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比赛的人各自小声议论着,发表自己的观点。
白石和君岛走上球场,开始了他们的比赛。而没两个球,观战的人就看出了他们的状态问题:压力太大,心理有负担,或者是其他别的原因,总之,这两个人发挥得不够好,没有达到理论上能达到的极限。
远野当然也看出了这一点。
他啐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排,干脆走到休息区后面的观众席上。
入江回头看了一眼,问远野要不要下来。
“走工作人员通道。”他指了指旁边的教练组成员,“或许有用到你的时候。”
“我就非得听你的吗?”远野哼了一声,“打成这样,就应该受惩罚!”
“那你要不要下来?”入江微笑着,像是根本没听到远野的抱怨一样。
远野站在原地嘟囔了一会儿,还是看不下去场上的形式。他嘴上骂着君岛打得太烂,伸手接过了教练组数据分析员递给他的证件,准备通过通道进入球员准备区域。
正在做准备活动的柳看着这一幕,不由得蹙眉。
三津谷看到柳的表情,猜到了柳在想什么。
“莲二。”他说,“远野前辈不在意的。”
“……不在意吗?”
“我昨天去找了远野前辈。”三津谷用感叹的语气道,“在交涉手段中受伤,这代表着技不如人。远野前辈并不明白君岛前辈为什么已经做了还要因此而后悔。他和我说,打算看看君岛付出代价也要做到的事能做到怎样的地步,不过现在的情况……大概是没有达到远野前辈的期待。”
所以远野会来到休息区,做点什么。
“以伤到我的觉悟更换了搭档,既然如此就好好比赛,打成这样必须接受处刑法才行”,是这样的想法。
双打搭档之间的关系是很复杂的,真正拥有过双打搭档的人多少都明白远野和君岛之间的问题所在。包括柳,他其实也是明白的。自己没有告别就离开了东京,而后再遇到乾时,两个人在球场上复杂的心情。
像仁王那样,逮着谁都能上场打双打的人是很少的。
柳知道,自己的数据网球打法,在双打上会更容易与搭档配合。但那也只是配合,和真正的双打并不完全相同。
要在球场上好好打,要解决好问题的,不只是君岛和远野。
柳平静下来。他想,自己和毛利前辈,一定不会输的!
“前辈,我想赢。”他在上场前和毛利说,“前辈不会让我失望吧?”
“我会相信前辈的。”
前一天还听到了一些怨言,后一天就得到了信任。毛利一时之间愣住,在对上柳认真的表情时难得不自在起来。
“我们会赢的。”他说。
堵上毛利寿三郎的天才之名。
君岛和白石最终输给了对手,哪怕是最后远野提前找了君岛,说了原谅,让君岛好好打比赛,也还是差了一点。这不完全是心态的问题,而是硬实力上的差距。
之后柳和毛利走上球场。他们都想赢。在听到柳的话之后,毛利便知道,自己应该拼命去赢得胜利。
他们都来自于立海大,立海大这几年来营造出来的胜利至上的理念让他们很快地寻找到了默契,也找到了信念的共鸣。
哪怕有想过,在立海大这样的地方压力真的很大,很累,但待得久了,对胜利的执着也不知不觉越来越深。
说想念四天宝寺,或者说想要去冰帝都是玩笑话。毛利很喜欢立海大。
这些后辈们对待网球,对待人生的态度,让当时因家庭变故而心灰意冷的他重新找到了目标。所以这场比赛一定会赢,不会有任何意外,因为他不想让这场比赛有其他的结果!
爆发的毛利展现出了他沉睡姿态下的实力:快到惊人的反应速度,对球场局势的直觉把握,和难以捕捉到规律的强悍的攻势。
而柳借着这个机会整合了自己的数据,以毛利和自身为中心建立起了完整的数据模型体系,把对手带入自己的体系中,最终强行制造出了优势,牢牢把握住了比赛的主动权,最终获得了胜利。
两场双打一胜一负后,单打三的越前,同样打败了对手。
仁王和平等院的比赛刺激了他,让他在比赛中更快地突破了异次元。武士的虚影变得更加凝实,精神力也冲破了桎梏。虽然到目前为止,大部分人对他的评价也还是“越前南次郎的继承者”,但越前龙马自己明白,同样是武士,他的武士也和自家老爹的武士不是同一个品种。
不过就算这样也还是不够!
打赢比赛走下场后,越前看了一眼在场边一边看比赛一边和丸井聊天的仁王。
他一定会打败这个白发恶魔!
仁王还不知道越前已经把他评价为“白发恶魔”。
他正在拱火:“真田,你看之前平等院前辈都说记不住你了,不如在比赛上好好表现一下,让他记住你。”
真田哼了一声:“我当然会赢得比赛!”
说着“不会松懈”走上球场的真田,看上去根本没把仁王的调侃放在心里,但实际上,他内心的火焰已经燃烧起来了。
不被记住吗?
当时自己的实力确实太弱小了!
仁王已经走到了那么前面的位置,一开始能打败仁王的自己,难道极限只是这样而已吗?不!当然不是!
