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四阿哥如此自律的一个人,缓慢的抱住了自己的亲弟弟,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回来就好。”四阿哥无法想象,如果十四弟不在了,他会怎么样。
一定会发疯的!
哥俩儿聊到很晚,诉说彼此离开后之后的事情,哪怕十四阿哥说过了一遍,也知道了四阿哥的经历,但是还跟他哥睡了一宿。
御医……自然被抛之脑后了。
经历了着一场磨难,四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的关系更近了。
以前十二阿哥只是若有似无,他不站队,也不跟谁特别的亲近,但是现在,他对十四十分上心。
不过四个人还是在第二天一大早,去给皇太后请安。
皇太后抱着十四阿哥哭得不行,老太太吓坏了:“皇玛麽这里有八个蒙古侍卫,都会游泳,会摔跤更会杀敌,给你当亲卫!以后去哪儿必须带着他们。”
然后不容十四说话,就来了八个人高马大的蒙古壮汉,一个个都两米开外的大高个儿,膀大腰圆的不说,精气神儿都不一样。
且一人自带八匹战马,蒙古弯刀、匕首、长弓和满族的片刀儿,长枪以及箭矢。
十四阿哥嘴角抽了抽:“皇玛麽,我把他们安排在哪里呢?”
这是侍卫不是太监,他的阿哥所安排不下。
“皇玛麽送你一栋宫外的宅子,你安顿他们吧,月例从皇玛麽的慈宁宫出,皇玛麽活着的时候就给你出,你这孩子太不让老人省心了。”皇太后抱着十四阿哥的一只胳膊哭的稀里哗啦:“这几日多好的膳食,都没吃下去几口,你是要摘了你皇玛麽的心肝儿啊!”
老太太什么的最不好安抚了。
十四阿哥痛并快乐着,安抚皇太后:“那十四给您做点吃的去?十四知道您不吃苦瓜。”
“快去快回,皇玛麽迟不了多少东西。”皇太后开心的吩咐:“记得给皇玛麽做一碗平安面。”
“好的,好的!”十四阿哥答应的爽快。
最后当然做的不止一碗平安面,康熙也来凑热闹了,四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也都来了,基本上是人手一碗,十四阿哥也就擀了面条煮熟了而已,剩下的配菜和卤子都是御厨准备的,还有一人一个双黄荷包蛋。
据说是用来压惊的。
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能说皇帝白龙鱼服,只能说十四阿哥偷跑出去玩儿,差点被人抓走,哪怕十四阿哥自己将黑锅背了,那也引起了轩然大波,知道内情的人都清楚,到底是谁出事了。
而十四阿哥在皇太后跟前耍宝逗乐老太太的时候,他的父兄已经举起了屠刀。
江南官场一片地震啊!
震动的级数很高,起码,连两江总督都被撸了官帽子,曹家的人把别院的警戒拉到了最高,出入的人必须有曹家的人陪着,而且还要认识才行,陌生人靠近园子不能超过十里地,不然杀无赦!
康熙不再微服出访,而是把一些事情摆在了明面上,江南的反贼算是倒了霉了,不少人都被抓,不用审,只要是跟反贼沾边的统统杀掉不解释!
而举报反贼有功的人,则高官厚禄,羡煞旁人。
关键是这么整顿下,竟然没人是被冤枉的!
归根结底,到底这里是江南,是反贼们的老巢。
十四阿哥回来了,曹家的人来请安问好,来的是曹寅的儿子曹€€,这位应该是曹雪芹的父亲。
有学者考证认为曹€€是《红楼梦》的原作者,只是曹€€英年早逝,曹雪芹继承了父亲的遗作,继续写出了那一梦。
只是如今曹寅年纪不大,四十岁上才得了这么一个独子,这孩子才十三岁。
长得倒是高大挺拔,看起来身体还不错,曹€€来给十四阿哥请安,十四阿哥脸上笑呵呵,心里却琢磨,这得什么样的压力,让曹€€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啊?这孩子看起来壮实的很。
何况曹寅去世之后,曹€€这个独子就继承了他的官位,曹家依然是江南富豪扛把子。
不过不愧是大神的亲爹,这别看年纪小,但是谈吐有物,博闻广记,小小年纪就很有才华了,跟十四阿哥聊得很开心。
十四爱屋及乌,也很喜欢他,跟他聊的话题都能接的上不说,还能分析个一二三出来;而曹€€呢,本以为十四阿哥高高在上呢,结果是个接地气的,不由得大喜过望。
且很多话题,曹€€跟旁人聊不到一起去。
因为他们要么就虚假奉承,要么就是训斥他异想天开。
到是十四阿哥,跟他能聊到一起去,说起他的理想,竟然是帮家里头还债!
