有觉得和东方待在一起时这安静的氛围有什么不好,反而很享受这份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宁静。
但是这份美好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
当天夜里。
付臻红的居所里再一次出现了令狐冲和杨逸目光对峙的画面。
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左一右的站在付臻红的身后,看向彼此的眼神里都透出了一丝隐约的不悦来。
而位于这两人之间的付臻红,则是一脸淡然的用着晚膳,他并没有理会身后的修罗暗涌,就仿佛身后诡异的气氛与他一点也没有关系一样。
晚膳之后,令狐冲和杨逸谁留下来侍奉付臻红沐浴就寝就成了一个问题,两人都没有要退下的意思。
这两人,一个脸上带着习惯性的笑,另一个模样也是从容沉静,但是唯有眼神都是不愿退缩分毫。
最后,付臻红和上一次一样,让令狐冲和杨逸都退下去了。负责为付臻红沐浴更衣的人成了诗诗,不过付臻红也仅仅只是让诗诗替他整理好了衣物,便也挥退了她。
躺在浴池里,付臻红闭着眼睛,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先是武林大会,然后是钰珏,接着是被下了蛊虫的刺杀者,这些种种看似是分离的事件,但是却似乎又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付臻红将这些事件在脑海里重新过了一遍,而就在这时,屋顶上出现了一道极其细微的异动,像是人的脚尖落于瓦砾的声音。
这声音非常小,几乎到了微不可闻的地步,看得出来来者很小心,轻功很好,也尽量控制了速度与力道。但是付臻红的内力早就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即便上面的人尽可能的将动静压到了最低,却还是没能逃过付臻红的耳朵。
不过尽管听到了屋顶上方的声音,付臻红却没有睁开眼,而是继续闭着眼睛,享受着温热的水流舒张着他毛孔时带来的放松。
而付臻红的不作为,让上方的人误以为是对方没有发现自己,于是将瓦砾渐渐挪动了位置。
要看下方的浴池随着瓦砾的挪动而慢慢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一身黑衣的田伯光竟然有些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明明早就已经对这种事身经百战了,但是此刻田伯光却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
这种既刺激,又危险的感觉,似乎只有在面对东方不败的时候,才会产生。
原本,今晚他该和令狐冲计划着明日离开黑木崖的事情,但是鬼使神差的,想到白日里遇到的东方不败,田伯光色心又起,终究是不愿意什么也没做的就离开日月神教。
或许越是得不到,就越是心痒,明明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危险,甚至可能会丧命,但是田伯光还是来了。
见到了东方不败,田伯光再看其他美人就觉得索然无味,若是不能与东方不败亲近一番,怕是他就算下了黑木崖,也会日死念想,终究是不会甘心的。
想到这,田伯光屏住了呼吸,将瓦砾挪动得更大了。而就在田伯光快到浴池里的东方不败时,突然一道尖锐的银针朝着他这边刺来,田伯光瞳孔猛地瑟缩,一个侧身躲开了攻击。
然而下一秒,田伯光还没来得及为躲开那致命的暗器而松口气,他的脖颈上就被缠绕上了一根细细的红线。
这红线,像是绣花针的线,但是田伯光毫不怀疑,若是他稍微动一分,这看似脆弱的红线就会搅断他的脖颈,让他的头和身体瞬间分家。
一滴冷汗从田伯光的额头上流出,他不敢动,只有眼珠微微转动着,看向了下方的浴池。
“好玩吗?”田伯光听到了一道慵懒的男声,漫不经心的语气,却似乎因为被浴池里的雾气氤氲过了,所以这声音在穿过空气传入到田伯光耳膜里时,有一种隐约的磁性和蛊惑感,让田伯光感觉到了几分痒意。
田伯光听到这话后,原本还有些紧绷的情绪竟然又平复了下来,他很聪明,知道在对方这一开口,便意味着他的性命暂时是保住了,否则以东方不败的实力,对方不需要开口,就能杀了他。
而脖颈处松了一圈的红线也证实了田伯光的猜测,东方不败此刻确实没有打算就这么杀了他。
想明白这一点后,田伯光那份心思又起来了,他抬起手将指尖轻轻放在缠住自己脖颈的红线上,“东方教主,田某就想找你聊聊天。”他直接道出了自己的身份,而他今夜来,也没有再用甲三的面皮。
付臻红指尖微动,食指一转,原本缠绕在田伯光脖颈的红线便环绕着来到了田伯光的腰腹,接着付臻红一拉,砰得一声,瓦砾被田伯光的身体撞碎。
伴随着一道人落地之后,砸在地面的闷响声,田伯光一边咳嗽着一边将因为身体下坠而埋在地上的脸抬起来。
付臻红也看清了田伯光的本来面目,虽然是臭名远扬的采花大盗,但是田伯光的长相却是十分不错的,说是俊气非凡也一点不为过。
