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写同人称霸世界 第57章

  ——《周礼》

  意思就是,报仇的人,只要先把仇人的名字告诉司法的官,杀了仇人也不算杀人罪。

第48章 不诚之剑

  林稚水铺开一张白纸, 回忆自己和李白、嬴政相处时他们的性情,以笔蘸墨,正要写一篇跨越古今的同人。

  按照林稚水的设想, 这是一篇李白“今穿古”的同人,剑仙结识了始皇。李白从十五岁开始就四处求仙学道, 甚至在岷山隐居过一段时间, 如今和始皇帝交流起“餐霞饮露”和“神游八极”时,听得陛下如痴如醉。

  李白入世,借由始皇帝一展胸中抱负。嬴政出世,与谪仙论白玉京, 谈登云台。

  同时,李白依然是那个潇洒不羁的李白, 纵情浪漫,他的出现, 为大秦带来诗, 带来精神土壤, 秦自来被六国称为蛮夷, 就是因为他们不通礼乐, 不讲文化。天下尚乱时还可, 待到河清海晏, 人们就会需要精神粮食, 需要文化传承, 而秦,恰恰缺少这个。

  ——纵观华夏历史,秦朝时出现的诗歌,居然只有五首!其中两首还是项羽和虞姬提供的。

  在林稚水笔下,浪漫与现实的碰撞, 让大秦这朵黑花在历史长河中开出最璀璨的景象,绝不会二世而亡。

  连结尾林稚水都想好了,李白回到了他的时代,月色下怀念挚友。“便当这是一场明月梦罢。”

  林稚水提笔。

  “始皇帝东游琅邪台,立石颂秦德,忽闻远方歌曰: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觅之,见白衣仙人广袖长裾,倚笑青石,丝绳提玉壶,天光下怡然大醉。帝曰:此若相见在蓬莱。”

  但在刚书写出“始皇帝”三字时,笔便如万钧之重。林稚水勉力往下写,“東”字第一笔,脑袋猛地一“嗡”,如遭棍击。

  “東”字第二笔,血液自林稚水嘴角流出,划过下巴,“滴答”,溅在白纸上,成了一朵血色烟花。

  “東”字第三笔,外面狂风大作,呼得檐下灯笼喝了酒似地东倒西歪,系挂的绳子莫名其妙滑落,灯笼与地面的碰撞声响起后,明亮的光源陡然消失,只留下书桌角的黄铜灯,飘飘摇摇一点烛火,将仅剩的光芒覆盖在林稚水身上。

  “東”字第四笔,闪电划破夜空,天地间一瞬间亮为白昼。雷鸣夹着紫白电光,刹那间劈下,白纸骤燃,激起黑烟。

  林稚水“啪嗒”扔了笔,透过扭曲视野的烟雾,静静凝视火光中,缓缓焦化的纸。

  “林兄弟……”

  “我没事。”林稚水打开抽屉,拿出帕子拭去唇角血迹。

  那火焰明显不对,烧完纸后,竟慢慢自熄了,清风一吹,满屋飘扬黑碎屑。

  林稚水没有不高兴,他甚至很愉悦,愉悦地去烧了一桶热水,把头发撩到前边,浸进水里,快快活活洗了个头。

  手随意泼着水,拨出波浪,少年整个人都是轻松惬意的状态,“如果我轻易写出来,出来的可不一定是真人。”

  很有可能是和包公一样,基于民间传说诞生,与历史上那位包拯不能说是同一个人。

  “如果天道什么反应也没有,就证明我的想法只能是异想天开,同人亦没办法将英魂带回人间。”

  可是,天道制止了他。还是声势浩大地降雷。那就证明此事可行,只不过,它属于禁忌,绝不许人触碰。

  “只要确定它只是不能做,而不是自始自终就没有,于我来说,就是好事。”

  其他人听出了林稚水的言外之意:不能做,那以后慢慢钻空子就是。

  头发滴滴答答落水,林稚水取了搭在架子上的毛巾,擦拭干净后,笑意全敛,拿起剑往院中行去,鞋底沾了不慎泼出的水,在林稚水身后留下两痕发光的水迹。

  “郭大侠,麻烦您了。”

  *

  辛丑年,乙未月,庚午日。

  宜:祭祀,修饰垣墙,平治道涂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回到皇城当天,国师领着林濛去见了皇帝,皇帝得知国师终于有了传人,大喜过望,亲祭黄帝陵,又亲手割下一块胙,赐予林濛。

  祭祀之后,国师取来成熟的风卵,交与林濛:“可会用?”

  林濛摇头:“我第一次接触它。”

  国师便手把手教她用法,林濛不清楚林稚水如今在哪,只让龙雀将信寄去陆县令家里。

  龙雀破卵而出,风气翻腾,它绕着林濛转了两圈,漂亮、轻捷地滑入云雾中。

  国师把手搭在徒弟肩上,与她一同远望云端,“不用担心,龙雀是风的精灵,必会将你的心音传递到你兄长那儿。”

  ——她并不知道林濛定下的收件人是金光县陆县令。

  林濛侧头,“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学习禹步?”

  国师诧异:“你不用休息一天?”

