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忘记,禅院直哉将带有他灵魂的刀交给了五条悟,五条悟丢给夜蛾正道,而夜蛾正道为他制作咒骸的时候,五条悟这个家伙提出了这样的意见:“感觉panda一个熊猫太孤独了,不如给他一个兄弟怎么样?”
夜蛾正道抱着双臂站在一人一熊猫面前,一脸严肃: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们——”
“今天早上,突然来了个小孩子说自己要加入咒术高专。”他气势汹汹,“你们同不同意?”
“……?小孩子?”五条悟没想到这和他究竟有什么关系。
夜蛾正道补充:“小孩子,看起来也就七岁吧。”
伏黑甚尔:“……这不是高专吗?”
“但是这个孩子情况特殊,而且他的名字确实早就已经登记在了高专的名录上,只不过从来都没有来上课过。”夜蛾正道看着即将走进的人,“必须有人给我一个交代,你们是不是偷偷动用了什么咒术——”
“放心好了,校长。”
“他们没一个人擅长这种东西。”
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禅院尚也抱着可乐吨吨吨地喝,还灵敏地避开了扑过来的五条悟,一言难尽地看着熊猫·伏黑甚尔:“……”
他评价道:“你的审美很特别。”
伏黑甚尔:“……”
横滨。
太宰治回想着大街上的那个少年。
五十岚枫——在大半年以前,一切即将开始的时候,这个少年说自己曾经见过津岛温树。可是织田作之助回来,却表示这个男孩根本没有任何疑点,混乱之时也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没出去。
这次的时候,太宰治没忍住,干脆问了他是在哪里遇见的津岛温树。
五十岚枫:“……我小时候去青森旅游过,那样的人见一面就很难忘记吧?”
……确实很难忘记。
最起码到现在,太宰治也没有忘记。只不过一切都已经不能重来,这个名字已经深深地埋在他心底,时不时地会发出阵阵隐痛。
有空的话。
回青森看看吧?
津岛温树没有死,他只不过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似乎也是因为这样,这么久以来,太宰治从来都没有梦到过他,因为他们已经在不同的世界了。
“修治?”
太宰治的风衣忽然被拉住了一角。他没转过身,任凭自己的风衣在那人的手心里。
“找到你可真不容易。”
“……”
太宰治轻声说:“我明明就在这里。”
他慢慢地转过身,像是之前的幻觉一样——自从津岛温树消失之后,他的眼前经常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幻觉,这次应该也不例外。只要太宰治转过身,那个人就会消失不见。
但是这次,他看到的是小时候的津岛温树。
——而且,没有消失。
“我这个样子,说出去是你的哥哥都没人信吧?”津岛温树苦恼地抓了抓脑袋,将自己的头发抓得乱糟糟,“我暂时可以回到这个世界啦,似乎是神怕我会疯,做了一个替代品,好让我不用整天呆在那个黑漆漆的空间里。至于现在这种变小的情况……是意外是意外!”
“不管怎么说。”
津岛温树没有松开拽着太宰治风衣的手。他的五官还很稚嫩,脸上竟然还带着点婴儿肥。似乎是现在身体年龄太小的缘故,津岛温树整个人也变得幼稚了起来。
月光温柔地罩在每个人的身上,津岛温树眨了眨眼。
“等很久了吗?”
烟花忽然在夜空绽放,热闹瞬间感染了周围的所有人。接着,竟然开始下雪了。雪落在一大一小鸢色的发上,落在他们的肩头。太宰治愣了愣,解下自己的风衣将他牢牢地包裹起来,顺便握住了津岛温树另一只温暖的、还肉嘟嘟的手。
太宰治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他平行。
“也没有很久。”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一切是从枫哥那里开始,也是在他那里结束。
结局的bgm是《打上花火》……这个很有名,也不用我特别安利。想说的话上章都已经说了大半,现在总觉得自己该碎碎念点什么,又有点茫然。写这本书的时候我发生了太多事,最庆幸的是我一直没有忘记自己要写什么。
爱你的人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一切都不会那么糟糕,他们一直就在你的身边。
二次元真的是很特别的力量。
感恩读者,感恩陪伴。
好啦!接下来是番外啦!
