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写同人称霸世界 第34章

  林稚水厌恶地看他:“让你这种人当老师,真是图南书院建院以来,最大的污点。”

  副院长气得胸膛不停起伏,“出去!滚出我的学堂!”

  林稚水抬腿就走。

  他走到自己的课桌前,执笔沾墨,一气呵成。

  一首自抒品性的叙事诗,灵气四尺二。

  副院长瞳孔一缩。这才多久,林稚水就进步飞快,哪怕他现在去参加升舍试,也能稳占第一。

  林稚水将笔一压,那啪嗒一声响,令副院长只觉得那笔似乎压在他背上,如一座大山。

  “副院长先生。”林稚水一字一顿,“我自认为品性差强人意,此诗述说着我的性情与操守,我敢开启文斗,请北斗七星和包大人评判,你敢吗?”

  副院长有几分恼怒几分讽刺:“怎么,他逼我,你也逼我?包拯是你写出来的,必然会帮你搪塞过去。”

  陆嘉吉用看似小声,实则无比大声的嗓音说:“包青天大义灭亲杀侄子,谁不知道?”

  这话没法子回答,副院长眼底迸射出不愉快,心里狠狠记了陆嘉吉一笔。

  林稚水拔高声音:“先生,你敢说你对我发难,真的只是纯粹的看不惯我经常请假,而不是有私心吗?”

  “林稚水!我是老师,你是学生,你现在还有一点把我当老师的样子吗!虚襟恭让,尊师重道,你有哪点能做到了?有才华却不尊重前辈,自高自大,目中无人,纵使金榜题名了,也会受人唾骂!”

  “所以,文斗吗?”林稚水抬眼看他,目光直如利剑。

  副院长被这一问问得哑口无言,接着涨红了脸:“你只会文斗?动不动就文斗,你以为你是谁?天道是你家口那扇门,随开随关?你只是金光县普普通通一名学子而已!小子狂傲,不识地厚天高,可笑至极!”

  林稚水眼皮都不多动一下,“有时间说那么多,不如直接文斗,让北斗七星评判我究竟是什么品性。”

  “还是说……”少年眼波清澈,却暗藏锐气,“你心里有鬼,不敢和我文斗?”

  “你胡说什么!”

  “谁胡说,由北斗七星来判定,还是说,你认为星辰会撒谎?亦或者……”

  林稚水往副院长的方向踏了一步,“是你在撒谎!”

  “撕了我课业的人,其实就是你!”

  副院长下意识退后半步,反应过来自己被一少年的气势所慑,眸光剧烈颤动,如狂风席卷的火苗,呼地一下,燃烧了理智,脱口而出:“我要开除你!”

  周围一静。

  陆嘉吉脑子一懵:“先生!”

  他的紧张让老学究荒芜的心灵瞬间填充了得意,仿佛抓到了什么命门,“林稚水,我要开除你,你不配当一名读书人。”

  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你要开除谁?”

  众人纷纷侧头,逆光的身影拂开飘垂的绿叶,站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沉沉盯着副院长。

  “院长!”

  寇院长点点头,继续走到副院长面前,声音低沉如深海,“你要开除谁?”

  副院长从来没感受过寇院长如此不悦的态度,他仿佛看到了歪倒的苍穹,流水的旱涧,震惊得难以言状。

  但他还是试图张了嘴:“院长,林稚水不敬师长……”

  院长迈步越过他,令副院长后面的话为之一噎。寇院长拿过林稚水新写的叙事诗,目光落到纸上,细细看过后,心里叫了一声好。

  少年的文采比数月前更加出色了,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指导,遣词用句自有一股潇洒豪迈的气象,仿若鲲鹏锁文内,随时可展翅挣脱桎梏,翱翔九天。

  而这样的不世出天才,差点就被从书院退学!

  一想到这个,院长头皮发麻,唇齿间几乎要咽出浓郁腥甜的血气。

  人族有规定,当地的户口只能在当地读外舍,去其他城镇念书,书院不收,此举是为了尽量防止妖族养的人进来当奸细。不然,他孙子也不会从图南书院退学后,打击那么大。

  他但凡迟一步,就成人族千古罪人了!

  恼怒不过,寇院长再不给副院长好脸色,也不给他留面子,直截了当地:“我观这林生自舒的心意,的确是位琼枝玉屑之人,既然你不服,不如就与他文斗吧。”

  然后成为又一块垫脚石,为他的成名之路添砖加瓦吗?

  副院长抵拳在唇边,重重地咳嗽几声,“倒也不用如此咄咄逼人,他还只是个孩子,我不过是气他不尊敬我,道一句歉,我当先生的,还能不原谅他?”

  院长不说话,先去把碎纸拈起来嗅了嗅,再冲着副院长摇摇头:“现在不是你原不原谅他,是他原不原谅你。”

  副院长直直盯着寇院长,眼珠子几乎瞪出框,“他?不原谅我?我有什么需要他原谅的?”

  寇院长声音平静:“嫁祸于人,无事生非,不讲师德,口不留德。”

  副院长争辩:“他确实没有交课业啊。”

  他半点不慌,包公再擅长办案,面对已经过去一天一夜的现场,也找不出证据来。而只要他坚持不文斗,谁能奈何得了他?

