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有什么天命,也就河水结冰那一回,但是正月天气本来就冷,那属于巧合。”
“好好好,你说是巧合就是巧合!”
“你别不信啊!”
“你也别纠结这事了。”反正多抽几次,你就认命了。
林稚水咽下后面的话,改成跟刘秀说:“你就当我选择困难,借你的手帮我选参赛的人,反正以你们的本事,我觉得什么困难也成不了你们的阻碍。”
“这还好。”刘秀松了一口气,又面露好奇,“你还在做这个啊,我之前就想问了,它有什么用?”
林稚水放好九月仍然有的秋桃,又脆又甜,摆了三五个在西游记同人的原稿前方,才告诉刘秀:“我在给大圣摆供品。虽然没什么用,书中世界那么大一座花果山呢。但是!每天一次,绝不间断,显得我心诚啊!”
李世民撩开门帘,大步走进来,“我看你从写完那份《西游记》同人开始,每天都会做这样的事,人家也没搭理过你,桃子动都没动过。”
“当然不可能靠桃子把大圣勾出来,就像郭大侠也不会因为我天天给他送吃的,就帮我做事。”林稚水很是无所谓道:“我就是闲得发慌,顺便在大圣面前刷一刷存在感。”
此时,一道道浅淡的黄粱香飘去上空,凝结出了巨大的水镜,由天道力量加持,给观赛的人看直播——共有三十三个大梦境,想看哪一个,向天道默念祷告序号,在那人眼中,水镜就是相对序号的梦境。
林稚水立刻坐好了,还招呼二人:“二凤,秀儿!快,坐下,我们来看看五爷和七哥怎么当梁上君子,偷凤雏!”
盯着大水镜,林稚水没注意到他说了“偷”字后,不远处,果盘上的桃子,最顶端那个肉脆汁多的,晃了晃。在水镜里的人和妖开始各显神通后,从桃子尖开始,一点一点减少。
——像极了看电影还要吃爆米花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以前)
大圣:懒得搭理,睡觉,老孙是随便用桃子就能骗出去的吗!
(今天)
阮小七:我!贼头!
大圣(捕捉到关键词):贼头?大圣爷才是盖天下有名的贼头!让俺老孙看看,你们有什么偷东西的本事!
(顺便吃个零嘴看电影)
第135章 百里岩浆
进了黄粱梦的选手们, 在了解过关卡背景后,确定了——
“这是一场智斗。”白玉堂侧头对着阮小七说,音量正常, 也不怕别的选手听到,“横跨百里的岩浆湖;在湖中心修炼, 没有一二百年不会离开的凤雏;以及在附近守着幼崽的成年凤凰。这里面勉强能利用的地方,是给出的资料中, 凤凰属于这片大陆的最强种族, 它们自矜且骄傲,不觉得有生灵敢挑衅它们,伤害凤雏, 所以守护在这里的成年凤凰,活动范围是方圆五千里, 且不会成天盯紧湖中心。”
当然, 也不是抓到凤雏就能立刻离开黄粱梦,之后还得躲三天,成功度过三天的追捕后, 才算过关。
“你后面这些都是废话, 谁不知道啊!”一个彪形大汉张开嘴聒噪,“而且, 对你们来说是智斗, 对我可不是。”
这一席话惹得其他人面带薄怒, 和他同组进来的女人略带乞求地拉了拉他的衣角,“马克, 不要说这些。”
那彪壮汉子哈哈大笑,“你就是胆子小,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他们敢现在对我动手,还是等我捉住凤雏后,给凤凰带路啊?哈哈哈!”
女人勉强地笑了笑,脚下动了动,拉开微妙的距离。
白五爷轻嗤一声,“蠢货。”幸好那大汉没有听到,不然两个爆裂脾气,就得在偷凤雏之前,先浪费点时间打一场了。
汉子把腰间的囊袋解下来,竟是和他壮硕外形不太相符的文房四宝,女人望着他动起来的手,也从自己的兽皮囊里拿出来一对鱼鳞手套,鳞片缝隙处闪动着油绿暗光。
阮小七低声:“有毒。”
这用毒的女人神色紧张地看着其他人,似乎怕他们背后打闷棍。
众人只静静看着。
有人打头阵,帮他们淌水,那真是求之不得。大好人啊!如果出了事,被迫退出黄粱梦,他们一定会对这汉子感恩戴德,之前嚷过的挑衅话也权当作没听见!
