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而且,多一个人哀悼,多一个人分担痛苦有什么意义,”他总结道,“咒术师的问题,让咒术师来解决吧。”
五条悟露出了不理解的神色,每个字拆开他都懂,合在一起,就显得杰心思过分细腻。
对猫猫来说,人类的世界真难理解。
夏油杰看着他,又轻摇头,什么都没说。
他跟五条悟很沉默,以前他们吵完架打架打完架偶尔会冷战,冷战超不过半天,一是五条猫猫会来找他喵喵喵,二是灰原特别开朗,知道前辈吵架会抓着娜娜明过来帮他们说和,娜娜明每次都僵着一张脸,脸上写满嫌弃。
他知道不可能,却想:如果他们还活着就好了。
……
“阿嚏€€€€”灰原猛打了个喷嚏。
娜娜明嫌弃地看他一眼,挪到距他远的地方。
津岛家原本养了佣人,这些人穿的衣服跟禅院家差不多,不是短打就是简便和服,织田作担心帮他们外出采买留下痕迹,直接找了合适的新衣服让dk穿,递给娜娜明时很客气,说:“照顾不周。”
灰原不怎么穿和服,带子都是娜娜明帮忙系的。
目前他们跟甚尔以及织田作,四个人住在青森乡下,原本家务只有织田作做,甚尔自己是个小白脸,却看白吃白喝的dk不爽,叼着草根躺在游廊上,故意跟织田作讲:“喂,你使唤他们俩就是了,又不是没手脚。”
娜娜明皱了下眉头,灰原立刻在他耳边道:“说的对,娜娜明,我们要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不能让织田桑太辛苦。”
娜娜明:‘你还记得我们是被软禁在这的吗?’
灰原当然记得,他还有进行了深入思考。
“我想来想去,我们是被软禁没错,可阿叶说得很对,如果没有中原桑,我们已经死了。”
“中原桑是咒灵,对我们来说是救命恩人。”灰原说,“当然,我会遵循咒术师的职责,不放过任何将消息传递出去的机会,除此之外,我想跟织田桑好好相处,再找机会感谢中原桑。”
娜娜明:“……真是败给你了。”
从那天起,他们就分担了家务,当然,通讯设备也没找到,电话线早就被切断了。
家里不干事的只有甚尔,没过几天,甚尔也被打发晾衣服。
织田作:“先前说全民劳动,一起做家务吧,禅院。”他平静道,“成年人要起榜样作用。”
甚尔嗤了一声,他看织田作坚持,也慢吞吞爬起来,做点事糊弄过去。
灰原看后张大嘴巴,跟娜娜明说:“织田桑好厉害!”他们以为甚尔不会听织田作的话。
实际上,叶藏专门跟织田作剖析过甚尔的心理。
“甚尔君是职业小白脸。”
织田作:“?”
这道题超纲了。
阿叶:“对他要想对狗狗一样软硬兼施,甚尔君的硬骨头被抽走了,你偶尔命令他他会听,绝大多数情况下,就让他在草坪上晒太阳吧。”
织田作点头:“我知道了。”
阿叶笑道:“那就拜托你了。”说完带着中也回东京。
织田作的想法很朴实:‘阿叶会训狗,尤其是大型犬。’
甚尔在前院,装模作样地竹拍拍被褥,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织田作闲聊:“阿叶怎么把咒灵带跑了,生怕五条悟发现不了吗?”
六眼能读取无数信息,又能看清咒力流向,发现中原中也是迟早的事。
织田作纠正他:“是中原,不是咒灵。”
“好好好。”甚尔举双手投降,“中原。”
织田作道:“阿叶有他自己的想法。”
甚尔吐槽:“这不是什么都没说吗?”他充满恶意地嘲讽,“你真听他的话啊。”
织田作平静地看了甚尔一眼道:“禅院你更严重吧。”他说,“我跟阿叶是朋友,你的话。”
这个停顿很有灵性,甚尔的表情变得危险:“喂喂,你什么意思。”
织田作:。
……
吊唁结束后,叶藏跟夏油杰、五条悟一块走,阿叶难过得恰到好处,夏油杰强撑出可靠的样子,五条悟的嘴巴抿得死紧,心情糟糕。
今天阿叶没闲心请他们吃料理,三人干巴巴地寒暄了一番,他主要跟夏油杰说话,五条悟那,阿叶试图搭话,正在自闭的猫猫有一搭没一搭的回两句。
在保证所有人不尴尬的情况下,他更加努力地去体贴杰。
之前就说过,当叶藏想让人喜欢他时没人能拒绝,夏油杰也是,他很快露出疲态,这样脆弱的一面,他甚至不愿意让五条悟看见。
在他们回到高专前,阿叶略微强硬道:“我回来找你的,杰君。”他又扭头说,“你也要保重身体,悟君。”
一碗水看似端得很平,夏油杰却知道,阿叶在担心自己,非常非常担心。
他们是幼驯染,像家人一样。
*
五条悟的沉默是表面上的,半夜三更,他跟叶藏发了无数条消息。
我想把皱巴巴的老橘子都杀了。
他们在想什么我还不清楚,产褥村的任务不应该列为二级,生过特级咒灵的区域有可能孕育新的特级,历史上有案例,哪怕是咒胎,娜娜明他们也对付不了,老橘子不就想,他们是我学弟,出了问题我跟杰都会去援助,才干这种事。
我害了他们。
他把所有的话一股脑儿地倾吐给叶藏,阿叶回答他。
阿叶:那你为什么不动手?
