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玛丽苏眼珠子还是七彩的呢,比我的薄荷绿高大上多了,谢谢。
(童磨:在?为什么又迫害我?)
(义勇:我已经说累了。)
百合子在一边看出了我的愠怒,善解人意的她上前一步,用穿着华丽洋装的身子为我挡住了巡警的目光,然后优雅地抬起右臂,以扇微微掩唇,温柔却不失条理地对巡警说:
“这位先生是救助了我和我的丈夫的人,还请您不要对他做出这样失礼的行为。”
巡警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小警察,与这样一看就是大家族出身的人物是没有多少交谈的底气的,除了阿谀奉承,也没说过更多的话了。
他们一听到百合子这样半是礼貌半是警告的话,哪里还敢多问,当即就连连道歉,自动退下了。
斯波纯一稍一缓过劲儿来,就走回妻子身侧。他宣誓主权般地挽住了她的手臂,百合子表面上顺从,可眼神里仍然有着闪烁的不情愿。
丝毫没有察觉到妻子情绪的斯波纯一环顾一周,行人见状,纷纷散开。他转而看向我:“我的妻子帮助了您,这样算起来,我们也两清了……”
“……您说是吗?”
如果他和百合子是HE线,我大概真的也就是致歉后离去。
可显然,已经破罐子破摔的百合子并不愿意。
她现在完全不欲理会斯波纯一在想什么,也不在乎他会不会难受,反正她自己畅快了就行,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她在世间的最后一个亲人也没了。
她甜蜜地笑起来,好像真的与眼前的男人万般情深义重。
她睁大了茶褐色的眼睛,望了眼自己的丈夫,接着又把视线转投到我身上:“难得能遇到这么有缘的人,正好我们要去用餐,不如您就与我们一同前往吧,可好?”
我从她的眼睛中看出了几许恳求。
还能怎么办,如果蝶毒是个男性向游戏,我大概就要视而不见了,可偏生这是我才玩过的乙女游戏,我实在是没法对曾经见证过第一视角的百合子说不。
何况我现在的确是有恃无恐,不仅知道剧情,也不怕斯波纯一真的会对我做什么。
于是我无视了斯波纯一不善的眼神,甚至还假惺惺地添了句:“如果您的丈夫也同意的话?”
斯波纯一能说什么?能说不吗?
百合子看着他。
他只得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是我的荣幸。”
他们预订的餐厅离这里不过五十米远,要不了多久就走到了位置。
那是一家非常高雅的餐厅,侍应生甚至都是外国人,说着流利的日语,来接待客人的时候也没有多问,对我的异于常人的外貌也像是没有看到,只是礼貌地询问我需不需要拿外套。
我今天没有穿裁员大会那一身(太晦气了所以不),而是选择了一身正常的西装三件套加黑色风衣,虽说不是多么高档,至少不会让人乍一看以为我有36D。
鬼灭之刃的动漫是我一集一集地追的,当时看的人没那么多,魇梦刚出场的时候大家还在疑惑他的性别问题,因为实在是长得雌雄莫辩,加上声音也奇奇怪怪的,甚至还有看起来是大胸的轮廓……
我摸过,真没有。
可以确认就是集英社的锅。
入座后,斯波纯一作为丈夫,先和我客套了几句,接着就问起我的名字:“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您贵姓?先前因为小小的风波耽搁了,现下不说我的夫人,我也是好奇的很呢。毕竟世间同名同姓的人不知几许,声音相似到恍若一人的却没有多少。”
“更别提我们还有这样的缘分相遇。”
我早就猜出,此人不满我打乱了他和妻子的二人世界,又被一个生前就与不喜他的大舅子声音类似的人给信手甩了出去,他的心中肯定憋了一肚子气,落座以后绝对要挤兑我。
好在我也从穿越的震惊中稍微缓过劲来了,虽说没有具体的说法,但瞎编出一套说辞绝对是够格了。
反正他不信也得信,就算斯波纯一去查,也照样查不出我是谁。
鬼居无定所,除了对实力有着充分自信的,所过之处,知晓身份的无一不杀,反正都是面包人,迟早是进到肚子的一盘美餐。连藤袭山上的手鬼都已经活了几十年,从幕府还在的江户走到了大正,魇梦这样的下弦鬼月,活的时间只长不短,就算是有坟也早就烂光了。
日本直到现代都没有身份证,魇梦现在在人类用的身份,也不过是他随手捏造出来的名字而已。至于职业,我想他应该是不会像平凡的上班族一样假装成普通人老老实实工作的,毕竟在没有生活需求压力以后,咸鱼是必然趋势。(勤勤恳恳亲力亲为屑老板不算)
我几乎能够想象出魇梦的想法。
交不上房租?
催烦了,连房东一起吃。
“在下樱庭……步梦。”我缓缓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这是魇梦散乱在房子里的物件上写的名字,房东也是以“樱庭”称呼我,可见这就是魇梦的假名了。
斯波纯一瞥了一眼正在和侍者讨论菜单的百合子:“我要一份***和****,再帮我上一份****的*****”他像是有意为难我一样:“您呢?”
