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他的这个举动十分奏效,在其身亡之后的库里台大会上,大部分的汗国都站在了窝阔台这一边,而合法继承财产的幼子拖雷在“监国”两年后,不得不迫于局势交出了权柄。
“即位之后,窝阔台在早期确实励精图治,量时度力,举无过事。”曾经编写过《元史》的王老先生抚着美髯,有意无意地看了眼坐得笔挺,但就连头发丝都透着被迫加班的沮丧学生,意味深长道,“但他晚年沉溺于酒色和美色之中,加之先后消灭了最大的敌人拖雷势力和金王国,日益放纵,变得暴虐不堪,最终渐渐失去了民心。”
而在他放弃朝政之时,他兄弟们手下的汗国势力却在急速扩张。
大哥术赤早亡,但其次子拔都却骁勇善战,屡次西征之后,更是打下了一片广袤的领土,南至黑海,北到北极圈,西到匈牙利。在他的努力下,金帐汗国的面积很快成为了四大汗国之首。
窝阔台死前决定仿照父亲,将王位传给自己的三子阔出,谁知道阔出在征讨南宋时阵亡了,于是窝阔台便指定了阔出的长子孛儿只斤为王位继承人。
但他死后,王权就被皇后所揽,皇后不愿意将王位传给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子,所以进行了一番足以被写入八卦故事的骚操作,此后,虽然其如愿以偿,但也直接导致了窝阔台系的分裂。
最重要的是,皇后所生的长子贵由长期执掌军务,并没有执政能力,而且他和金帐汗国的新任汗王拔都之间关系极差,最后也是死在了前往攻打拔都的路上。
“由于其此前的荒唐举动无数,其家族势力的支持人数骤减,此前一直低调的拖雷家族因为其首领蒙哥声望极高,继承了皇位。”
“但好景不长,蒙哥在攻打宋钓鱼城时暴毙而亡,死前还未来不及指定继承人,直接致使了蒙古的内乱。”木白将信息一一记录在纸张上,寥寥数语,却是一个家族的爱恨情仇。
在蒙哥的死讯传到草原上时,他守卫老家的幼弟阿里不哥当即通知在亚欧大陆各地的成吉思汗的子孙们,让他们前来参加库里台大会。
最终,在另外三个汗国的支持下,身为幼弟的阿里不哥成为了蒙古帝国新一任的合法新王,而忽必烈这边却在汉臣的支持下,抢在阿里不哥前头于开平登基。
忽必烈的登基之举名不正言不顺,严重违背了草原上的行事准则和潜规则,因此,在蒙古内战,阿里不哥战败,忽必烈称王之后,另外三大汗国全都公开表示脱离中央统治。
盛极一时的蒙古帝国顿时四分五裂,忽必烈带着自己掠夺的大汗帝国以及被其攻下的南宋国土建立了元王朝,他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但也给后世留下了祸根。
因为历史遗留问题,元一朝的继承制度极其混乱,终元一朝国祚98年,却经历了11个帝王的轮替,撇除掉在位时间最长的顺帝和忽必烈的59年,元朝基本上是六年换一个皇帝。
在这种情况下,元朝的朝局当真可谓动荡不堪,旁的王朝是朝令夕改,元王朝是谕令还没到达地方,皇帝就先换了一个。
因此,终元一朝,均是无力打压三大汗国的势力,而三大汗国内部也受到元朝廷的作风影响,开始分裂和内斗。
罗蒙洛索夫的祖国莫斯科公国就是借由这股子敌人自己揍自己的机会崛起的。
莫斯科公国是金帐汗国的藩属国分裂出来的一小股势力,最早是靠着帮金帐汗国向各方收税纳贡发展起来的,后期,随着金帐汗国渐渐失去民心,莫斯科公国决议独立。
洪武十三年,莫斯科公国的新王德米特里带领着军队和蒙古人在库里科沃决战。此战,莫斯科公国聚集了十五万大军,对抗金帐汗国的二十万大军,莫斯科公国惨胜。
亲自上阵打破了蒙古军队不败神话的德米特里被当地人称为英雄,因为这场战役,莫斯科公国在当地亦是名声大噪,成为了抵抗蒙古军队的一面活旗帜。
此次战役后,莫斯科公国在罗斯人心目中的形象愈发光辉起来,莫斯科公国的号召力大幅提升,这为日后罗斯的统一打下了基础。莫斯科大公国取得了暂时的独立。
但好景不长,由于明灭元之战并不像其余朝代的更替一般是将一个势力完全灭杀,当时的元朝廷脚下抹油溜得极快,因此本身还保有主要战斗力。
虽然这些被江南膏腴之地养肥的蒙古骑兵还有多少战斗力不太好说,但于情于理,他们都是大草原的主人,是黄金家族的直系继承者。
在元政府仓皇南顾的现在,他们曾经的威名和震慑力还在,所以理所当然的,这些人重归草原,自然导致了草原势力的大洗牌。
然而,随着大明军队步步向北逼迫,北元残余势力不得不深入草原,并且向西扩散,简单的说就是——明朝的军队打不赢,就只能去欺负别的弱小了。
于是,压力层层叠加,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刚刚独立了三年的莫斯科大公国因为被金帐汗国入侵再次成了它的藩属国。
作为□□的大明:怪我咯?