“其实我父亲绞尽脑汁想要填补这个窟窿,可是一直都杯水车薪,我们家不是做买卖的人家,没那么大赚头。”曹€€挠头憨笑:“您别介意奴才的放肆。”
清朝的内务府是个特别的存在,尤其名下的包衣奴才们,经商是常事,他们都是有品级的内廷官,既然是天子家臣,就有为皇帝内帑创收的责任。
曹寅以广储司员外郎之职长期主持江宁织造署事务,清朝四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直接给皇帝进呈奏折,但他身居五品时,呈送的奏折就比那些二三品的封疆大吏更多,康熙还鼓励他多多益善。
这就是简在帝心了。
“不介意,其实你们父子挺好的,现在那些官员们只知道借钱,有几个想到还钱的?当然,你们家的钱,都是我皇阿玛花了……要是可以的话,我们一起想办法啊!”十四阿哥不知道他这样算不算多事,可是他不想自己心目中的大神,忍饥受饿,穷困潦倒。
他救过一个戴梓,那么能不能,救一下曹雪芹呢?
曹家最大的弊端,就是负债。
曹寅前两个孩子都是女孩儿,但是这两个女孩儿,还是汉军旗出身的奴仆家族的女孩儿,愣是嫁给了两个王爷,两个都是王妃!
长女嫁平郡王纳尔素为妃;次女嫁某蒙古王子为妃。
一个是满洲王爷,一个是蒙古王子,都是高嫁了。
可见康熙是要保全曹家的,但是君子之泽,三世而平,五世而斩。
康熙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他给了曹家荣华富贵,但是曹家也得自己撑起来啊。
曹€€还是很可爱的,就信了十四阿哥的话,但是第二天,康熙那边传话过来,要起驾回銮,十四阿哥要回京城去了!
康熙走的匆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给大家三天的准备时间。
江南的事情很多,他们的东西也不少,急匆匆的要走,收拾的也一团乱,最后还是在三天之后的第四天,大军开拔,回銮京城。
来的时候慢悠悠,回去的时候急匆匆的,虽然还是那个路线,却不是那个心情了。
不过路上还是很顺利的,皇太后也没有不适,主要是十四阿哥给皇太后专门讲了自己的经历,当然,跟康熙和四阿哥说的不一样,他把自己这段经历说成了传奇历险记似的,包括郝斯温家的家事,他也添油加醋的跟皇太后说了,惹得老太太又是一顿感性,于是,半路上老太太就再次赏赐了乌雅氏,赏的是一对蒙古风格的金镯子,很沉实的那种分量,还有一些蒙古首饰,以及二十匹贡缎。
另外赏了阿吉嘎一把蒙古弯刀,赏了他们家的小姑娘一把蒙古匕首。
虽然不怎么值钱,但是皇太后赏出来的东西就是宝贝,乌雅氏马上将蒙古匕首跟弯刀都收了起来:“将来弯刀当定情信物给你媳妇儿,闺女的这把匕首,以后当嫁妆!”
这样的东西摆出去,看谁还敢欺负她儿子闺女!