  林濛回头望了一眼龙雀飞走的方向,“我哥哥他十一月就考升舍试啦,等他来到皇城后,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为此,她都没有说出她的体质。到时候,哥哥肯定要为她的进步大吃一惊。

  *

  一双莹莹如玉的手,执着碧玉管笔,不紧不慢地于白纸书写——

  “辛丑年,乙未月,庚午日,午正一刻,天沉,风雨大作。”

  蔚蓝的天空忽然飘来朵朵乌云,挤挤拥拥堆满高空,瓢泼大雨冲刷屋檐。

  手的主人轻轻咳嗽几声。

  “于国师府所出龙雀,逆风雨,飞越皇城已疲惫不堪,风停雨止,坠郊外。”

  龙雀携着书信,一头扎入风暴中,鸣声激扬,虽是风的精灵,却更容易受到逆风的影响——两股风相遇,总要分出个高低。

  也幸好它不是真的鸟雀,暴风暴雨无法打湿它体内的信件。

  皇城两千六百多万亩的面积,龙雀逆风飞越,圆头圆脑圆身子几乎被磨掉了将近一半的体型,薄薄的,小小的一片风从风雨中钻出,像是萤火虫落于花瓣,它落到皇城郊外地上。

  黑雀摇头晃脑,墨色淡得不可见,可随着它片刻的休憩,身体颜色重变浓厚,体态亦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正要起飞,眼前突兀出现一管碧玉笔。

  风,本是不可捉的,是以,人族从来不担心龙雀寄信会出差错。然而此刻,在碧玉笔的轻点下,龙雀碎为一枚枚墨字。

  “先生,濛遇祸事,得国师相救,欲传我卦数。烦请转告吾兄,来年,皇城相见。”

  碧玉笔不沾墨,于虚空书写,竟能往信中增字。诡异的是,所增之字,与先前林濛的字迹,一模一样。

  “先生,濛遇祸事,得国师相救,欲传我卦数。叹缘。烦请转告吾兄,来年着素,皇城相见绝境。”

  意思看似不变,可一词多义,可以是报喜的“感叹缘分,请帮我告诉我哥,明年皇城在风景绝佳的地方见,记得穿白衣”,也可以是报忧的“深叹缘分,请帮我告诉我哥,明年来皇城时要缟素,我们相见于绝望艰困的处境”。

  咳嗽不绝,其中夹杂一声:“还不够……”

  便又在最后添“濛,绝笔”。

  ——报忧,哪有报丧来得刺激人。

  再加上日期,龙雀便会延迟到日期当日送达。

  “只能改成这样了,若不是……”

  墨字又一枚枚聚合,变回龙雀。它懵懂地抖了抖全身毛羽,展翅高飞,继续往金光县去。不过,因为加上去的日期,它在中途找了个地方停住,等候“八月二十一日”的到来。

  *

  八月二十一日,天大晴。

  林稚水收拾好笔墨纸砚,来到私试现场。

  私试第一场,和先生们所写的战文相斗,筛掉了一部分学子。

  私试第二场,摆十座擂台,由第一场前十名守擂,余下学子择一挑战,不论哪方,失败三次,就无法晋级。

  私试第三场,余下的人抽签,一对一比斗,最后决出鳌头。

  林稚水一场场参加过去,随后,闯进了决赛。

  对手,李路行。

  金钟铜磬一响——

  “请,学子林稚水,学子李路行,上台!”

  林稚水抬起头来,与李路行遥遥相望,对方歪头向他笑,腰间剑隐约闪烁金属光芒。

  晴朗的蓝天,刺目的白日,光与影的交错,剪映出暗潮汹涌。

  林稚水踏上阶梯,给石阶涂上暗色,日光笼罩他,台下人昂首去看,只能见到渐渐模糊的身影。

  按理来说,他该与李路行互相见礼,可少年只是径直坐到桌案后,铺好白纸,沉默地磨墨。

  李路行瞅他,也没对此发表意见。

  所有人都在看他们。

  有非图南书院的人小声交谈:“这是回事?”

  “他们是有过节吗?我之前有注意到这位红衣小哥,他第二场和第三场,对待同窗都有认真见礼。”

  “不应该啊,他们不是共入白玉京,成了同门吗?”

  “嘿嘿,那可不一定,李家那位少爷,听说比红衣服那位早出白玉京二十天,谁知道里面到底发生过什么呢。”

  高台坐着的寇院长和陆县令是一样的面无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也起了龃龉。

  实际上,寇院长是在苦恼:他们也没几次交集,怎么林稚水忽然就给李路行摔脸色了?这要是真出什么事情,不论是皇帝那边,还是他老友那边,都不好交代啊。

  陆县令却是忆起了林濛的事情,心中升起大胆的设想:难道是……

  台下,学子们偷偷打赌:“开盘了,林稚水和李路行,赔率1:1!大家玩个趣味,不涉及钱财,赌输的人抄一遍四书五经!”

  “我赌林稚水,他可是百年来第一个甲上。”

  “我也赌林稚水,前段时间他的灵气可是上了四尺,在他这年纪,放眼整个人族,能达到四尺的有多少个?”

  “这话就不对了,李路行又不是和他比文采。我赌李路行,写字怎么快过人家拔剑的速度!”

  “我赌林稚水,因为他是我们金光县的人!”

  “我赌李路行,不论输赢。就是心情有点复杂,那天晚上的事……李路行好歹站出来帮他了,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林稚水也不能直接无礼吧。”

  “你这么说也对,我……”

  “对什么对!”陆嘉吉怒目而视,“那如果是很过分的过节呢,恩是恩,仇是仇,你们这些局外人,站着说话不腰疼。”

  “陆嘉吉,你是不是知道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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