只是可惜,他眼睛里的浮动的色欲让他的长相打了几分折扣。
“…咳咳…我说东方教……”田伯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脚踹飞。是付臻红不由分说的对准田伯光刚刚抬起来的脸,然后直接一脚,将他踹到了墙壁。
田伯光倒在地上,闷哼了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后背也被撞得生疼,全身上下像是快要散架了一样。
田伯光想要站起身,然而下一点,一阵疾风,付臻红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看着倒在地上的田伯光,付臻红一脚踩在了田伯光的胸膛,一边慢慢用力一边欣赏着田伯光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的五官表情。
由于刚从水里出来的缘故,付臻红并没有穿鞋,衣衫也是很随意的穿在身上,他散开的发丝上还滴着水,墨一般的发黏在雪白的脖颈、锁骨,以及半遮半露的胸膛处,颇有几分活色生香的风情。
田伯光的眼睛原本还因为疼痛而微微闭着,此刻一看这样的东方不败,瞬间睁大了眼睛,思维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而等他的视线移动,目光从东方不败那压着他胸膛的脚慢慢往上移动到那露出了一半的大腿后,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一股燥热之意突然从体内窜起,并且隐隐有往全身上下蔓延的趋势。
疼痛在这一刻仿佛消失了,田伯光下意识舔了舔唇角,而舌尖所舔舐到的唇角边的血液时,那股血腥味又瞬间让田伯光清醒了不少。
因为胸膛的压力还在越来越大,这让田伯光说话也变得越来越困难,他目光移向付臻红的眼睛,在对上付臻红的眼神后,田伯光微微顿了顿,才有些艰难的说道:“…东…方教主…有什么话…我们…不妨好好…说…”
“噢?”付臻红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他收回了脚,然后在田伯光以为自己能暂时喘口气的时候,付臻红却点了田伯光的穴道。
“采花大盗田伯光?胆子挺大的,采到我这里来?”付臻红一边说着一边从木架上拿起了一把匕首。
第184章
这匕首的刀柄非常的精致,上面雕刻着的图腾像一朵莲花,付臻红打开匕鞘,锋利的银色刀尖便暴露在了空气中。
田伯光的视线从付臻红的脸上移到了付臻红手中的匕首上,隐隐有了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东方教主…你这是……”田伯光放软了语气,声音也不再像最开始那般轻浮。
付臻红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田伯光面前蹲下了身,他握着匕首的手来到了田伯光的脸上,匕刃的尖端贴到田伯光的脸颊,冰冷坚硬的触感瞬间让田伯光内心一颤。
付臻红笑了一下,手慢慢移动,匕刃便顺着付臻红手的移动,而从田伯光的脸颊到嘴唇,再到脖颈,接着往胸膛处下滑。
田伯光的喉结滚动着,却不再是因为美色而涌动出的燥热,而是一种在感知到危险之后本能的身体反应。
而这种危机感在他感觉到那锋锐的尖端一路从他的胸膛来到了腹部之下后,打了一个机灵。
冷汗再一次从田伯光的额头上泛出,在意识到东方不败可能要做什么之后,田伯光的色心瞬间降了下来,再也没有了肖想美人共度良宵的心思。
田伯光慌了,特别是在对上东方不败的眼神之后,从对方这一双漆黑如墨的冷幽眼眸里,田伯光看不到一丝戏谑和玩笑,他知道,东方不败是认真的。
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田伯光虽然觉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前提是他自己是完整的,对于田伯光来说,若是当不成男人这无疑是一件比死还可怕的事情。
眼看那匕首停在了他的那一处,田伯光赶紧说道,“东方教主!东方大侠,您一统江湖,千秋万载,给我个机会。”他求饶着。
田伯光在江湖多年,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主,此刻,求饶起来,一点也没有觉得失了男人的尊严,相反,在田伯光看来,若是自己没有了,那才真得是失了男人的尊严。
这对于田伯光来说,比死亡更可怕。
他自诩轻功了得,凭借着一身本事没有哪一次失手过,却在这一次遇上东方不败之后,失了足。
田伯光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明知道无比危险却还是来了。大抵是东方不败的面容真得太过好看。
听着田伯光这毫无志气的求饶,付臻红挑了挑眉,他的神色是漫不经心的,但是声音却是极其的冷冽,仿佛凝着一层冰冷的寒霜:“想必那些被你侵犯的女子,也曾向你这么求饶过,所以那个时候……”付臻红抬了抬眼皮,“你放过了她们吗?”