这彪壮汉子写出了一头水犀黑影,还有如同象兵一般,在犀牛背上稳固了一座高椅。汉子往上面一坐,高椅没有丝毫摇晃。
他驱使着水犀往前走,面容得意。
白玉堂靠着树干,懒洋洋地点评:“的确有实力。那文章灵气也有五尺多了。”
如果那大汉变出来的兽影能够入岩浆不死,以五尺的灵气,足以支撑大汉横渡到湖心,不怕半途灵气耗尽,掉入岩浆中。
外界。
刘秀好奇:“这是什么兽?难道也如同火鼠那般,不怕烈焰?”
林稚水:“……”那副一言难尽的样子,引来了李世民的注意。
“你怎么这副模样?他的做法有哪里不对?”二凤认为,既然对方那么有信心,这头野兽必然是能够渡过火湖的。
嗯,这是正常人的想法。
林稚水扶额:“我大概猜到了,他应该是正好看见过水犀——就是上面那玩意,吴王夫差就有一支穿水犀甲胄的士兵。那大汉应该看到过水犀踩灭火焰,就觉得水犀不怕火,可以游过岩浆湖。”
逻辑也算说得通,但是,致命的是,古人只知道火焰能烧死人,却并不清楚,火焰也分了温度,犀牛能踩灭火,但是没办法硬扛比火堆温度高多了的岩浆啊!
果然,水犀下了岩浆,没游多远,就开始了哀嚎,浓墨黑影慢慢变淡,背上座椅摇摇晃晃,彪壮汉子抓着扶手,脸色惨白。
这还亏得是边缘的岩浆,温度还没到直接烫死的地步。
“快、快回去!”马克声音都变了调,在险而又险地回到岸上后,腿一软,扑通坐在地上。心中一遍又一遍庆幸:还好回来得快,不然,就算黄粱梦里不会真的死亡,被那么爆裂的一片火池子淹没,肯定疼得想自我了断。
白五爷冷嘲热讽:“都说了这一回是智斗,得——”指了指脑门,“带脑子!”
马克不服气地回嘴:“那你倒是用脑子过去给我看看呀!不怕告诉你,我骑的是犀,我明明看见过火焰烧不破它的及,现在这样子,说不定是这片天地的情况,和外界相反!你如果带了有防火的东西,嘿,小心都没了用。”
才说完,马克就看到和他吵嘴的白衣秀士,身旁站的那个强壮男人把领后的兜帽一扯,盖住了大半张脸,“你倒是提醒我了。”男人几步之间,跨到了岩浆湖前,包裹了白色布料的手猛然探进岩浆中。
马克倒吸了一口冷气,感觉自己仿佛嗅到了烤肉的香味。然而男人很快伸出的手,上边白净的布料,还有被血肉撑得鼓鼓囊囊的长袖,无一不在表明他手部的完好无损。
“假的吧……”马克喃喃道。
男人——也就是阮小七朝白玉堂比了个手势,“没问题!”然后,他手心里被塞进了一个纸包。
“这是什么?闻着味儿有点古怪。”
“药饼儿。”
“我知道是药,这是什么药?做什么用的?”
阮小七极其惊奇地发现,白五爷罕见地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蒙汗药,我从一群拍花子的身上搜出来的。”那声音真是再轻也没有了,“你试着贴在凤雏的泥丸宫上,看它们会不会变得愣愣柯柯。若是有用,你带回来就不用担心挣扎了。”
陷空岛白义士豪雄一生,哪里用过这般鬼蜮伎俩,怪不得羞成灯笼。
阮小七本就是匪类,不在乎用三教九流的玩意儿,一听到有这等好东西,喜上眉梢,“你怎地不早告诉我!”快快乐乐地将药饼儿塞进衣服里边,由火鼠裘护着,不怕被岩浆烧毁。
那火鼠裘被林稚水磨薄了一小部分,用来当纱布,薄而透气,正适合蒙住脸面,通过朦胧的纱来注视前方。做过试验,火焰依然没法突破火鼠纱,如今告知了阮小七此事,他放心地罩住脸上皮肤,在众人惊呼下,一个猛子扎进岩浆中。
“游得好快!”有选手惊叹,“他就像是一尾鱼。”
马克激动得一把抓住了女同伴的手,牙根几乎被咬烂了,“怎么会这么快!这火湖上可没有休息的地方,我就不信了,他能一口气游到湖中心!”
