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写同人称霸世界 第138章

  没来由地, 廷尉抖了一下,竟产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

  是皇帝要求着他, 而不是他要求着皇帝。

  皇帝来得很快,屏退了所有人,只身打开牢门, 把身子一俯,扶起林稚水,“林公莫怪,今日是我无状了。您尽心竭力地为国为民,我居然还跟您闹脾气,实属不该,你以赤心待我,我又怎能凉了您一腔忠肝义胆?”

  林稚水直白地问:“圣上是愿意向夏家道歉了吗?”

  皇帝:“……”

  皇帝更加直白地把唇角拉了下来,“你让我缓一缓,心里先排练一下,我有点说不出口。”

  没想到皇帝居然会直接在他面前表露出真实心态,林稚水愣了一下,竟觉得皇帝这样还挺可爱的。也理解他的心理障碍,有些人就是觉得当面致歉很尴尬,很难堪,很让人不好意思,他们宁可多准备厚礼,或者做其他补偿。

  林稚水莞尔:“那您好好缓一下,或者,你试着独自一人对树洞,柱子,假人练一练?”

  皇帝凝重地点了点头,“我试试。”

  文字世界内,李世民撇撇嘴。“这招我都用烂了。”他转头对包公小声嘀咕,“之前做错了事,怕对方心里有隔阂,稍微显露真性情,搭建一个‘皇帝也不是完人’的台阶,一下子就会让人觉得情有可原,并且对他心生好感,更加宽容些。”

  林稚水眼皮一跳,什么话也没说。

  “卿先出去吧,这里潮湿,伤身。”皇帝嗅了嗅大牢中填得满满当当的湿臭味,感觉自己仿佛误入了充斥污水的沟渠,“朕早已令人准备好了热水澡具。”

  热水澡泡得挺舒服,林稚水还顺便洗了个头,洗刷干净后还有两荤一素端上来,旁边内侍解释,这不是怠慢,就现在皇宫整体只能吃一荤一素的情况下,他这已经是殊荣了。

  林稚水见到皇帝时,对方正在批改章疏,坐姿标准,神情板正,手臂旁边叠了二三十本奏章。

  “参见圣上。”

  皇帝揉了揉手腕,抬头笑了一下,“坐吧,卿稍等片刻,吾将剩下的奏章批阅完,便去向夏家子致歉。”

  内侍知趣地给林稚水端来果盘糕点,怕他无聊,在轻声询问过后,给他带来了几本诗集打发时间。林稚水只翻阅五十多页,皇帝那边就停下了笔,把最后一本奏章叠好。

  感觉对方好像看了自己一眼,林稚水合起书,抬头看过去。

  “听闻卿素有谋略……”皇帝一顿,愈发有爱才若渴时,轻柔的声音:“朕欲请教,如何能使人口增多?”

  “现在很缺人口吗?”

  “地广人稀,有许多荒地无人去开垦耕种,人口少,纳的税,交的粮,出的丁,自然多不起来。”

  也是,何止耕地要人,徭役也要人,征兵也要人,生产其他东西,照样需要人。

  人口乃立国之本。

  林稚水沉吟片刻,“我写的那本书里,‘医’的部分写了男女什么时间段行房事,容易有孕……”

  皇帝虎躯一震,“连这个林公你也知道?”

  林稚水莫名觉得,他是故意选这种语境下改口称林公的。“略懂略懂。”少年谦虚,“看的书杂,窥见过这部分文章。”

  林稚水又把春宫图,以及书里有尽量提高婴儿存活率的事情告知皇帝,殷殷叮嘱:“我写的这本书,内容包罗万象,一定要尽快将图画配好,全国推广,它有大用。”

  皇帝一口承诺:“必定如此!”心里琢磨着皇宫里的开支再找找还有哪里能够消一消,顺便还得找点生财的办法,越早发行这本书越好。

  事情办完了,皇帝做好了心理准备,要去和纪滦阳道歉。临出门前,又拖沓地动动这个,放放那个,迟迟不动身。

  林稚水告诉他:“长痛不如短痛,早死早超生。”

  皇帝深吸一口气,去了内室,出来后手腕上就戴了一串檀木佛珠,冰凉凉的,摸着它转一转,仿佛烈火遇上了大雨,“呼倏——”一下,焦躁的心情灭了个干净。

  “林卿。”他冷不丁开口,“我有一事不明,你为何一定执着于要我向夏家遗脉致歉?”

