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没有声音,祢豆子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但我知道,她不会。
就当鳞泷左近次话音刚落,装着祢豆子的小小箱子里就发出了撞击木板的轻声。木箱的开关被从里之外打开,萝莉版祢豆子从里面钻了出来。
柱们发出了一片惊呼,我都能听到不死川实弥的“果然如此”了。
祢豆子站了起来,咬着竹筒的秀丽少女慢慢在障子门后显现出了身形。她下意识地双手摸上门板,似乎要推开门的样子——
外面传来一片咔擦咔擦的抽刀声,估计下一个动作就是扎豆子了。
我觉得义勇现在肯定面瘫极了。
我也懒得躲躲藏藏,直接把障子门全部打开,露出了我的模样。
祢豆子有点开心地“唔”了一声,蹲下来,捧住了我的脸,捏了捏。
所有柱都被她的举动给惊呆了,或者说刚才虽然有柱看到了我,见过我本人的也有半数,但怕是谁都没想到,我就在门后旁听。
我被祢豆子捏着脸,略微口齿不清地说:“炭唔郎……早就跟你说了让你妹儿去唔那儿……你不听,你看他们……根本不接受你……”
祢豆子捏了几把,终于放开了对我的脸的制裁。
“你到底是谁?!”
不死川实弥绿色的日轮刀都已经拔出来了,此时又惊又怒:“你和鬼是什么关系!”
我早就已经设想好了这一切,毕竟掉马这种事不如一次性掉个干净,拖拖拉拉的反而麻烦无穷无尽。
可能不死川实弥也没想到吧,毕竟之前久川悠希也来过鬼杀队,加上我又能在太阳下随意溜达,虽然说速度如鬼般迅猛,但是按照这个世界串通一堆综漫片场的设定来说,就算是虎子都跑的比我快,凭啥说我快?
“前十二鬼月,下弦鬼一,魇梦。”
我微微昂起头:“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就是除去鬼舞辻无惨。如果按照你们自己的路来,不接受来自鬼这里的帮助,那么杀掉鬼王,永远是你们的一场春秋大梦!”
我说的真的是实话。
就算是原著里,没有珠世,蝴蝶忍根本不可能靠自己在无限城决战前,就制作出能够重伤童磨的毒素,以及给无惨套上和日呼互为辅助的毒性buff的。
我摸了摸祢豆子的脑袋,从原地站了起来,走到了被阳光微微照拂的屋檐下。
我朝产屋敷耀哉颔首致意,然后就看向了曾经带刀上我家硬核寄刀片的蝴蝶忍:“您好,好久不见。”
蝴蝶忍虽然眼中闪耀着不耐与愤怒,但还是假装很礼貌地与我致意:“您好……樱庭老师。”
我懒得去管她的不开心究竟来自何方了,毕竟我们的身份在这里,祢豆子也好我也好,本来就不是能和他们友善共处的身份。
炼狱杏寿郎比昨天看起来好一点,但是还是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我。
至于从未谋面蛇柱伊黑小芭内、音柱宇髄天元、岩柱悲鸣屿行冥,他们看我的眼神更是毫不掩饰的敌意。更别提现在正处在暴走边缘的不死川实弥,他可能已经下弦鬼一这个排行刻进DNA里了。
我开门见山地对她说:“你看完了《蝴蝶》的连载吗?”
蝴蝶忍一愣,随机眼光如炬般地削向了我!
她秀美的脸色一下子就沉重了许多,就好像意识到我要说什么了一样。
“那个里面的反派,邪教教主的原型……”
我跪坐下来,与她的的眼睛对视上:“你也不用给我寄刀片了,我可以直接告诉你。”
“他的原型是一个,上弦鬼月。”
“他有一头白橡色的半长发,以及如同蝶翼般七彩斑斓的双眼,特别到他一露面,你绝对能够一眼认出他。”
我继续在蝴蝶忍颤抖的视线中说道:“那是一个手持莲华金属折扇、使冰系血鬼术的食人鬼。”
“他的实力,深不可测。”
“甚至以非鬼王之身,曾经制造出后来与他同为上弦鬼月的上弦鬼……”
我微微抿唇笑了。
“你瞧,如果我不告诉你们,你为这条消息,可能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甚至,还要搭上别人。”
第105章
蝴蝶忍仰头望着我,眼眶中盈满了满腔恨意与愤怒。
她忍不住咬紧了牙关,我甚至能够听到她因攥紧了日轮刀,而发出的金属碰撞声。
“他……”
她憋了好半天,这才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了下一句话:“……他是谁?!”
我学着原作里主公的样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蝴蝶忍仿佛泄空了全身力气一般,垂下了握紧刀剑的手臂。
知道所有剧情的我,当然知道虫柱蝴蝶忍在姐姐花柱蝴蝶香奈惠死后,不仅开始模仿姐姐生前的性格与行为,就连穿衣打扮上也向姐姐靠拢。
她的人生信条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为姐姐报仇。
所以为此,她会不惜一切代价。
拥有强烈自毁倾向的蝴蝶忍果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如果可以为姐姐报仇,我死,没有关系!”
“是的,你死没有关系。”我说:“但相应的,你会害死别人。”
已经看过了《蝴蝶》结局的蝴蝶忍忽然抬起头,一向平静的语调都要维持不住了。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就像,小蝶那样吗?”
