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写同人称霸世界 第105章

  “嘻嘻。”那道陌生的女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是从后脑勺传来,“你妹妹本来也该是这个味道。”

  林稚水用力一攥布料,“滋”地拉扯声后,反手将纱布甩出鞭子的质感,抽向身后。

  抽了个空。

  但,并不是没人……或者说,鬼。

  布鞭穿过半透明女孩子的身体,如穿水帘,仅有波纹圈圈荡开。女孩对着他笑,脸白得像刷过粉的墙,唇角殷红,笑起来直咧到耳朵根。

  “你抓住我的舌头啦。”女孩轻轻道:“它像不像年糕?我特别喜欢吃年糕,闻起来香,吃起来又软又黏。”

  手上纱布随着她的话,石火电光间变成了一截长舌头,柔软湿润,微微翘起,舌尖卷着林稚水的手腕,好似水蛇环绕。

  配上周围荧荧蓝光,活脱脱一个鬼片现场。

  林稚水垂下眼,凝视古怪的长舌头,另一只手,食指与中指并起,“唰”地劈下,两寸剑气自指尖激出,吞吐寒亡。

  迅若闪电穿空,捷似狡狼扑食,只是眨眼那一瞬,舌头断成两节,“啪嗒”掉落地面,回弹了两下。

  女孩“呜”地一声,捂住了嘴。

  少年抬了眸子,静似秋水镜湖,“你是谁?掳我过来有何贵干?”

  “我是谁?”女孩声音又变了,嘶哑粗涩,让人疑心她嗓子里是不是塞满了糙砂,一动就是杂声刺耳,“你当然不会知道我是谁,你干的都是大事情,怎么会在意我这样的小人物呢?”

第93章 巨阙剑灵

  这话古里古怪的, 林稚水听不明白。

  “好好说话。”少年郎抬眉时,眉梢连带眼角都微微上扬,最是风流写意, “跟我阴阳怪气做什么?”

  女孩眼瞪瞪:“你居然敢凶我?”

  少年笑了,“这天底下,可没有我不敢的事情。”

  女孩一顿,“但是,我是鬼……”

  “人有的时候,比鬼可怕。”

  这话让她抿了唇角, 突兀地, 眼角滴下血泪, “是啊……”那浓郁的血色划过惨白的脸颊, 为枯萎腐烂的灵魂开出凄厉的花, “人比鬼可怕。有的人,能为亲人怒打恶霸,有的人,却会为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财物, 将至亲推入地狱。”

  除了鬼火亮明的地方,周围尽被黑雾笼罩, 是一片死寂。女孩魂体上缓缓流露青紫的肤色,口唇发绀, 眼表浮出血斑,凝结在翻白的眼球上,分外可怖。

  这是很明显的窒息而死的形象。

  林稚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看,细小脆弱的脖颈下,竟是一套有模有样的嫁衣,不算特别精致, 却也有了大红袖衫,从领上披下长长的霞帔。

  造孽,这孩子搁现代顶天小学六年级,谁这么丧心病狂,连小孩子都娶?

  前朝不管,至少在本朝,早有医者证明,女子在天癸未至时,与男人交合,会阴气早泄,不仅伤身,还容易不孕不育,哪怕生下来,孩子也非常脆弱,容易夭折。所以,本朝律法是女子非十四不嫁,男子非十六不娶,眼前的小孩,绝对不够十四!

  林稚水叹息一声,指尖剑气寸寸敛回,“你是不是……有什么冤情?”

  “我说有,你难道还能帮我申冤?”

  “我能!”