我端起手边的冰镇柠檬水,喝了一口,微微蹙眉:“……我不需要呢。”
不就是欺负我看不懂法语菜单吗?虽然我确实对人类的食物没有了食欲,但我不介意用这个来坑一把斯波纯一。
谁叫你要挤兑我。
我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声腔发出的音自然有所压低:“我自幼就不喜欢西洋的食物,还请您见笑了。”
百合子瞳孔一颤,哥哥……
【——我就不去宴会了。你知道的,我从不喜欢那些西洋菜。】
哥哥的声音就好像还倒映在耳畔,他是那样的栩栩如生,就连花魁也会爱上的俊美面容上流连着的是暖月般的光辉,黑白分明的眼底里是脉脉捉摸不透的烟云朦胧。
他烟青色的身形如最是纤细柳条儿一般,似靠非靠地半倚在门边,软言婉拒了自己的请求。
百合子眨眨眼,努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把眼底泛起的酸意扇走。
真的是太像了……
仅仅是为了追求这一分相像,她也忍不住对眼前的青年抱有一定的善意。
见到她脸上的表情,我就知道我成功了。
这是心理上的“移情”作用。
我要的就是她将对哥哥的愧疚与善意转移到我身上,哪怕只有千分之一,也足以让我借她的态势做一些事情。
我知道这是在利用她,可我为了苟下去真的无所畏惧。
我不想被轻易当做弃子,哪怕我的彩虹屁技术没有修炼到魇梦的水平,也可以因为一时的有用,保住我的狗命。
无论是何种方式,我并不想死。
在并不能确保我死后就会回到本体的情况下,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太想终结生命。
果然,百合子忍不住把我当做了“哥哥”一部分的替代品。
她开始不自觉地维护我:“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给您点吧?毕竟也不好让您看着我们。”
我点头。
斯波纯一的眼神逐渐核善。
我心中偷笑,玩过你所有线路的我,肯定是比百合子还了解你的,什么小时候的黑历史我不知道?
斯波纯一果然不打算轻易放过我:“不知道您在哪里高就?百合子与您一见如故,既然如此,我这个做丈夫的也好照拂一二。”
照拂不一定,看我笑话是肯定的。
“哎呀哎呀,我的工作可是非常特殊的,没法被照拂呢。”
我阴柔低沉地笑了:“我的工作是……”
“造梦师。”
第5章
没错!这就是我的真实意图哒!
——一切都是为了交房租。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连鬼在大城市都买不起房子,就连我们的顶头Boss,也只能在东京街头当别的富婆的小白脸,或者做出一些假装别人家的继子什么的孤儿怨行为。
所以我为了交房租出卖自己的血鬼术有什么不对吗?
又不是谁都能像童教主一样有家族产业,开局一双七彩美瞳,从圣子变教主只需要等爹妈互杀就行。
毕竟我是炮灰嘛,总是要付出比重要角色更多的努力才能获得物质和精神上的财富的,这个道理我懂。
“您可曾听说过一个叫「姗姗来迟」的成语?”
我的脸被斑斓的灯光映照,一半在明,一半入暗,让人看不清神色。
「姗姗来迟,是有典故的。
这个成语来自清国,是一个一千多年前,叫做“汉”的王朝。
当时的皇帝有一位备受宠爱的夫人。她天生容貌极尽昳丽,能歌善舞,备通音律,是皇帝最为疼爱的女子。
她的哥哥也非常喜欢她,为她作了一首专门形容她美貌的曲子: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这段词我是用中文说的,不管斯波纯一听不听得懂,反正百合子听得懂就行了。
她是华族,子爵家的女儿,放在古代就是大名家的姬君。若想要看懂古书、欣赏和歌俳句,就必然要学习汉语。
但斯波纯一不同。
他的出身都不能用平平二字形容,完全可以说是低贱。
斯波纯一的母亲是八王子花街的妓女,父亲则是个不知名的嫖客,就算在现代也是被人看不起的存在。
现在虽然因为生意上的缘故,粗通一些外语,但若论欣赏诗词,他听得懂就就有鬼了。
所以,百合子的哥哥会看不起他,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这对夫妻的身份差得压根不是一点点,这中间简直就是塞了个马里亚纳海沟。
共同语言少,加上他们现在实际上的夫妻关系并不好,两个人又都不是敢想敢说、心直口快的类型,为他们本就不好的关系上雪上加霜
斯波纯一更奇怪,别说是沟通了,他连百合子喜欢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在不断地追逐小时候见到的那个漂亮纯真的小公主,丝毫没有了解妻子真实的内心世界。
他一天天地送她些奢侈品,殊不知,百合子实际上是一个生活上很质朴的女孩,喜欢干净自然有趣的东西,而非是什么华服珠宝。
随后,在我说到李夫人的哥哥李延年的时候,百合子被勾起了兴趣。
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去,原本放在桌下的手也放在了桌上,白色手套上的珍珠反着莹润的光。
“这位夫人的兄长也是艺术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