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宁愿面对真田的铁拳,也不愿意面对一个被惹毛的幸村精市。
不远处网球部,翻了翻自己的通勤包,发现特地放在包中的已经不见了,在欣慰仁王雅治的行动力以及未来网球部会加入有力成员这个事实的同时,也不妨碍幸村精市这么和柳莲二吩咐。
“我觉得仁王训练量还有每日摄入的营养都不是很足,你觉得呢?”
正拿着笔不知道在写一些什么的柳莲二状似无意地看了眼幸村精市的包,然后淡定道。
“训练量已经有所增加了……不过你说得对,既然能将营养提上来的话,消耗也应该对应地一起往上提。我会想办法看住他,不让他继续挑食的。”
“那就好。”
正直的真田玄一郎仿佛没有听到另外两位谈笑间就把另一个部员未来注定凄惨的生活给定了下来,帽檐下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幸村精市的手机屏幕。
难得有些羞赧的幸村把手机挪了挪,然后就发现对方的眼珠子也跟着偏了偏。
幸村:“……”
再往右边动一动,自家副部长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也跟着往右边转了一转。
幸村精市沉默了一下,没管住自己的手,忍不住飞快地来了一个折返。
于是,真田的眼珠子跟着一起跑了个来回。
闭着眼睛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柳莲二:“……”
算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想陷入修罗场的他尽管很好奇,但是依旧很有求生欲地离开了。
唔,回头让丸井文太来问问。
对单蠢的小动物,幸村还算是比较爱护的……?
柳莲二离开的身后。
对幸村‘皮’这么一下终于反应过来的真田玄一郎面对自家好友笑得愉快的脸,无奈地压低了帽檐。
又不是第一次,习惯了就好。
只是……
“有什么很在意的吗?”
幸村自己仔细地看了看手机屏幕中这张合照,点开放大之后,注意到了月见膝盖上的大半个刀身。
“是在看这把刀?”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
“这把刀的刀镡有点眼熟。”因为从小练习剑道,而对如今的名刀如数家珍的真田有点犹豫。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来,从一个专门建立的图库中翻出一张,递给幸村精市。
“你看,是不是有点像?”
不,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看过之后,幸村瞬间这么判断,不过。
“应该是仿造,你不说过有这样的一个产业吗?”
“……也对。”
大概谁都不会想到,相比起一直有迹可循、如今留存博物馆的那柄刀,月见手中的才是真品。真田和幸村提过这么一句之后,就没在多想。
他对赝作没什么兴趣,否则他也不是不能给自己定制几把放在家中收藏。
倒是幸村拿一句仿造搪塞了好友之后,摸着手机笑眯眯地给月见发了一条消息。
“你那把刀叫什么名字的?”
“压切长谷部。”
收到消息的月见在回复幸村精市的同时,在口中轻轻的念了一句。
【……是谁,在喊我的名字。】
黑暗中,一个不被人听闻的声音轻轻的响起。
像是从久远的沉睡中初醒,微弱的声音细若蚊呐、并没有那个存在以为的那么响亮。
【名字?我、我是谁?】
甚至,连刚刚醒来的意识都还有点不清。
正在看书的月见突然低头,看了看摆在膝盖上的打刀一眼。
想了想,伸出一只空闲的手,轻轻覆盖在刀身上。
不像是在学校的时候,在家的月见放松地去除了刀鞘,锋利雪亮的刀身直接显露在人前。
月见纤长细白的手似乎从没想过自己有可能被刀刃划伤,毫不避讳的搁在上面,轻轻地一遍又一遍地拂过。
【是的,我是压切长谷部,我都想起来了……】
织田、黑田,他们都走了。
最后,只剩下他一个。
【脆弱的人类……】
他不想再侍奉人类了……
他就这么陷入了沉睡之中。
期间偶尔醒过几次,他似乎辗转过好些地方,换了一任又一任的收藏者。
要么被安放在不见天日的仓库之中,要么被当做炫耀之物供人观赏。
却从没有人像现在这样珍爱他。
这……是珍爱?