  皇帝的眼睛很黑,像是两口黑不溜秋,深不见底的洞穴。

  他似乎在试探着什么。

  “因为你做错了事情。做错事,就该道歉。”

  少年的语气太坦然了,坦然到橙色阳光透过纸窗洒落在他身上时,也比不过他话语里的澄净。

  皇帝已经许久没见过活得如此纯粹的人了,盯着他,就像在盯着什么怪物。可从这句话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后,又奄然大笑,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

  “你就不怕我勃然大怒,真的把你推出去斩了?”皇帝说这话时,自己都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想要逗一逗小辈,还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另有一人帮林稚水回答了,“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这句诗皇帝没听过,他打量着顿然出现在宫殿中的男人,“你是谁?”

  皇帝:脸好像有点熟悉,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林稚水喜笑颜开:“师父!”

  皇帝脸色一变,“太白先生?”

  李白“嗯”了一声,也不管他,含笑望着林稚水,“你做的很好。”

  ——能够不惧皇权,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为你骄傲。

  林稚水听出来李白的言外之意,双眼发亮,咧了咧嘴,“我没有丢师父您的脸吧?”

  李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哂笑:“当浮一大白!”

  皇帝瞧着眼前师徒相得的场景,咬了咬腮帮子,俯身下拜,“大昊第三十七代皇帝,晚生黄灸,见过护国剑仙。”

  青莲剑仙这名头,在别的朝代未必好使,然而在大昊,那就是老祖宗,必须供着捧着,昔日大昊开国皇帝曾赐他丹书铁契,特允他入朝不趋,剑履上殿。更是言明,李太白的青莲剑,上打昏君,下斩逆臣,世世代代,只要大昊不亡国,将永远拥有这种特殊待遇。

  “啪——”

  青莲剑连着剑鞘重重敲在皇帝脊背上,皇帝闷哼一声,却不敢躲,也不敢抱怨。

  李白不近人情地冷声:“可知错了?”

  他的同人文就揣在林稚水怀里,林稚水听到的史官事件,李白也听得一清二楚。

  “是,晚生知错了。”在护国剑仙面前,皇帝再不是拥有特权的存在,他此刻就像犯了错的晚辈,在长辈冷厉的问责中,耷头臊眉,“为君,我不怜爱百姓,此为罪一;与夏家争执,愚昧自大,使忠臣舍身以殉义,此为罪二;对忠臣之后,为了面子,坚持不愿意致歉,甚至为此将良人关入大牢中,肆意妄为,枉为人君,此为罪三。”

  “如此,吾以‘青莲’挞汝,汝可心服?”

  此剑上打昏君,尽管皇帝还不觉得自己到了昏君的地步,还是恭敬地俯了首,在这处象征皇权的恢弘大殿中,诚心挚意道:“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的皇帝转头就去向纪滦阳道歉去了,林稚水拉着李白去文字世界见他的小伙伴们,小嘴叭叭叭:“师父,我真的好想你啊!你好久都没出来,我写完同人后,你就给我放个水,意思意思觉得我过关了,出来就好了嘛,我的人品您还不放心吗!”

  “我放心,只是觉得还不到我出来的时候。”青莲剑仙通透澈亮的眼眸凝视着他这个优秀得出乎意料的徒弟,“但是,你做过的那些事情,说的那些话,每一件,每一句,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舒舒朗朗地笑,林稚水感觉到发上轻柔的抚摸,还有师父发自内心的认可:“你很好。”

  林稚水弯了弯眼睛,恬不知耻地骄傲:“我也觉得我很好!”