这句话不太像叶藏说的,在众人面前他又腼腆又委屈,怎么能对杀人熟视无睹了,可五条悟认定阿叶很疯,跟他们是一类人,叶藏能理解他。
他回答说。
我不在乎正道,可杰在乎,娜娜明跟灰原也在乎。
阿叶看见这条消息,嘴边悬起一丝古怪的笑意。
这抹笑容转瞬即逝,中也都没看出端倪,他只是看叶藏深更半夜还在聊天,问他:“怎么了?”
“是悟君在聊天。”阿叶道,“把我当树洞了。”
中也立刻道:“不想听的话,就关机吧。”
阿叶立刻说:“算了,今天对悟君来说也很艰难。”
他想:‘他现在真是可怜又可爱。’
‘张牙舞爪的大猫猫戴上了禁锢的铃铛,自己却毫无感觉,大晚上发消息,分明是不安吧,却判断不出自己不安的源头是什么。’
‘真可怜,这样的猫猫是要被遗弃的。’
中也道:“五条悟的六眼能看破我的‘本质’,为了你的安全,我不应该来东京。”他本来就不准备来东京,听说五条悟跟叶藏关系很好,他要是来个突然袭击,自己的“咒灵”身份就瞒不住了,中也想,他能找到阿叶就够了,假设说离他远些能让阿叶过得更好,他愿意呆在青森。
阿叶顾不上跟五条悟聊天了,他说:“中原先生在我身边,我才是安全的。”他轻声道,“我是这么想的。”
“至于六眼……”
他空出来的那只手向前挪动,微凉的指尖触碰中也温热的指腹,一点一点向前,一点一点深入。
“担心被发现的话,只要拉住手就行了。”他微笑道,“在人间失格的影响下,没有任何人都发现你。”
叶藏用近乎撒娇的语气,说着骄傲的话:“我跟中原先生在一起,就是最强的。”
“你是我的安全区。”
第193章 第一百九二章
津岛惠与津岛津美纪不是典型的好学生。
他们就读于庆应义塾的国小部,庆应义塾大学是日本排名第一的私立大学,它是直升校,从保育园到国中部再到大学部应有尽有,据去年统计,庆应义塾高中应届毕业生有808人,其中797人都进入了本部的大学。
名门的学生分两种,绝大部分家境优渥,剩下一小部分成绩特优,众所周知,日本学校的校园霸凌现象很严重,庆应也不例外。
这里的霸凌分两种,一种是根据社会地位排的,家境普通的特优生受到歧视,第二种是照性格排的,懦弱的被强势的欺负。
家长不怎么介入校园生态链,随子女在校园中野蛮生长。
惠、津美纪跟顺平是同期转校的,对从幼稚园直升的学生来说,他们是外来者,日本的校园很排外,转学足以成为他们被霸凌的理由。
上学前,阿叶海穿着围裙,忧心忡忡地半蹲着,跟俩孩子说:“如果被欺负了,一定要回来说啊。”
惠淡定得点头道:“放心。”
甚尔带他的时候,惠什么学校没上过?从公立到私立,从东京到大阪,霸凌是转学后永远的课题,他也通过拳头告诉那些小胖墩“不要给人添麻烦”是什么意思。
他还像个小男子汉似的承诺道:“我会保护好津美纪跟顺平的。”
津美纪在旁边抗议:“我可是姐姐,就算是保护也是我保护惠吧。”
上学后,他们遇见了一系列问题,包括课桌被乱画,便当盒被扔掉等等。
在公校很受欢迎的津美纪第一次遭遇这阵势,有点懵。
那段时间她的精神状态也不太好,吃饭都不精神,但无论是织田作还是叶藏,都没立刻行动帮她转学。
织田作跟叶藏都认为,津美纪能克服,这是她转变生活方式后的阵痛。
结果津美纪还没开始动,惠跟顺平就行动起来了。
惠不用说,他善于以暴制暴,幼稚园时代就留下校霸的传说,顺平的话,曾是欺负对象,对校园霸凌深恶痛绝。
他俩达成共识,对用暴力的人,绝不手软。
处理完自己班上的事后,顺平跟惠就在一年级出名了,当然了,他俩的武力值有些区别,顺平是打一俩个,惠是打一群,对国小的学生来说,他们的行为太出格了,惠跟顺平出入校园时,同年级的人总用敬畏的眼神看向他们。
等他们收拾了三年级的不良团后,敬畏升至巅峰。
进出门都有人喊“津岛哥”“吉野哥”什么的。
庆应的老师能不知道这情况吗?当然不能,他们对俨然成为不良头子的俩孩子很头痛,好在他们成绩好,也不主动惹事,老师们就不去管了。
至于津美纪,在被弟弟们保护一轮后,痛定思痛,加入了学校的空手道社团。
庆应的空手道社更像给小孩子们强身健体的,国小时期没有全国大会,不需要社员为了学校的荣誉争光,国中的话,庆应的空手道社成绩也不好,都大会都打不进,更别说全国大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