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东方,其实我来这里,还想问你另一件事。”
令狐冲的声音不高不低,带着一种隐约的有些复杂的情绪。但或许是因为心里那份未得到事实求证的不安和忐忑,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拿着酒壶的手心也微微紧了紧。
他想听到东方不败的回答。
却又有一些害怕听到东方不败的答案。
付臻红抿了抿唇,他多少能猜到令狐冲会问什么,他原本可以直接选择漠视,但在对上令狐冲的目光之后,付臻红还是语气淡淡的将话题递给了令狐冲:“你想问何事?”
令狐冲闻言,却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斟酌了一下语言,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东方……那个杨莲亭与你的关系是如传言那般吗?”
果然。
令狐冲问得是这个。
“传言?”付臻红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你是说杨莲亭被我收为男宠之事?”
令狐冲的心紧绷着:“所以这事是真得吗?”
“你觉得呢?”付臻红将问题对给了令狐冲。
令狐冲闻言,垂下了眼眸,“我不知道。”
付臻红看了他一眼,不急不缓的说道:“若传言是事实,你待如何?不是事实,你又待如何?”
令狐冲沉默着,这话他同样不知道该如何接。
因为无论真实与否,他都没办法做什么。
想到自己之前在日月神教时看到的那个黄衫男子,即便同位男性,令狐冲也对那杨莲亭的外貌挑不出任何毛病。
对方长得俊气,身上有一种他们这种江湖中人没有的贵气,那种举手投足自然散发出来的温润和雅逸不是一朝一夕之间所能养成的。
但若只是外形,令狐冲还并没有那么在意。
最让令狐冲在意的,是那杨莲亭和东方站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之间似乎围绕着一种无形的奇异磁场,旁人插不进去,就仿佛这两个人的关系是注定会被捆绑在一起的一样。
令狐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种怪异又毫无根据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又确确实实的在他心里产生了,并且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而这也是为什么令狐冲现在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之一。令狐冲知道其实无论东方和那个杨莲亭的关系如何,都与他令狐冲没有关系,但他喜欢着东方,不可能在听到喜欢的人似乎养着男宠的传言下还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是。”付臻红突然说道。
“嗯?”令狐冲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说,不是。”付臻红难得又重复了一遍,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传到了令狐冲的耳朵里。
令狐冲眉宇之间的那一抹阴郁,在听到付臻红的回答之后,瞬间就散去了,他的眼眸里迸发出了一丝明亮的光晕,唇角也不自觉的上扬出了一抹弯弯的弧度。
令狐冲知道,东方不会对他撒谎。
东方不败的性子太高傲了,这样一个身居高位的强者是不屑于说谎的。只要对方这么说了,那事实就是如东方他说得那一般。
令狐冲越想脸上的笑意就越明显,他本身的长相就是硬朗阳光,没有那份纠结和不安之后,那种桀骜的洒脱劲又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看了付臻红一眼,拿起酒壶又是一阵豪饮。
只不过这一次,情绪是真正的畅快,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那种复杂万千的纠结。
“给!”令狐冲喝完一大口之后,将酒壶抛回给付臻红。付臻红抬手接过,也仰头喝了起来。
令狐冲见状,手掌放在树干上一个干脆利落的翻身,下一秒,便来到了付臻红的身边。这下,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令狐冲学着付臻红的模样将后背靠在了树干,他与付臻红并排坐着,手臂与手臂也隔着衣衫布料贴在了一起。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而是极有默契的,一边欣赏着月色一边一人一口的喝了起来,没过多久,酒壶里的酒,就只剩下了三分之一。
