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小爷我是个粗人 第96章

  贾玩打断道:“婶娘糊涂了,叔父身上有三品爵位在,没有圣旨,谁敢拿他?同样的,没有圣旨,谁又敢放他?”

  邢夫人道:“宝玉已经流放了,你都……”

  话未说完,就被贾母打断:“闭嘴!”

  又对贾玩温声道:“那就有劳逸之了。”

  贾玩道:“老太太言重了,都是一家人,叔父出事,我怎会坐视?只是有句话说在前头,若叔父是冤枉的,我自会在皇上面前为他辩白,但如若叔父果真牵涉其中,就恕我无能为力了。”

  不等贾母等人开口,又道:“新订的族规,是我亲手写的,上面说的清楚,如有作奸犯科、违反律法之徒,应将其送官法办,违者逐出宗族……孙儿还不想成为被逐出贾氏宗族的第一人。”

  邢夫人脸色一变,正要开口,却被贾母拦下,道:“逸之说的是,若那个孽障果真倒行逆施,那就是他罪有应得!别说是你,就是我……也懒得管他!”

  邢夫人急道:“老太太!”

  贾母阴沉着脸喝道:“闭嘴!”

  又道:“琏儿,扶你母亲回去休息!”

  这个蠢女人,玩哥儿是什么脾气的人?若不是念着幼年那点恩情,怎么会对他们屡屡相助?若再仗着辈分不知进退,妄图拿捏,那才是不知死活!

  贾玩道:“老祖宗果然深明大义,孙儿这就去前锋营替叔父打点……婶娘也备些被褥吃食,稍后送去,我自会交代清楚。”

  贾母点头应了,又谢了一回。

  唱戏唱全套,出了荣国府,贾玩依旧没有回家,径直去了禁卫大牢,找熟人“打点”,又去看了贾赦一眼,才离开。

  他其实是欣慰的,以前最厌恶“人情世故”四个字的人,竟然会在身心俱疲之时,主动出面奔走,可见这一趟“流放”,就算没有令宝玉脱胎换骨,也使他有了十足的改变。

  将这样一块无暇美玉,拖入尘世的污泥,贾玩其实是内疚的,但谁让他是自私自利的小人物呢——凭什么小爷我劳心劳力,换你个清高无尘?

  再说了,就算他有这么伟大,宝玉一样有无数烦恼,什么老爷布置的大字还没写完,袭人昨儿又生气了,宝姐姐的病不知道好些了没,林妹妹这么久没写信……

  与其操心这个,不如去操心一家子的死活。

  终于回到久违的家,贾玩美美的泡了个澡,撸了回猫,吃了惜春亲手做的羹汤,刚躺上床准备睡他个昏天黑地,就看见窗户无声无息打开,有人熟练的跳了进来。

  “清净”了好些日子的贾玩有些不习惯:自从皇后和张家失势,他和赵轶的关系也渐渐摆到了明面上,有什么事白天就说了,犯不着再晚上来翻他的窗吧?

  疑问的话还没出口,鼻子就先被勾1引了,道:“今天什么好吃的?”

  赵轶道:“莲叶羹。”

  贾玩兴致勃勃的打开,不由有些失望:“什么莲叶羹,不就是面鱼儿吗?”

  他还以为真是荷叶煮的汤呢!

  赵轶道:“就借个荷叶的香味儿,高汤熬了几个时辰呢……尝尝。”

  赵轶带来的东西,少有让贾玩失望的,就算是面鱼儿,也是鲜美的面鱼儿,贾玩吃了一口,道:“可算是不放人参了,再吃那玩意儿真要吐了。”

  赵轶在他身边坐下,道:“那个张景儿……”

  贾玩百忙中“唔”了一声,算是听到了。

  赵轶继续,道:“你是想让她做妻、做妾,还是做外室?”

  话没说完,贾玩已经被汤呛住,咳得惊天动地。

  赵轶忙停下话头,手忙脚乱的帮他倒水、拍背。

  贾玩好容易才缓过来,道:“那个张景儿,皇上不是已经将她许给三殿下了吗?”

  赵轶道:“这不重要。”

  贾玩无语,道:“那什么重要?”

  大哥啊,这是太上皇和皇帝拍板决定的事,三皇子自己也接受了,您老人家想干嘛?

  赵轶道:“你喜欢。”

  贾玩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就听赵轶又道:“你不必担心,我会让张景儿以死拒婚,坏了她和赵辅的婚事,至于后面怎么安排,要看你准备如何安……”

  贾玩抬手打断,道:“那个张景儿为什么会听你的话?好吧,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喜欢她,一点都不喜欢。”

  赵轶顿时愣住,愣了好一阵,才道:“那天你在容园……”

  贾玩打断道:“骗你的。”

  赵轶重复:“骗我的?”

  不是说的玩玩,不是随口说说,而是骗“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月前和前夫离婚,家里一套住房一套门面和汽车都给了前夫,我带着58万存款和孩子搬到我妈家。

  昨天我才知道,前夫之前,就以别人的名义在成都买了一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

  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没办法平静下来,抱歉。

第89章

  赵轶神色复杂:那日贾玩提起要娶张景儿的时候,分明是在和周凯玩笑,怎的成了骗“他”?难不成那句话,原就是说给他听的?为什么?

  只听贾玩又道:“不问问为什么?”