  虽然林稚水那小子得了青莲剑仙青眼,可只要他咬死就是林稚水不交课业,青莲剑仙也不能对他如何。

  难道要一位先生,不尽职尽责吗?

第33章 任你处置

  寇院长:“林稚水曾经从我孙儿那赢过去一锭月团墨。”

  有一种茶,也叫月团。茶用玉水注、黄金碾、细绢筛、兔毫盏来喝,其中加杂香料。月团墨因着和月团茶制作工艺大差不差,也是玉水注、黄金碾,描金添彩时,同样加杂香料,使墨锭凝幽香,能占夜月,七日不散,方以“月团”为墨名。

  说人话一点,就是那玩意和其他墨香不一样,是独有的香味,又容易留香,被它的香味沾上,七天七夜才能散去。

  “那课业,以月团墨所写,你既没有见过他的课业,又不曾碰那碎纸上的墨,想来,指腹不应当有月团墨的香味。”

  寇院长朝副院长伸出手,示意他将手举给他闻。

  轻薄的春衫裹着清瘦的人掌,骨头青筋凸起来的手掌并不好看,副院长的性格,也不是会给手上抹香露保养的,他僵硬地把手拿给寇院长去闻,脸色苍白。

  谁能想到,那么珍贵的月团墨,林稚水不省着点用,连普普通通的一次课业,也能拿出来呢?

  寇院长嗅完后,叹一口气:“你自去吧。”

  “你要开除我?”副院长呼吸一滯,随即拂袖,怒不可遏:“寇宗,你凭什么开除我?我怎么也是图南书院的副院长,官职再小也是由吏部指任,你凭什么开除我?”

  “凭它。”

  金牌上,五凤首尾交映出的四个大字“如朕亲临”,映入众人眼帘。

  不少人控制不住惊讶,抽气声多次响起。“五凤令!”

  这“先斩后奏”,可不是那么呆板的字面意思,给他杀人的权利。尽管皇帝没明说,寇院长也知道对方是默许了,些许小事,寇院长可以便宜行事。

  包括小官的调动。

  尘埃落定后,林稚水到了洪怀中床前,他还在昏迷中,林稚水便温声说了后边的事,“洪师兄,你确实没有信错我,那课业,是副院长撕的。你可以放心了。”

  *

  副院长……哦,前副院长的面容仿佛苍老了十岁,被开除后,他回家中呆坐半个时辰,之后才慢慢起来,去收拾东西,行迹腐朽如槁木。

  他没脸在金光县里呆了!

  离开之前,去敲了李家少爷的门。

  老学究脸面都不要了,橘皮脸流满了泪,“李少爷,求您救救我,帮我谋一条生路吧,那寇宗和林稚水简直欺人太甚,他们是想要逼死我啊!”

  “帮你?”李路行站在高阶上,垂眼看他,“让你跟我回皇城,找皇伯伯要个高官?”

  前副院长不说话,明显是默认了。

  李路行嗤鼻:“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我帮你出气了,李少爷,我们是一边的,那林稚水他看不起你……”

  “我让你这么做了吗?”李路行语气冷漠,“从头到尾是你自作多情。”

  副院长仰头望他,小少爷腰间别着的剑清如流水,映照出下阶的他此刻不堪如蝼蚁。“如果我自作多情——”他嘶声,手指抠进地缝里,仿佛紧抓救命稻草,“你为什么要见我?”

  “这你倒是提醒我了。”李路行大步跨下台阶,看也不看剑柄所在,熟能生巧就抽了剑,一剑割开副院长胸膛血肉。

  不伤骨头,只伤肉。

  “啊——”

  前副院长低头去看,破开的衣襟下,斜斜一道猩红的线翻出血肉,满襟都是血。“李少爷。”他隐忍着,自我湮没呻吟,“如果你想要出气,可以尽管来,我还算有点肉,你划个千八百道也不碍事。”

  李路行又一脚踹他胸膛,径直踹伤口处,听也不听那一声惨叫。

  “我确实不喜欢林稚水,可是——”至少先祖承认了他,他李路行,和林稚水才是同一阶级的,“折辱他,你也配?”

  李路行收剑,正要回去,一双肉掌不管不顾地握住他的剑尖,剑刃穿透了手心,殷红的血刺目。

  前副院长涌血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李路行看:“你真的要抛弃我?”

  “不要说的好像我们之前有过交集,根本就是你自己瞎猜我的想法,自以为是!”

  前副院长视线盯紧李路行,如阴沟里的蛇,黏腻阴寒。“好,都是你们逼的,记住了,都是你们逼的!”他松开手,大步走进阴影里,血滴了一路。

  当晚,李路行做了噩梦。

  和前副院长没有关系,和回来的林稚水有关系。

  梦里,气氛是凝然不动的。

  李白冲着他失望叹息:“李路行,你让我很失望。”

  梦里一幕幕掠过,有剑光劈下时,先祖冷然的面孔。

  有被质问时,他惶恐不安的姿态。

  有李白坦然林稚水才是他传人时,他的心如刀绞。

  “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不如他……”

  “道歉!”

  “滚出白玉京!”

  “啊——”

  李路行挣脱梦魇坐起来,大口大口喘气,冷汗胶黏似的,腻得浑身不舒服。

  “我没错……”李路行声音含糊,仿若梦呓,“我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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