十四阿哥就在陪着皇太后的日子里,回到了京城,期间他去了几次太医那里,还有御医也没有放过,如今他风头正盛,正是下手的好时候。
康熙却没有带着大部队回宫,他只接带人去了畅春园。
第100章 索相倒台
畅春园风景好啊。
这都五月末了,天气热了起来,他们去畅春园住才最合适,畅春园里溪水潺潺,凉气扑鼻呢。
这次承露台住了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
四阿哥不在园子里住了,他回了他的贝勒府。
但是康熙将德妃、敏嫔和定嫔接来了,她们住在了蕊珠院。
康熙将皇太后安排在了牡丹台,那里也就皇太后跟康熙配住。
十四阿哥见到了德妃,德妃的眼泪差点把他淹没!
同样的,敏嫔也是如此,定嫔更没的说了,她还不如敏嫔呢,敏嫔起码还有两个女儿,她却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且无宠多年,儿子也不出彩。
万一没了,万岁爷肯定不会多伤心,毕竟儿子那么多,可她却没指望了。
所以在哭了一阵子之后,敏嫔送了十四阿哥一个厚礼,定嫔也送了十四阿哥一份厚礼。
知道十四阿哥爱钱,俩人不约而同的给十四阿哥一百两金子。
嗯,这可是她们一半的私房钱了。
“你这爱钱的喜好,到底是怎么来的?本宫没少了你的花销啊!”德妃看着金子哭笑不得。
“儿子就是喜欢钱么!”十四阿哥美滋滋的收了钱。
当然,数完了钱之后,十四阿哥也跟德妃又说了一次自己的经历,怎么惊险是不会提的,报喜不报忧,但是德妃却也心疼心疼小儿子:“以后可别这么傻实在了。”
“儿子心里都明白着呢,死不了。”十四阿哥皮皮的逗笑了德妃,终于让额娘放过了他。
德妃是放过了十四阿哥,可是康熙却没有放过索额图。
纳兰明珠早就在康熙二十六年冬的时候,直隶巡抚于成龙向康熙帝密奏:“官已被明珠和余国柱卖完。”
康熙帝问高士奇:“为什么没有人参劾?”
高士奇回答:“人谁不怕死?”
康熙二十七年,御史郭€€上疏弹劾纳兰明珠结党营私、排斥异己。
康熙皇帝决意打击纳兰一党,随即罢黜纳兰明珠大学士,交给侍卫处酌情留用。
但没过多久明珠随康熙西征葛尔丹,随后官复原职,但此后二十年没有再被重用。
只有在家荣养,暗地里支持大阿哥,但是没有了权势的明珠,大家也就尊敬他一个老人罢了,根本没多大能力帮助大阿哥,属时大阿哥也有了自己的势力,不缺明珠那点支持了,不过明珠有大阿哥照顾,倒是晚年无忧。
也就是在十四阿哥出生之前,明相就已经下台一鞠躬了。
后来虽然随着康熙亲征葛€€丹,官复原职了,可却没有实权,挂着名头养老而已。
现在索相也倒下了,可以说康熙初年,明珠相国跟索额图相国都玩完了,康熙却屹立不倒,大儿子跟太子爷也还活蹦乱跳。
此事一直拖到了九月,康熙帝五月份回銮之后,六月份就派人抓了索额图,可是一直到九月份才下旨赐死索额图,索额图的同党或被杀,或被拘禁、或被流放;其二子格尔芬、阿尔吉善被处死。
奇怪的是,康熙帝对索额图一生所参与的重要军政大事,全面给予否定。
历史上,是“除与沙俄在尼布楚的谈判外”的,但是此时,索额图最大的败笔,却是“与沙俄在尼布楚的谈判”上,说他卖国求荣。
当时谈判的时候,双方官员的确互赠了礼物。
索额图给的是武夷山那边的大红袍茶叶,沙俄那边回的礼物是一些宝石。
在双方看来都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但是现在在康熙看起来就是十恶不赦的了。
处置了索额图之后,毓庆宫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老实了下来,太子爷依然是那个风华正茂的太子爷。
但是随后,康熙就给太子爷指婚了!
指婚的是两位侧福晋的人选,虽然并非太子妃,但是满清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成亲之前,要么有庶福晋,要么就立侧福晋,等到嫡福晋进门之前,家里头还有个规矩和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