令狐冲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酒壶,他酒瘾大,酒量更极好,那三分之二的酒里大半部分都是被他喝下肚的,但是令狐冲却丝毫没有因这度数挺高的酒而产生醉意。
不过,虽然他没有因酒而醉,但是酒精多少还是影响了他的思维。闻着从东方之人身上所飘散出来的淡淡幽香,令狐冲的脸颊处有了一丝热意,泛出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夜晚的微风徐徐吹着,却一点也没有将令狐冲脸上的烫吹散,令狐冲偏过头,用那一双有些像琉璃色的瞳孔直勾勾的看着付臻红。
夜色下的东方格外好看,月光朦胧,漫洒到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多了一种白日里没有的柔和。
令狐冲看着看着,某种细腻的情感就从心底弥漫出来,他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缓缓念着付臻红的名字:“…东方……”
由于喝了酒的缘故,令狐冲的嗓音比平时听起来更低沉,软糯糯的一种语气,有点像是在对付臻红撒娇。但他的音色和声线又是一种成熟男人的磁性,所以传入到付臻红的耳朵里的时候,便多了一几分带着些许的渴求的暧昧。
像是在求垂怜,又像是在求……欢……
想到这,付臻红没忍住笑了一下,他偏过头好整以暇的看向了这将脸凑近他的令狐冲。
他知道令狐冲并没有喝醉。
也知道令狐冲的这些行为只是借着几分酒意的壮胆,像是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东方……”令狐冲又喊了一声。
由于令狐冲是淋着雨赶来黑木崖的缘故,此刻他的衣衫还处于一种半湿润的状态,发丝间也还聚着水气。
令狐冲的头发不长,差不多到肩膀的位置,他穿着随意,头发也是十分随便的只用一根发带半扎在脑后。
若是其他人像令狐冲这般打扮得不拘小节,定然会给人一种有些不修边幅的感觉,但是令狐冲人长得英俊,硬朗的五官轮廓和高大挺拔的身材让他即便穿着粗布旧衣,也自有一种自在潇洒之意。
“东方…”令狐冲将脸凑得更近了,下一秒,他直接说道:“我想吻你。”
付臻红挑了挑眉,看着眼前这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男子,没有说好,也没有回绝。
令狐冲便当东方不败是默认了,于是他一个侧身,双手撑在了付臻红脸颊两边的树干,上半身也朝着付臻红逼近了。
随着令狐冲的动作,他身上落下的阴影便完全笼罩了付臻红,两人之间的光线也变暗下来。令狐冲盯着这近在咫尺的男子看了两秒,随即吻上了那诱人的双唇。
熟悉的柔软的触感让令狐冲的身体泛起了一丝颤栗,这是兴奋起来的信号。他见付臻红没有抗拒他的轻吻,便探出了舌尖,在付臻红那利落分明的唇线上轻轻缓缓的磨蹭。
他的瞳孔里印着付臻红的模样,唇齿间的馥郁馨香让他的喉咙有些干渴和发痒,明明已经喝了那么多的酒,但是此刻,令狐冲的喉结却不自觉的上下滚动着,想要得到更多。
他的手从树干上滑落,缓缓来到了付臻红的脸颊,温热的指尖摩挲了一下付臻红脸颊的肌肤,然后亲昵而又自然的将付臻红垂落在的这一缕发丝撩到了耳后。
而在做出这些动作的同时,他的舌也探入进了他付臻红的唇里,两人都不是扭捏的性格,于是顺理成章的,在这明月皎洁、桃花满布的夜色里,亲吻起来。
令狐冲的呼吸随着亲吻而变得炽热又焦灼,他的满脑子里都是眼前这个男子。那原本被他放在一旁的酒壶这时因为放置的不稳而倒下,酒液便从壶嘴里流了出来。
但无论是付臻红,还是令狐冲,都没有去在意这一点,于是空气中很快就弥漫出了一阵浓郁的酒香。
许是因为这酒香,又或许是因为唇齿间的味道太过甜美,令狐冲的眼神变沉,似乎真正醉在了这缱绻无边的环境里。
热意涌现,体内的那一股烫意不断灼烧着令狐冲的理智,他的亲吻开始变得越发猛烈,像是要吞灭付臻红的呼吸。而付臻红也是不服输的性子,这仿佛是一场角逐,两人谁也不愿退让。
而后,在树叶的遮挡下,月光斑驳到这桃花树上,在这黑暗中带着隐约光亮的环境里,两个人拥抱在了一起。
砰砰……砰砰……砰砰………
令狐冲的心跳如急促的鼓点,一下又一下,在他的心底肆意的敲击着。他看着被自己拥抱着的男子,额头上泛出的细汗黏糊而又滚烫,滴落下来的这一瞬间,宛如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涟漪,肆意蔓延到了每一个隐秘的角落。