罗蒙洛索夫当然不敢这么说,事实上,这次被重新征服之后,莫斯科大公国就接到上头的一个新任务,让他们到处挖矿,只要挖出煤矿就能抵消掉他们的税额。
起先,莫斯科大公以为这是在开玩笑,他们公国所在的领土常年封冻,厚厚的冰层比石头还硬,靠如今的挖矿工具根本就无法破防。
但金帐汗国的人带来了一个很神奇的工具,随着如同地震一般的撞击声,冰层被凿开,冻土四溅,露出了地下的褐色煤矿。
在发现这个地方当真有煤之后,莫斯科公国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剥削——要挖出被规定要上缴的煤矿数额,他们需要大部分的青壮年日夜不停地劳动,这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莫斯科公国的人们从游走于东西的商人处听闻,金帐汗国之所以要收缴煤炭,是因为要高价出售给大明,而那价格听得莫斯科人简直两眼冒绿光。
所以,莫斯科大公便派出使节团试图寻找到那个名为“大明”的国家,想着能抱大腿立即抱紧大腿,如果实在抱不了,就想办法建立贸易关系。
大明想要的煤炭他们有,既如此,何必要通过金帐汗国呢?直接和他们交易不就得了,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双方都能得到实惠。他们作为金帐汗国的藩属国,也能帮大明探查一下北元势力的动向,收留他们好处多多啊!
“但是这个国家离我们实在太远了。”木白对这个武力值低下,但拥有丰富矿业的国家也很是心动,但展开地图一看,他的激情顿时消耗了大半——从莫斯科公国到大明应天府的距离是应天府到云南的三倍。虽然据说一路上总体来说都是平原地带,但也不能掩盖其要跨越多方势力的事实。
使者这次走的是商路,他一路假装商人,穿过金帐汗国、察哈尔汗国,经由亦力把里入西安。因为路上被劫掠数次,到达西安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自身身份的东西了,再加上浑身狼狈,最终被西安的官员半信半疑地“护送”到了应天府,用时一年有余。
而且因为路上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冬天,他还利用犬拉车,方才能用如此快的速度抵达大明。如果换成运输煤炭势必要改为笨重的骡马,一走说不定要个两年,有这个时间别的地方都能来几个来回了,何必花大花费低效率特地去扶贫。
据说在这一路上,这个莫斯科公国来的年轻人从老家带出来了二十四条壮年犬,因为疲惫、疾病、追杀,折损了十六条,仅有八条犬安安稳稳陪着他踏入了西安。
幸好,后面的一路他可以乘坐马匹,八条大狗也不再需要长途跋涉,有了充足的时间休息和恋爱,于是有了他仅剩的两件贡品之一——现在在皇宫里日常拆家的那条小犬。
顺带一提,另外一件贡品是他藏在帽子里的一块煤块,这是用来给大明展示他们矿产的证据。一路的严寒和掠夺将他的皮衣斗篷剥夺得一干二净,若非是极强的意志力和使命感,这块煤早已成为他们的取暖工具了。
看着对方期盼的眼神,木白接过了尤还带着对方体温的煤块,入手一捏,他就知道这是最普通也是最廉价的劣等煤。
其实,刚刚听此人说起用凿地机三两下就凿出煤矿时,他就有心理准备了。虽然不是百分百,但就如今的勘探发现来说,越是优质的煤矿,越是藏得深,而在地表的,基本上都是这类有着更多杂质、燃烧起来烟雾很大的劣等煤。
这种煤矿大明自己境内就有很多,长途跋涉从那么远的距离去采购,那就不是做买卖,是做慈善了。
但看着此人期待的眼神,再想想他一路过来的艰苦,直接拒绝似乎有些太残忍了,木白想了想,让通译给人翻译道:“你们那里有没有一种黑色的液体,从地底下钻出来,可以烧,味道很难闻……”
通译刚说了一半,罗蒙洛索夫便连连点头,他有些无辜又有些单纯地说道:“有,很多,我们那里挖井的时候经常会挖到,我们都称为黑水,可讨厌了。”
……派人在各地到处勘探也没能再打出一口石油井,以至于最近煤油灯产量严重不足的木白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是不是,被人给炫富了?
作者有话要说:木小白:可恶,被炫富了!
木小白:我一定要炫回去!!