  少年沉着声,肃穆之意令女孩想起来以往随父母去庙里拜佛敬神,当香火钱投入功德箱时,庙祝便也是对着她长兄如此凝目,庄严的声音渺渺飘出,言说其日后必定受神佛保佑,大富大贵。就好像在宣告神谕一样。

  女孩依旧嘶哑着声音:“我没钱。”

  林稚水愣神:“我不要钱。”

  那孩子听了,便木呆呆望着他,三五息后,忽自又哭又笑,身后凝出血影,好似狂风下乱舞的树叶,面目狰狞。“哈、哈哈,你还在做好人,你还在装模作样!我不信你,我才不信你,你在说谎!你说谎骗我!”

  腐烂的味道愈发重了,重得人的嗅觉都有些麻木,被强迫着习惯这般恶臭,如今神经竟强行地陷入舒缓之中,眉头不自觉地舒展了。

  林稚水瞧着她,鬼哭狼嚎敲击着耳膜,引出了一些思绪:“你是和王员外儿子行冥婚的那个?”

  血影立时静止了。

  哭泪和笑容同时停在了脸上,小女孩缓缓扭头,双眼直勾勾盯着林稚水。

  “你想起来啦?”

  林稚水定定看着她。

  “你为什么不说话?”小女孩笑容满面,转瞬间,笑脸一收,血点密密麻麻布满瞳仁,将人倒映在那阴沉沉的赤色中,“你是不是也觉得是你对不起我?如果不是你,我本来不会死的。如果你能想起后面还有别的人会受罪,将那员外狠狠打一顿,就没有后面冥婚的事情了。”

  “是你——都怪你——你做得还不够——”

  拉长的调子伴着凉风怆悽,血影浪蹙波翻般从她身后争涌而出,呼啸着,狞恶着,朝林稚水扑过来。

  冥冥中,似乎有屠刀吊在顶上,晃着晶影,思想一个行差踏错,便会绳断刀落,将他劈成两截。

  *

  什么是审判?

  问始皇帝,他会说论迹不论心。

  问智多星,他会说论心不论迹。

  可,谁也不清楚,鬼蜮的审判究竟是按照哪一种。若是论迹不论心,十个人里十一个都不会为林稚水担忧,若是后者……

  万一孩子就死心眼了呢?

  万一孩子就认为什么都是他的错,将一切揽在心上呢?

  万一……万一他要是遇到了名家的诡辩奇才,明明不是他的错,也被说得愧疚难当,认为都怪自己呢?

  这些都不无可能啊。

  阮小七急得嘴角都起了燎泡,“林兄弟没那么呆瓜吧?”

  吴用:“说不准。”

  阮小七原地蹦了两下,“怎么会说不准呢?我看林兄弟平日里机灵得很,哪那么容易被坏了心境。”

  吴用指着郭靖:“你问问郭大侠。”

  郭大侠也觉得说不准,毕竟七个月前,林稚水也才有过一次脑子没转过弯,觉得幻境里金光县的覆灭全在于自己的作为,那时候,是郭靖充当心理老师,引着他从胡同里绕出来,这回,可没人能帮他,只寄望于他自己能想通了。

  两头白雕还记得他们口中的“林兄弟”,那是一个好像火中生出来的少年,红衣胜臙脂,雪面常常带笑,说要送它们一场全鱼宴,那真是实打实的心意,五万字,挖空心思将一百零三种鱼描述出来,让它们吃得腹胀体重,浑身每一片羽毛都重得如同一条鱼,飞也飞不起来,张喙鸣一声都是鱼腥味。

  在知道少年失踪后,白雕便将刚抓到,叼进嘴里还扑腾着尾巴的活鱼都重新吐回水里,从小世界中飞出来,一左一右立于肩甲上,绒软的颊羽轻轻蹭着郭靖的脸。

  郭靖是性情中人,不免悲从中来,一左一右搂着雕儿,眼周都红了一圈。

  嬴政负手眺望着云翳下阴晦的群山,眼瞳倒映的暗影,比沉闷漆黑的午夜还要幽深。

  和其他人的忧心忡忡不同,始皇帝心中从未有过忐忑。

  “稍安勿躁。”嬴政语气平和:“等他醒来便是。”

  包公诧异:“始皇陛下难道另为他准备了救命利器?”