“东方…东方……”令狐冲念着付臻红的名字,他的声音是沙哑的,月光下那有些浅的瞳孔里此刻也正蕴藏着一种仿佛要将付臻红吞噬的情与欲。
而同一时刻,原本应该休息的杨逸,突然受到了侍卫来报,说发现黑木崖的后山的一条路道有被人踏足过的脚印。
因为下了雨,泥泞有些松散,脚印也就比较清晰。其实若是寻常的路段上出现脚印,并不稀奇。
但后山的这一条路道一直是属于一种半荒废的状态,日月神教的人基本不会走这条路。更重要的是路上的脚印所去往的方向是日月神教的右侧,那是东方教主的寝居。
在日月神教内部分裂的特殊时期,巡山的侍卫在思索了片刻之后,便选择了将情况上报。
杨逸摆了摆手,在侍卫退下之后,看向了东方不败寝居的方向。他沉默了两秒,随后还是决定前去看看
第217章
在去往东方不败寝居的这一路上,杨逸的嘴唇一直是紧闭着的。他隐隐猜到了一些什么,却因为还未得到证实而不确定。
他原本的气质是一种十分清雅的温润,微微笑起来的时候会透出几分如沐春风的俊朗,然而当薄唇闭成一条冷硬直线之后,便给人一种清冷的距离感,温温和和,却让人有些莫名发悚。
因为无法判断出他那漆黑平静的眉眼里,似乎蕴含着复杂的思索和算计。
今夜由于白日下了一场雨的缘故,黑木崖上方的天空便格外的澄澈,明月皎洁,在月光的照明之下,杨逸进到了桃林里。
桃花的香气涌入进杨逸的鼻尖,并不是十分浓郁闷人的香味,而是浅浅的,恰当好处的花香。
闻着这桃香,杨逸眉宇之间的那种清冽的冷也散去了一些。他就这么一路往前平稳的行走的,并没有用轻功。
杨逸其实可以更快的赶到东方不败的居所,但是他最终却还是没有那么做,他在给自己思考的时间,去为之后的事情下定最后的决心。
而另一边,在那靠近付臻红寝居庭院的那棵桃树上,令狐冲身体的热度正在与付臻红亲密拥抱后的唇齿交缠里,攀升得越来越高。
令狐冲抚摸着付臻红的脸颊,指腹在付臻红那微微上挑的勾人的眼尾处缓慢的摩挲,他的指尖很烫,很热,呼吸浑浊而又低沉。
那原本普通琉璃一般明亮的瞳孔已经转变成了深色,像一片黑色的雾,又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牢牢的罩住了付臻红。
“…东方……”令狐冲的双唇里吐露出这沙哑得…包含着炽热渴念的声音。他用鼻尖轻轻磨蹭了一下付臻红的鼻尖,然后将头埋在了付臻红的颈窝。
滚烫的唇在那白皙细腻的肌肤上一点点留下了红色的痕迹。付臻红抬起手,轻轻抚着令狐冲的后颈。
这是一个人身上较为脆弱的部位。
只要付臻红一根银针,便可让令狐冲永远沉睡下去。
耳畔萦绕得是令狐冲焦灼的呼吸,付臻红的手顺着令狐冲的背脊一路缓缓往下,明明隔了一层衣物,令狐冲却在这只手的轻触下,战栗不已。
红色的衣衫和蓝白相间的衣衫在这静谧无声的夜色里交叠到了一起,月光下,人影晃动。湿热的感觉完全填充了令狐冲的心脏,他不禁低下头咬住了付臻红那因为微微扬起脖子而露出来的小巧精致的喉结。
令狐冲并没有用力,只是用自己的牙齿轻轻地研磨,而这和他腰腹那遒劲有力进攻相比,是无比温柔的。
付臻红微微眯了眯眼,他的双唇因为亲吻而变得艳丽,像一朵娇滴的花瓣,沾染着水气,芬香四溢。他的嘴唇半张着,发出了一声轻轻地叹息。
“东方……”
“东方……”
“东方……”令狐冲那灼灼的声音一次比一次清晰深情,更一次比一次包含着浓烈热切的情意。
东方不败对于令狐冲来说,就像是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花,漂亮至极,艳丽至极,让令狐冲明明只要靠近了,就可能万劫不复,堕落进深渊,却依旧不可抑制的滋生出了不该有的情意,甘之如饴。
令狐冲不是没有挣扎过,纠结过,但情不知所起,等他意识到的时候,早已经挣脱不开。
哪怕他知道东方不败是风,抓不住,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却仍旧沉溺在了对方那漫不经心的蛊惑里,回不了头。一番亲密之后,令狐冲轻轻贴着付臻红,轻嗅着付臻红发丝间散发出的幽香。
恰好这时,一阵微风吹来,桃花的花瓣被风吹落,缓缓飘到了付臻红的脸颊。令狐冲垂下眼眸静静地凝了半秒,然后将这一片桃花花瓣轻轻抚开。
令狐冲很喜欢此刻的氛围,只有他和东方两个人,但他也知道,这种气氛终究不可能长久。令狐冲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随后抿了抿唇,看向了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