他真田弦一郎,是绝对不会松懈,也不会放弃的!
第344章 三十
打赢法国后,日本队迎来了和德国队的第二次比赛。
在决定出场顺序之前,高中生和国中生会各自开会,集合队员们的意见。
而这次的赛前会议,非常热闹。
“想要出场比赛的举手。”仁王托腮坐在会议室圆桌的头部位置上,“说不定会好运和手冢遇上哦。”
“这也太像上课主动回答问题了吧。”切原一边抱怨着一边高高举起自己的手,“但如果是手冢的话……我想上场!”
“你凑什么热闹。”丸井在切原旁边看着切原,有些不解,“你和手冢应该没有什么过去的故事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调侃一样看向真田。
真田没戴帽子,没办法压帽檐,便双手环胸轻哼一声:“我已经打败过手冢了!当然,如果这次有机会能够再次和手冢对决……”
他的话没有说完。
幸村伸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他温柔地笑着,提醒真田:“你昨天上场过了,这次优先没上场过的选手。”
实际上淘汰赛没有小组赛的那种规则,不强制要求出赛选手只能上场一次。但考虑到世界杯的目的,大部分国家队成员不会一直让同样的选手出场。
U17世界杯也不算非常严肃的世界级比赛,甚至不是职业级比赛。这更像个展示的舞台。各个国家队的教练都明白,应该给予不同选手出场机会,让他们感受到介于非职业和职业之间的比赛氛围,也让不同职业俱乐部能更好地评估青年选手的实力,以便进行签约邀请和试训邀请。
当然也需要考虑实力的因素,因此淘汰赛开始,大家默认出场机会重新开始计算。
幸村的意思,便是上场和法国队对战的选手,这次默认不会再出场了。
参会的其他人没什么意见,或者说他们本身潜意识就认为应该是这样。
严格遵守规则的真田皱起眉。
他也认为不应该让同一个人多次上场,因此他沉默下来。
真田沉默了,迹部可没有。迹部上次出场在小组赛。
他没有举手,而是直接开口道:“算本大爷一个。”
“举手。”仁王侧头看他,“不遵守规则自动出局。”
“这是民主投票后决定的规则吗?”迹部挑了挑眉。
“这是我定的规则。”仁王说完顿了顿,指了指自己,又重复了一遍,“我,No.1.”
“还挺稀奇的。”迹部上下打量仁王,“虽然领队和No.1不完全等同,但是看在No.1的份上……”
他抬起手晃了晃,算作举手。
可以把这样的对话当做是仁王和迹部的“演绎”,虽然仁王只是心血来潮用“No.1”为理由调侃迹部,而迹部则顺势接下来了。
他们都习惯用实力来界定话语权。
迹部举手过后,幸村也举了手。
仁王有些纳闷:“部长,你又为什么呢?”
“有些好奇。”幸村道,“热身赛上手冢君进步了很多,至少超越了国小六年级时的他。”
在那之前,幸村对手冢毫无兴趣:因为那时的手冢实力甚至还不如国小六年级,在Jr大赛赛后把真田削了个6-0的手冢。幸村那时候也是和手冢比过一场的,但没比完。
国中三年,幸村自认为自己的实力在不断进步,哪怕生病了几个月,复健过后他的实力也像是浴火重生一样步入了新的阶梯。这样一来,他自然对原地踏步甚至退步的手冢毫无兴趣。
但加入德国队的手冢,在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职业专业训练后,像是将三年来的积累全都释放出来了。
这样的手冢……也该打完他们那场未完成的比赛了,幸村想。
想和手冢比赛的人有很多。切原先做了示范,真田,迹部和幸村又进一步跟进,剩下的人里想要和手冢比赛的自然也先后举起了手。
比如不二,比如越前。
但仁王没有把越前的名字写在开会用的白板上。
“你昨天刚上场过。”仁王说,“你和真田都不行。”
“MADA MADA DANE!”越前倒是戴了帽子。他仰头看着白板:“出场过一次就不能再上场了吗?”
“其实没有这个规定,不过连续两场上场的话,你决赛不打算上场了吗?”仁王说,“不可能有一个人连续三场,整个淘汰赛都出场的。”
阿拉梅侬玛的弃权,其实让日本队上场的机会少了四分之一。
“我听说阿拉梅侬玛的弃权也和你有关。”仁王勾起唇暗示,“越前君?”
越前:“……”
确实和他有关。
难得有些心虚的越前眼神飘移了一瞬。
仁王自己是不打算在和德国队的比赛中出场的。
平等院后来找过他一次,他感受到了平等院一定要和博格分个胜负的决心。
虽然那之前,就能从抽签结果中知道,他们如果能遇到德国队,只会在半决赛而不是决赛,但平等院还是选择了博格作为自己的对手。
“德国队是去年的No.1,也卫冕了许多次世界杯的冠军。”平等院的语气听起来很平淡,但仁王能从话语中感受到底下的波澜,“我会亲手打败他!”
“那决赛呢?”
“决赛,不是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