【好温暖……】
【好温暖……】
【好温暖……】
已经数百年没接触到的,来自人类的温度。
【不要再离开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冲动的驱使,让本来已经停止了灵力输送的月见重新开始了这一个过程。
他垂眸,看了看浓厚得几乎凝出实质化光芒的灵力中,嗡鸣轻颤的刀身。
“这是怎么了?是灵力太高了吗?”
话音刚落,就见打刀剧烈地抖动了两下,也不知道是在表示同意还是拒绝。
试着减少灵力的输入,压切长谷部立马不乐意地摇晃了起来。月见一恢复,他也跟着安静下来。
唔……就像是养了个小动物一样。
“看起来我有了一把能和人交流的刀。”
他轻笑着说,见膝盖上的打刀不再有反应,这才继续地看起了手中的书本。
大约,这就是蓝染桑所说的惊喜了?
这都是那位心理学教授给他布置的功课,老教授严格秉持了美式的自由教育风格,能学会多少完全看学生自己的努力。当然,他精湛的讲解、以及有问必答还是具备一对一家庭教学模式的优点的。
不过,目前来看,那位老教授对月见这个跨国学生还是很满意的。
这一点完全可以从每一次上课结束之后,他给月见留下功课的数量和质量上看得出来。
前一段时候,月见甚至不得不为了这些功课压缩了练习射击的时间。
然后一眼就被好不容易抽空回来一次的阵哥发现,并来了一场久违的‘格斗指导’。
看完了预定好的章节,并做好了笔迹。月见放下书本,准备去一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的射击俱乐部。
大约自己在阵哥眼中的信用值已经降低到负数了,但他觉得努力一把大约还能抢救一下?
至少,能保留住卧室不被装监视器的权利。
虽然,从小到大,阵哥出入他的卧室就和自己的房间一样,基本畅通无阻若无人之境。
装不装其实都不是很有关系。
在他小的时候,两人还常常一个被窝呢,实在没什么好避讳的。
本想将压切长谷部放在家中,现在的话,月见还是翻出一个以前参加弓道比赛的时候使用的通勤包,将打刀装了进去。
按照他的吩咐,司机大叔已经等在了照桥宅的门口。
司机是赤司家的司机,以前因为顺路的缘故,月见也就一直做小伙伴家的车,两人之间还不至于计较这个。
但是,以后随着他独自出行的时间增多,恐怕再一直像现在这样麻烦司机大叔就有点不合适了。
这一点,月见已经和外公的私人助理说过了,过一段时间之后,老宅那边就会安排一个司机过来。
车辆的话,虽然这些年虽然出了琴酒就没什么人出入照桥宅的车库,实际上,里面的名车只多不少。
都是照桥夫妇生前收集的。在夫妇二人去世的时候,里面几辆车被月见做主,赠送给了秋彦哥、榊叔叔他们。不过,现在车库中剩下的还不少。
这些车辆除了每隔一段时间被专业人士打理保养一次,基本上就只有在车库中吃灰这一个结局。
“信哥也快到了能考驾照的年龄了,什么时候让他挑喜欢的开走两部。”
月见对车辆同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也没有自己开的兴趣。当然,这一项技术他还是有的,来源不必说,还是阵哥。
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喜欢坐在车上,要么安静地处理一点自己的事情,要么就干脆放空自己的大脑一段时间。
“不过,总觉得和阵哥在一起,自己学会了很多的技能呢!”
想了想这几年的生活,月见突然轻笑了一声。他一直觉得,如果可能的话,阵哥大约会把直升机弄过来让他也学着开一开。
【……阵哥是谁?】
没有再陷入沉睡,一直关注着外界的压切长谷部忍不住问道。
虽然,他也知道对方听不见他的声音。
的确听不见他的声音,但是却敏感地察觉出身边的打刀嗡鸣了一下,月见熟练地将手伸进去安抚。
差不多和给炸毛小动物顺毛一个程度?因此,就算刀身冰冷,没有毛茸茸,但是月见还是摸得一本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