木小白:等等,刚才好像听到了了不得的话,这人来大明……是靠狗拉车来的?(视线转向了正用爪子摩擦奏折,玩得不亦乐乎的狗崽子)头顶闪出了小灯泡。
第124章
在史官的记录中,洪武十七年是非常普通的一年。
这一年洪武帝收缩了大部分的战线,从进攻转为了防守。这一年发生了一点天灾,但王朝建立初年应对天灾的反应力极高,没有造成人祸。
这一年大明的朝贡队伍依然浩浩荡荡没有尽头,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大明和周围邻居的关系也依然和谐美满,没发生“勿谓言之不预也”的邦交事件。
一定要说有什么记忆点,可能是洪武帝的义子李文忠在三月的时候因病过世。
事实上,李文忠不单单是朱元璋的义子,同时还是他的外甥。
李文忠的母亲曹国长公主是朱元璋的亲姐姐,在洪武帝悲催的童年记忆中,这位姐姐和姐夫算是他唯一的温暖。
他的姐夫李贞是从外地搬来凤阳的,在凤阳当地算是小有家资,加上这位姐夫性格友善,家中又有些富余,经常接济当时饿肚子的朱元璋。
虽然李贞和老朱家不在同一个村子,每次去吃饭都要走上好长一段山路,但因为有吃饱这个鱼饵在前头,朱元璋并不觉得辛苦。
对比另外一位冷漠无情的姐姐,朱元璋对这位姐姐十分的怀念,可惜曹国长公主没能活到弟弟飞黄腾达的时候,她死在了明朝建国十八年前的一场特大旱灾之后的瘟疫里。
而在这场灾难中,那个小村子里十去七八,姐夫李贞在安葬了长公主后,将家财捐出,杀掉猪牛分给村人,和大家守望相助,可惜遇到了乱兵过境,只能一身狼狈得带着儿子跑去投奔闹革命的朱元璋。
可能是人生中没有得到过太多善意的缘故,洪武帝有个后世帝王很少见的优点,那就是有恩必报。
李贞虽是朱元璋的姐夫,但是在姐姐去世后,双方的关系应当自然而然就淡了,但朱元璋记挂着昔日的恩情,不光在自己也很艰难的情况下收留了父子俩,还特地延请名师教导李文忠。
李文忠也没有辜负这位舅舅的期待,此后数十年间为洪武帝立下了不少战功,当然,李文忠能够得到洪武帝青眼和他的父亲也有关系,作为洪武帝的姐夫,也是唯一的外戚,李贞此人活得极其清醒。
他生前虽然荣宠不断,但从不居功,谦虚仁善又朴素,一点违法乱纪的事情都不碰,还说出自己要为外戚做表率之类的话。此人活到了洪武十一年,成为了洪武帝最后的同辈人,他的离世让帝王哀戚无限,并为他罢朝三日以示哀悼。
而现在,他的儿子,洪武帝的外甥在四十多岁就因为年轻时候的伤病害了底子,一场风寒便病逝了,此事更是让洪武帝感觉到了岁月的无情,比他年轻了十多岁的外甥都死在了他前头,已经五十五岁的洪武帝又能活上多久。
虽说他现在已经有能将朝政兵权一把抓又孝顺谦和的儿子,和聪明伶俐偶尔有些调皮的孙子,大明的下一代也是一家亲,洪武帝觉得就算自己突然闭眼也没什么问题,但是人到了最后一步总是怕死的,尤其惧怕于死亡步步逼近的感觉。
于是,在这种帝王不可见却的确存在的焦躁中,就有人遭殃了。
去年已经被定罪但还在被隔离审查的郭桓以及他的党羽再次被提溜了出来全案重审。
洪武帝表示,一个贪官不可能别的方面没有问题,人有钱就要变坏,变坏就会更有钱,一定还有什么被忽略的,重新审,重重审,和财务无关的问题也要审,从家室作风为官尽责程度到百姓好感度,全都扒拉出来,朕要拿郭桓树立一个典型!