田伯光瞬间失了声,“我…”他的嘴唇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反驳。
而付臻红也没有打算要听田伯光解释的意思,所以下一秒,他的手腕一动,直接在田伯光的那处划去了一刀。
付臻红的动作干脆利落,剧烈的疼痛让田伯光惨叫一声,他的瞳孔放大,牙齿为在不停打颤。
这时,他的穴道也解开了,田伯光痛得在地上来回翻滚。
而等令狐冲意识到田伯光的行动,以最快的速度赶来的时候,推门而入的他恰好看到的就是付臻红将染上血的匕首嫌弃的扔在地上,而地上的田伯光正哀叫打滚的画面。
见令狐冲来,付臻红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搭话,神色平静的走到浴池边清洗着并没有沾染一丝血液、本身就干净无比的手。
令狐冲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地上疼得直冒汗,五官都扭曲了的田伯光。令狐冲何等聪明,不过瞬息之间,便分析出了事情发展到现在这般情况的一切缘由。
看着倒在地上痛苦不已的田伯光,令狐冲的情绪一时之间也有些复杂,虽然他和田伯光这人相处的时间不多,认识的时间也不算长,但是对方除了好色之外,却并非是奸邪大恶之人。但是好色成性这一点,也确实是无论怎样都不能抹去和否认的,而对方从前的所作所为,也确实是伤害了那些女子。
而今晚田伯光竟然还把主意打到了东方的身上,以他对东方的了解,东方没有直接杀了田伯光,已经算是一种仁慈了。
虽然田伯光如今的下场不足以抚平那些曾经受到他侵犯的女子的伤痛,不过落得这个下场,也算是一种咎由自取的惩罚了。
令狐冲走上前,走到田伯光身边。
“把他扔下去。”付臻红对令狐冲说道。
令狐冲闻言,看向了付臻红,就这么凝了付臻红好几秒后,才收回了视线,将地上的田伯光扶起,飞身出了房间。
想来应该是带田伯光去治疗了。
事实上,若是田伯光今晚不作死的来他这里,付臻红并不打算对田伯光做什么。但既然对方色心不改,那他也只好提前让这采花大盗没了根。
原著里,田伯光也本来就会走这一条路的,他会被不戒和尚去了根,付臻红也只不过是提前让他走这条路而已。
付臻红用手帕将手上的水珠都擦干净之后,他站起身,看了一眼地上的匕首和零星点点的血,再一次皱了皱眉。正当付臻红打算唤来诗诗让她派几个侍女来清理时,本该走远的令狐冲又回来了。
令狐冲一个飞身,落到了付臻红面前。
他是来收拾这烂摊子的,也是来给付臻红道别的。
他主动将地上这些并不明显的污渍清理干净,然后对着付臻红点了点头,留下了一句:“东方,来日再见。”
付臻红知道,令狐冲这一次,是真得走了,他想着接下来的计划,他与令狐冲的下一次见面,应该就是在江湖了。
付臻红微微眯了眯眼,他走到房间的门口,看着令狐冲施展轻功离开身影在月色下越来越朦胧,嘴角勾了一下。
付臻红回道休息的房间,拿出了童百熊交给他的盒子,他打开盒子,食指与中指的指尖夹住了从盒子里拿出来的蛊虫。
这蛊虫的形状很奇怪,像蝉蛹,但是有两个黑色的小翅膀,身体上也是有着螺旋形的金色纹路。
付臻红看着这蛊虫,想到了令狐冲说得话,他想到了任盈盈,也想到了左天逸,眼里划过了一抹意味深长来。
而这时,付臻红的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主子……”付臻红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
在日月神教内,称呼付臻红为主子的人只有一个,也就是被付臻红派出去的陈煜。
“进来。”付臻红说道。
陈煜应声而入,进来之后又喊了付臻红一声。
付臻红直接问道:“事情可处理好?”
陈煜也不拐弯抹角:“全部办妥。”
付臻红点了点头,对于陈煜的办事效率很满意。他看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蛊虫,思忖了片刻后,将蛊虫放回木盒,然后拿出了另一个红褐色的盒子。
盒子里放置的也是一个蛊虫,这蛊虫其中一个功效就像是一个定位器,人吃下去之后,付臻红可通过母蛊找到吃下这只蛊虫的人。
“明早之前,想办法让任我行吃下去。”付臻红一边说着一边将这盒子扔给了陈煜。
至于为什么是明日之前,则是因为付臻红打算明日一早便出黑木崖。任盈盈和向问天必然会趁着他离开黑木崖的这一段时间加大对任我行的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