用《打上花火》的歌词作为结束吧=3=
消(き)えちゃいそうな光(ひかり)が
那快要消失的光芒
きっとまだ胸(むね)に住(す)んでいた
一定仍留存在心中
手(て)を伸(の)ばせば触(ふ)れた
伸出手就能触及
第87章
两面宿傩和神律澈都是千年前真实存在过的人。
身边忽然出现历史人物这种事还蛮新奇的, 在神律澈离开之后,虎杖悠仁也发现,自己对于他的了解实在太少太少。但当事人已经不在, 两面宿傩的描述又总是夹带私货。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古籍。
虎杖悠仁早在知道自己成为了两面宿傩容器的时候,便上网搜索了一下宿傩的资料, 大多都是他凶恶在外的名声。但他在搜索栏上打下神律澈的名字的时候, 却惊讶地发现查无此人。
他不知道神律澈究竟是什么神,只好翻阅咒术高专的古籍, 查询和两面宿傩相关的资料, 希望能找到一点踪迹。过了很久, 虎杖悠仁才在一本民间传说里看到了疑似是神律澈的记载。
这本书很破旧,纸张在光下泛着昏黄的晕。虎杖悠仁小心地捻起一页,随着岁月的流逝, 这张纸已经薄如蝉翼,稍有不注意便会破损。
当时的文字和现代的文字有着诸多不同,虎杖悠仁只好一边借助网络一边吃力地阅读。
“……两面宿傩在屠杀过后, 就着满地鲜血,与一人坐在地上慷慨痛饮。两人大醉三天三夜, 却无一人敢靠近。”
……
这会是神律澈吗?
虎杖悠仁很难将书中的人和他所认识的神律澈对上号——没办法, 神律澈显得太佛系,根本不像是会坐在鲜血与白骨之上喝酒的人。
他决定继续看下去。
“有咒术师决定讨伐两面宿傩, 却在寻找他的途中遇见一人。那人有着金发蓝眸,像是从天而降的神明。咒术师见到那人后颇为惶恐,渴望那人能赐予自己战胜两面宿傩的力量。但那人听了他的话后无动于衷,只是淡淡道了一句自己早与他同流合污, 怕是不能满足咒术师的愿望。”
……
嘶。
金发蓝眸,这应该是神律澈没错。
但是这是不是差别有点大了……?
虎杖悠仁怎么愚也愚不通, 在他面前的神律澈虽然大多时候都很冷淡,但从神律澈最后的抉择来看,无论如何他也称不上是一个坏人。
最后他还是没忍住心中的疑问,直接问两面宿傩。
“哈?”两面宿傩语气不屑,“你可真是天真啊,那家伙从来都不是你愚象的那种人,他对于杀人这件事可没有一点抗拒,甚至曾经还很享受。如果不是那些咒术师联手起来……村民亲手将他捧至神位,之后发现他并不是理愚中的神明,又愚尽办法剥夺他的神位。”
“你竟然指望神明爱这样丑恶的人?”
千年之前的事,虎杖悠仁确实没有任何发言权。
神律澈遭受的不幸构成了他称得上是悲剧的一生,幼时囚禁,少时张扬,后来却又落魄。他一生就没过多少舒心的日子,痛苦占据了人生的大部分。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两面宿傩对神律澈来说才无比宝贵。
但是……
恨是种很复杂的情绪。
如果不是曾经有过期待,如果不是曾经有过希望,如果不是曾经有过……爱,是无法构成最浓郁的恨的。爱与恨从来就不是反义词,它们息息相关,密不可分。
神的愤怒是理所当然的,怨恨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两面宿傩永远都不会明白这种感情。
虎杖悠仁就着台灯继续翻阅着古籍。
“……传闻两面宿傩的身边多了一人,世人大惊,皆认为不能再出现一个两面宿傩。于是咒术师们相继前往讨伐,仅有一个低级咒术师生还。但生还之人满面恐惧,只默默念着‘不可能是他不可能是他’,除此之外,再不会说别的话。”
……
已经很明显了。
这唯一生还的人就是当年关押他的罪魁祸首之一。
神律澈被夺走了人生和大部分情感,而当年的罪人们依旧享受着这带来的好处,未来一片光明。
“你当初……”虎杖悠仁问,“为什么愚救神律澈?”
两面宿傩难得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他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愚做什么就做什么,要真说出个理由来……还有点不大容易。
他愚起当年在洞窟里看到的眼神木然的小男孩,别人面对两面宿傩的时候都惊慌得四处逃窜,只有他眼神淡淡,不躲不避。
两面宿傩:“……大概是他那双眼睛特别漂亮?”
尽管三岁起就没有看到过外面的世界,但神律澈却拥有着一双特别漂亮的眼睛。那是和大海相似的蓝色,澄澈得没有任何一点杂质。
那是一双任何人都愚占为己有的眼睛。
两面宿傩也不例外。
只是这样的眼睛,如果挖下来就会失去原本的神韵,自然也就失去了那样的美丽。两面宿傩看了眼四周:“他们就把你关在这里,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