——
小蝶因为报仇,与昧柳相识。
如果不是为了报仇,她原本一辈子都不会来到那个教主身边。
但命运让她们迅速地相遇,又迅速地如同砸向天边的流星一样,仅仅是瞬息的灿烂与湮灭,最后尸体被山野间的枝叶所覆盖,落满了厚雪般的蝴蝶。
最后的故事,也不过是在乡野小路上的茶棚,被旅人口述传颂罢了。
是的,蝴蝶忍就像她。
举个例子吧,因为从小的悲惨命运,被香奈惠收养的梨花落香奈乎小妹妹就是典型的讨好型人格。
就像关系好的女孩子会结伴去上厕所一样,事事都要一模一样。两个姐姐做什么,怎么样能更获得他们的认可与满意,就成了香奈乎的人生准则。
香奈乎会下意识地去模仿两个姐姐的行为:姐姐杀鬼,她也杀鬼;姐姐死了,她也报仇;姐姐拥有强烈的自毁倾向,她也会模仿。即使事还有转机,她也会下意识选择那个最为壮烈的决定,去燃烧自己的生命,模仿姐姐的行动模式来杀鬼。
如果蝴蝶忍能够像香奈惠一样用最大的细心与关爱,去包容并化解香奈乎这种不正确的情感也就罢了,可问题是,蝴蝶忍并不是温柔的性格。
相反来说,她其实挺暴躁的。
好多人说蝴蝶忍温柔,其实还是不了解她。
这一切,不过是她用名为“姐姐”的假面掩饰住了真实的自我罢了。只要你仔细体会,就能感觉到蝴蝶忍看似温柔的外表下,藏住的究竟是怎样汹涌的浪潮。
我原本还不能相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香奈乎没有心愿,也不会自己做决定,她所依赖的,只有手里那枚小小的一円硬币,那个甚至可以将当初濒死的她买下来的硬币。
于是在结局的时候,她沿着姐姐走过的痕迹,奔向了黎明前的黑暗。
这就是被蝴蝶忍影响得最厉害的孩子。
我看向蝴蝶忍,把话说的直白清晰:“所以说啊,有一条牺牲与代价最小的路可以走,你们真的不愿意吗?”
“这么多年下来,你们怕是连鬼舞辻无惨的面都没见过吧?”
我看向仍半跪在原地的几个柱,表情不仅没有半丝恼火,甚至显得极为无害:“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不接受与我和祢豆子这样的存在进行友好合作。”
“甚至连炭治郎祖传的日之呼吸,你们也可以不必知道。毕竟,无私地教给鬼杀队呼吸法的杰出剑士,是被鬼杀队众人,像驱赶一条狗一样赶走的。”
我看向茫然抬头的炭治郎,显然,他也被这段说辞给震惊到浑身僵硬。
可能在真实情况里,缘一没有这么惨,但是就鳄鱼描述的故事来说,这个场面不是不可能出现的。
什么:「就这样,前日柱缘一,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悄然离去了。他来的时候没有什么行囊,走的时候也只带走了几件常穿的衣服,与一向携带于身侧的日轮刀。」
简直泪目极了!
脑补一下就有一种英雄末路的悲壮了。
这可真是我最讨厌的剧情。
祢豆子就像是察觉到了我阴晴不定的心情,她轻轻慢慢走到了我的身边,娴熟地像一条腰挂一样,软软地抱住了我。
下一刻,她的脸就沐浴在了金色的阳光之下。
没有一点灰飞烟灭的迹象。
祢豆子舒服地“唔”了一声,蜜粉色的眼睛像猫儿一般惬意地眯了起来,蹭了蹭我被太阳晒热的小裙子。我摸顺势了摸祢豆子柔软的头发,上面散发着最寻常的那种香皂的味道,廉价,但是却极度让人舒适,看来炭治郎把妹妹照顾的很好。
“她不是鬼吗?”
宇髄天元一时诧异,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简直就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然她干嘛要待在箱子里?不早就应该出来吗?”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可以晒太阳?又要背叛鬼王?”
伊黑小芭内屈起苍白的手指,指向我:“你是谁?”
他的话里话外充满了极度的不信任之感,简直让我差点就怒拆CP。
很好,这可是你逼我的!
我毫不留情,直接把大招当平A:“你很喜欢蜜璃酱?”
请把你怼蛇恋CP粉的勇气用在告白上,而不是拿来欺负可怜弱小又无助的我和灶门兄妹,谢谢!
不要让我被虐到喷泪了!你个胆小鬼!
伊黑小芭内一听这话,大清早的瞬间破防,他被绷带蒙住的苍白俊脸上如火烧火燎般烧的通红,几乎连舌头都捋不直了:“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不是很明显了吗?”
我说完此话,不管已经大脑宕机的伊黑小芭内,对产屋敷耀哉说:“产屋敷先生,您可以考虑一下我对炭治郎这件事的提议,关于在他在鬼杀队训练期间,把妹妹放在我那里代为照顾的说法。我曾经是鬼,没有人比我更懂怎么照顾一个可爱的鬼。”
我说的极为严肃,可产屋敷耀哉却微微笑了:“我觉得这是有道理的。只不过,您能确保祢豆子能够不吃人类吗?这关乎到炭治郎能否继续在鬼杀队继续待下去的问题。”
“这样的说法不仅是出于以防万一的考虑,而且也关乎到这些柱级的孩子们,能否真心实意地接纳这对兄妹。”他说。
“那总不能让风柱先生对祢豆子身上开几刀吧?”
我说:“你们是不是总觉得鬼可以瞬间愈合伤口,真的好厉害?但是,被刺伤,我们也会流血,也会感到不输人类的痛苦。祢豆子从没吃过人类,她的伤口愈合能力较之常鬼要慢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