  “没必要,”赵轶面无表情的低头收拾食盒,道:“既然你不喜欢她,那就算了。”

  又道:“我还有事,你慢慢吃。”

  说完起身就走,贾玩忙伸手抓他衣袖:“等一下,我……”

  赵轶一侧身,贾玩抓了个空,不由一愣,待反应过来,赵轶已经穿窗而出,贾玩追到窗口:“喂!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回答他的,是赵轶一闪而没的背影。

  贾玩嘀咕一声:“搞什么啊?”

  真那么忙,还有空半夜跑来给他送吃的?

  无奈关上窗户。

  他轻功在赵轶之上,要是想追肯定能追上,可赵轶不想听他说话,追上又有什么用?

  回到桌边,顿觉清香扑鼻的面鱼儿,哦不,荷叶羹,都没了方才的鲜美,不过贾玩还是本着不浪费的精神吃完,收拾碗碟,上床睡觉。

  然后,他失眠了。

  八年前的那次经历,他因重生一世,且有武艺傍身,加上年纪幼小,无论被卖去哪里,都得先养几年再说,这期间,他有无数机会可以离开……既有底气,心态自然不错,只当是一次特殊的旅行了。

  但对赵轶显然并非如此,正十五六岁年纪,一夜之间从皇子到阶下囚,被羞辱,被毒哑,被打断双腿,被关在暗无天日的船舱,待下了船,等待他的还有无尽的凌1辱……这种处境下,谁能不疯狂,不绝望?

  或许正是这样的环境,才让赵轶对他产生了某种特殊的、不正常的心理依赖,不然,怎么会离开他就睡不着觉,怎么会失眠症都治好了还总想蹭他的床,怎么会想和他一起外放?

  以当时的环境,引发这种病很正常,最起码比那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要正常。

  但不管怎么样,有病,就得治。

  不过,在治病之前,贾玩得先排除另一种可能:万一赵轶不是有病,而是喜欢上他呢?毕竟这可是小1倌馆都合法、养戏子成流行的时代。

  以前贾玩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连试探的必要都没有——赵轶当初差点被人卖了做小1倌儿,对这种事必然深恶痛绝,怎么会喜欢上男人?

  但问题是,赵轶最近有点不对劲。

  八年前船上的那个赵轶,偏激任性,骄傲倔强,哪怕心里再感动,嘴巴里也吐不出个好字,还喜欢乱发脾气。八年后京城再遇,也还是差不多的性子,依旧偏激任性,而且一见面就咬了他一口……但自从假刺杀的事发生后,这个人就变了。

  笨拙的,小心翼翼的,想对他好。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贾玩生下来到现在,对他这么上心的,除了赵轶,也就一个林如海。惜春虽然对他也好,但毕竟年纪小,且性子冷清……

  试探的结果让贾玩微微松了口气,他这辈子加上辈子,也没有被人喜欢的经历,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喜欢过谁,要是赵轶真喜欢上他,他肯定会手忙脚乱,好在只是误会——赵轶若喜欢他,怎么会一点醋都不吃,还想方设法帮他娶喜欢的女人?那小子又不是圣人。

  不过这病该怎么治?

  或许该离他远点,减少自己对他的影响?

  说到底,还是得外放。

  窗口一声轻响。

  贾玩坐起身:“赵……”

  窗口空空如也,倒是床下传来一声猫叫。

  贾玩弯腰,将肥猫拎上床,摸了两把,抱着它一起缩进被子,道:“今天你陪我睡好了……洗过脚没有?”

  ……

  第二天一早,勤政殿偏殿。

  周凯凑在贾玩身上一阵乱嗅:“我说你身上这什么味儿啊?”

  “你狗鼻子啊!”

  贾玩正抱着六皇子,一把推开周凯,从怀里摸出一个香囊扔给他。

  周凯闻了一口,怪腔怪调道:“女人送的?啧啧,手艺不错嘛!香配的也好,清新淡雅……是哪家小姐的手艺?说来我给你把把关?”

  贾玩没好气道:“我让丫头做的,你要喜欢,我送你一打。”

  周凯顿时兴趣缺缺,道:“你一个大男人,用什么香啊……扔了扔了扔了。”

  贾玩一把抢回来,道:“我说周小凯,你自己也没少带香囊吧?刚刚还清新淡雅……你这变得也太快了吧?”

  “男人用香囊是很正常,”周凯道:“可你用,那叫画蛇添足懂不懂?你身上比这个味儿好闻多了……”

  贾玩举起袖子闻:“我身上有味儿?”

  “也不是有味儿,”周凯也不知道怎么说,道:“反正你把它扔了就对了。”

  贾玩将香囊塞进怀里,道:“扔不得,这是给他准备的。”

  下巴点点怀里正抓着他的头发玩的高兴的六皇子。

  周凯一撇嘴:“少来,小娃娃用什么香囊?”

  贾玩道:“也不是给他用。”

  解释道:“婴儿出生时,体内有一股残留的先天之气,出生数日后,这股先天之气就会渐渐散去。

  “六皇子之所以亲近我,大约是隐隐感应到我体内同源真气的缘故。他因时常和我一起,体内先天之气散去的速度比旁人要慢的多,但如今也已经消散殆尽,对我体内真气的感应也渐渐消失……”

  “明白了!”周凯恍然,道:“所以你每次抱他都带着香囊,等日子久了,他只要闻到这个味儿就以为你在身边……真是卑鄙,连小孩子都骗。”

  贾玩没好气道:“不然呢?我有多少头发,禁得起天天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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