  “无。”

  “难道是早已上过私课,使他心志坚定,不为鬼怪所动?”

  “无。”

  “这也没有,那也没有,为何坚信他能回来?”

  非是他们不认可林稚水,实在是攻心为上,无法防备,再坚强的人,都会有一块柔软的弱点,倘若被抓住了,铁石心肠也能被揉成棉絮。再加上鬼怪本就有莫测高深之能,便是他们亲自去,都不能说一定可以走出来。

  嬴政回身,手扶着已回归鞘中的长剑,身后群山蜿蜒,却也抵不过他岳峙渊渟。

  陛下已不再年轻,目光却依旧锐利,刀裁的双眉斜飞入鬓,纵着傲气。

  “朕的学生自然是最好的。”

  烈马要在他面前低垂鬃毛,汹河要在他面前平濡,高山融下雪水,冻土流动泥浆,区区鬼蜮,如何能阻断他的步伐。

  如此自信到自负的地步,令其他人哑然。

  而且,这已经不算自负了,这都是连着别人一起负了。

  但是……

  包公笑了:“始皇陛下教训的是。”

  他们也只能相信林稚水了。

  始皇陛下忽地侧头,目光似电,“滚出来!”

  风吹动青铜马车的帘布,掀开厢内一角。风动时,里面人也动了,顺着撩起的口子伏身跃出来。

  左右兵马俑上前两步,挡在了嬴政身前。

  这个从车里冒出来的人同样穿着一身红衣,却是更显约束的官袍,他冲嬴政一抱拳:“抱歉,展某失礼了。”

  青年朗目疏眉,唇红齿白往那儿一站,似江上清风,山间明月,谁不道一声好,问一句是哪家好儿郎。

  然而,始皇帝仅是轻轻一瞥,面色淡然,正要下令兵马俑们将其擒下,包公却是欣喜上前:“展护卫!”

  青年利落行礼:“卑职来迟,望相爷恕罪。”

  包公连忙将人扶起:“不迟不迟,又非是你想出来便出来的。不过,展护卫是从哪儿出来的?我记得主家并未……”

  展护卫略有些不好意思:“说来匪夷所思,按理,我是没办法出来的,林兄所书写的是相爷,展某只占了文章少少几行字,达不到化形而出的底线。然而,此次林义士受难,他之佩剑巨阙与我相契合,便邀我为巨阙剑灵,望我能去鬼蜮一探,将它主人救出来。”

  他自然是答应的。只要能出来,重新行义事,保护包公安危,是人是剑灵,他倒也无所谓。

  “剑灵?”包公猛地一震,上下打量展昭展护卫,依然是那么笔直的站姿,炯炯有神的双目,精气十足。“可会于身体有害?”

  “相爷放心,我如今身肢皆非血肉,而是浩然正气所凝化,只要林义士能坚持正义之举,我便永不消散。”

  包公这才放下心来,拍了拍展昭的肩膀,笑容欣慰:“如此,本阁再不怕见到展护卫流血了,甚好,甚好。”

  阮小七叫道:“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叙旧——兀那展家哥哥,你说你能去鬼蜮,可是真?”

  展昭爽朗一笑:“巨阙认主,我如今算是半个巨阙,能作为林义士的附属追过去。”

  阮小七:“那可能带人进去?”

  展昭面露为难之色。

  吴用敲了一下阮小七脑袋:“人家是巨阙的剑灵,你是吗?”

  阮小七也不恼,明亮的眼睛盯着展昭:“我这话也并非见外,提前给展家哥哥赔不是——我可将林兄弟的性命托付给哥哥了,若能安全出来,我请你吃酒!我的全数身家,棺材本儿都请你,你能吃多少坛子酒,我阮小七就请你吃多少!”

  展昭拱了拱手:“阮义士放心,展某必将竭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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