在任何时代人都是经不过审查的,就连普通人都干过那么点偷鸡摸狗的不可说之事,更别说官员了。
不得不说洪武帝对于官员的总结十分精辟,就在审查期间,官员又查出了郭桓一系官员包揽诉讼的罪状。
就算打点了大部分的道口,要贪污那么多的米粮想要完全不惊动人也是不可能的,下头的人以为是个人行为,不知道背后有那么大一张保护网,于是莽莽撞撞得捅了上来,而作为最大的保护伞,郭桓自然要处理掉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官员。
他和刑部的关系就是这么勾上的。
和下头就钱粮的问题掰扯不清是最愚蠢的做法,郭桓直接釜底抽薪,直接搞小官员,只要人下去了,他所有的状告自然就失效了。
坐到他这个位置,要搞人还不容易吗?只要钱两到位,自有不怕死的人下场帮他解决问题。在无数盯梢之下,若是有罪就将其扩大,若是无罪就钓鱼执法,如果实在立身光明那不是还能罗织罪名嘛。
洪武帝对于官员要求很严格,一步都不能踏错,这种严苛的规定也给吹毛求疵者提供了巨大的表演舞台,只要不怕死不怕伤,自然能摸准机会。
搜集整理后的各种手段让洪武帝看得手直发抖。
他怒极反笑,将奏折重重摔在桌案上,许是觉得这样还不够解气,直接一脚踹翻了御案,殿内伺候的宦官宫女和几个官员皆是低垂着头,噤若寒蝉,偌大的武英殿落针可闻,只有洪武帝的粗喘之声,堂中跪了一地的犯官,个个低头呐呐。
“长见识了,朕可真是长见识了。”洪武帝在堂内来回踱步,双眉高高挑起,划出了锋利的弧度:“我的臣子怎么那么有创造力啊,啊?”
“故意抱着孩子往马蹄下凑好去惊马,然后参人闹市纵马?派山贼绑架人家全家老小索要赎金,然后诱人去贪污受贿?找地痞流氓去教坏对方孩子,逼得人徇私枉法?然后这些人要么跟着你们干,做你们的走卒,要么就找御史弹劾把人搞下去。”
“威逼利诱软硬皆施软的不行再来硬的,你们这是在做官吗?老子当年游走江湖的时候地痞流氓都没你们这么人渣!人家看的是圣贤书,合着你们看的是坑蒙拐骗啊?对着别人的家眷做出这种事,你们的心都不会痛吗?”
“怪不得,怪不得老子以前就听人说,【仗义每多屠狗辈,无情多是读书人】,你们这些读书人可真够无情的啊,对别人这么无情,怎么不对自己也无情一下?”
洪武帝一转身,“唰”得抽出了背后的装饰刀具丢到了他们面前:“来啊,对自己也无情一下,朕告诉你们,你们一个个的未来都没有活路,怎么难看怎么死,但是现在朕给你们一个机会,用这把刀给自己一个痛快,虽然也是死,但起码死之前不受罪,否则朕非要千刀万剐了你们!”
洪武帝的宝刀带着冰冷的寒光落在地上一群人面前,坠地的声音惊得几人一颤,除了首恶郭桓之外,其余人都不由自主往后退了退,不敢去碰那把闪着凶光的佩刀。
他们很清楚自己的罪行,也很清楚自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他们已经从洪武十六年赖到了十七年,焉知不会有意外。
这些官员心中所盼望的“意外”便是帝王的特赦。
在皇室成员或者帝王亲信重病的时候,或者国家有什么重大喜事、灾难,为了祈福和祝愿,帝王往往会大赦天下,普通罪的犯人会放出宫,死刑犯也会改成无期徒刑,虽说这种机会不太多,但谁知道自己会不会好运碰到呢,毕竟洪武帝也好,马皇后也好,年纪都上去了 ,只要活得久,说不定就会遇到奇迹。
他们心中的小算盘洪武帝心里门清,他心下冷笑一声,示意内侍上前,将那把刀捡回来,随后淡淡说道:“这是朕给你们的最后机会,很可惜你们都没抓住。”
“朕知道,你们在等大赦,但是你们应当也知道一个词——遇赦不赦。”洪武帝细细观察了下众人表情,见他们有志一同得露出了恐惧和震惊,这才有些满意。
“其实朕还真的担心你们方才有谁拿刀抹了脖子,那你们就死得太轻松了,如此对于被你们害了的人太不公平,朕还想着若是有个万一,咱要如何同他们交代”他轻轻一笑,“幸好,你们没这个胆子。”
帝王挥了挥手,眸光冰冷又有些疲倦:“带下去,这儿收拾好,摆驾文华殿。”
洪武帝当然不是去找儿子治疗自己受伤的心灵的,他还不至于那么脆弱。
去文华殿是为了找儿子商量一下如何制定更完善的法令以避免此次情况发生。
出身民间的朱元璋十分清楚,贪污之风一日不止,民间必然就有一群人在受苦受难,一个贪官能害一县人,十个贪官就能糟蹋一州,如果有一百个贪官,就能祸害一国。
贪官本身不可怕,但“贪而不治”就很可怕,这股子歪风邪气会导致年轻一代的官员刚入朝就歪了脊梁骨,会导致不愿意贪腐的官员愤而出走,会导致帝王和民众之间有一层厚厚的雾霭,皇帝看下去一片白,民众抬头却是黑。
“贪没关系,只要肯干事就行”,抱歉,这种思想在洪武帝这边是不存在的。
说白了,你连对钱的贪欲都不能克制住,皇帝要怎么相信你能克制住对女色、对权势的欲望?就像是“孝”是人最低等的审核标准一样,“廉洁”也是一个官员最低等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