  “还有还有,你的塑像,我都是坚持自己雕的,绝不假手于人,所以才会那么慢雕完成!”

  “我看看,这塑像雕得很漂亮嘛,活灵活现。”

  “是吧!慢工出细活,我一步都不敢错,有万分把握才敢下刀呢!”

  他拉着李白,去见了文字世界中的每一个人,其中也包括了始皇帝。

  离始皇陵越来越近,看着大门快到眼前时,林稚水不知道为什么,神经敏锐地绷成了一根线,一股直觉催促着他转身就跑。

  林稚水试图忽略掉这股奇怪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侧头去看李白,和他轻声说了陛下对他的照顾。

  李白笑容灿烂:“我知道,他教你良多。”

  林稚水一瞬间汗毛倒竖。

  怎、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想跑?

  作者有话要说:一百多章了,终于出现了本朝的国号“昊”,源自于上古部落首领少昊,又称为白帝,图腾是玄鸟和凤凰。要不是“大白”不太好听,其实取“白”字为国号,更适合一点。

第130章 谁轻谁重

  “来了?”始皇帝抬了抬眼。

  “来了!陛下, 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师……”

  两面卷起来的棋子被扔进林稚水怀里,始皇帝淡淡地打断了他:“朕让你学的旗语如何了?”

  “我闲暇时已经学会了!”

  “好, 去那边用军队练一练。”

  “啊?”

  始皇帝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林稚水就抱着棋子去试旗语了。

  李白脸上笑容微淡。

  倒真不愧是始皇帝, 不需要直接和他对话,三言两语间, 就突显出了和林稚水的亲密, 以及,尽管他们只是师生关系,林稚水亦还是乖巧地听从他——秦始皇嬴政的培养。

  “白见过始皇陛下。徒儿顽劣, 这段时日亏得陛下照顾了。”

  嬴政狭长的眉眼微挑,与李白对视, 薄得冷酷的唇竟意思意思地露出一抹微笑。

  “先生说笑了, 稚水又非幼儿,何须朕照顾,倒是朕受他爱护颇多, 累得他时时挂心。”

  林稚水在不远处一边挥舞旗子, 看着兵马俑们随着旗语变幻队形,或进攻或防守, 一边支着耳朵听那边的动静。听到始皇帝和善的语气时, 差点打错了旗语。

  诧异过后, 林稚水又猛然醒悟过来。

  啊,对, 虽然陛下是个傲娇,可他也不是在什么人面前都傲娇,更不会见谁都冷着一张脸, 作为皇帝,他也是能爱才好士,平和亲切地从风花雪月谈到人生理想。

  他一定是很看好师父,和他相谈甚欢!

  毕竟那可是李白!

  李白瞟了一眼暗搓搓往这边看的徒弟,那小心翼翼把脸侧一点过来,尝试着一心二用,差一点就要探头探脑的举动,引得他莞尔。

  “这孩子一向如此赤诚,待人待事都尽心尽力,始皇谬赞了。”

  嬴政装模作样叹息:“容易吃亏。”

  “所以才需要学剑,如此,有谁想欺骗他,便要想一想能不能挡住他的长铗。”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慎思慎行,游侠素来喜欢靠侥幸行险,终归不是常道,该有爪牙护卫他。”

  爪牙有勇士和武臣的意思,嬴政说着,就把目光移向了英武非凡的兵马俑,言外之意呼之欲出。

  始皇帝佯装欣慰,“他学得很好。”

  李白脸色顿时黑了。

  他再潇洒,碰到这种和自己教徒理念不合的情况,都洒脱不起来,偏偏那傻孩子还给人趁虚而入,认了对方当老师,他也不能直接说,你滚开,我徒弟我自己教。

  这就相当于小道士从山中出来,进了私塾,拜了先生,纵然不像老道长那般占了个如师如父的名头,可小道士也是该听先生教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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