他的同伴小小痛呼一声,觉得自己手腕都要被捏碎了。然而马克全神贯注盯着此刻在他眼中大出风头的阮小七,根本没注意到同伴的窘态。
然后,他听到了小白脸的声音,“喂!”
马克扬起头看向白玉堂,“干嘛!”自以为像是威风凛凛的大老虎。
白玉堂“唰”地抖开纸扇,姿态潇洒飘逸,“你不放手吗?”俊雅的公子脸上含笑,“你同伴手快要断了。”
“要你提醒?”马克粗声粗气,手却动作极轻地松开,还帮同伴拢了拢袖子。女子并没有管马克别扭的道歉,瞧着白玉堂俊秀的脸,水润的眸子流出了羞意,“谢谢……”看到白玉堂扇子上有字,不由得念了出来:“傲笑江湖,风流天下我一人?”
*
白玉堂在岸上耍帅,阮小七在岩浆里吭哧吭哧地游,五十里虽然远,对于他来说,不是做不到。
别人却不清楚这事儿。
外界,观看他们这一序号梦境的观众们和亲友交头接耳。
“这可是五十里的岩浆,他不会中途力竭吧?”
“太傲慢了,这万一沉下去,谁能去把他捞上来?岂不是要脱掉那身衣服自尽,离开梦境?”
“听说二号梦境有一个小姑娘就很不错,知道梦里除了凤凰一族,还有不少种族,其中就有人族后。直接找上凤凰,展示了自己神乎其技的箭术,当上了凤凰一族的守卫,虽然还只能在外围行走,可迟早能接近岩浆——这才是认认真真动脑的做法。”
“还有十五号梦境,那个叫寇渔的小子,另辟蹊径,已经在磨刀,准备去外面找妖族了。”
“啊?跟妖有什么关系?”
“说是准备擒住鸟妖,从上空飞过去。”
“那还是这两个梦境有意思,咱们换序号吧。”
“也好,这个梦境里,不是呆的,就是傻的,还有有勇无谋的,没甚看头。”
“等等!快看,他们这运气也太差了吧!凤凰守卫巡逻过来了!”
有了变化,想要换台的人登时就不困了,“也不知道会有几个参赛者被逐出梦境。”
梦境中,随着成年凤凰的逼近,天色瞬间红若旺火,而岩浆边的众人,脸色随之黑如锅底。
“躲!”话音未落,叮咛其他人的那个人,已经蹿进了岩浆附近的梧桐林里,施展手段藏了起来。
其余人亦是各自找好了地方,接下来就听天由命,祈祷凤凰不会答应他们了。
和马克一道的女子正要钻进马克写出来的空心石头里,见到白玉堂还站在原地不动,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公子,你快躲起来!”
白玉堂摇了摇扇子,含笑:“不用,你躲吧。”
马克低声:“装模作样。”见着凤凰快来了,把同伴硬拉进去,合上石门,祈祷着凤凰快些离开,石头里的空气可不多。
就在这时,他的耳膜一疼,听到了外界划破天际的一声长鸣。
“何方宵小,乱闯我族禁地!”
如同流星火雨撕开天空,数只凤凰带着一身浓郁的火气,蓦地拉近了将近千米的距离,出现在白玉堂面前。
第136章 湖底憋气
凤凰即将过来时, 阮小七还没彻底游出岸上人的视线,他深呼吸一口气潜进岩浆后,没多久, 就听见了那凤凰响亮的问话。心里忍不住腹诽:谁啊?脑子这么不灵光,居然没躲起来。
他怕凤凰听觉灵敏, 也不敢偷偷往前游,沉在岩浆中, 一动不动, 便连胸膛也没了起伏。
又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一阵乐声。
阮小七分不出吹得算不算仙音,他只知道这乐声徐徐流淌, 舒服得他想要眯起眼睛,躺在这儿一动不动地享受律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