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书中建皇朝 第100章

季盛彦走上奉天殿的台阶开始,每一步都有鼓乐之声附和,随着他走完台阶坐到龙椅之上,鼓乐声停,宣表官开始宣读即位诏书,等诏书宣读完毕,文武百官齐齐跪地,开始行三叩九拜大礼。

奉天殿外旌旗猎猎,鼓乐之声再起,晴朗的天空划过一道霞光,皇宫似乎蒙上了一层金纱。

林禹州抬头,禁锢他的封印徒然解开,这个世界的天道放开了对他的钳制,他转眼看向季盛彦,发现他也一样。

第69章 红楼梦一场(75)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那新皇登基肯定也要三把火,就在朝臣们等着季盛彦烧起第一把火, 将所有叛贼杀干净时, 新皇的第一次大朝也来临了。

与嘉隆帝时的“盛世太平”不同, 季盛彦的大朝要严厉的多, 歌功颂德这种事情不需要有,他在前一天就将大朝会需要讨论的事情公布下去,让参加朝会的官员提前做好准备,知道大朝会要讲述什么。

朝臣们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朝会,有些别扭,但更多的是惊奇, 因为大家发现有了主要议题之后, 朝会变得言之有物起来。

陈敏春以前是三皇子党, 在季盛彦登基之后表现的最为活跃, 他积极争取成为庆盛帝的心腹之臣。庆盛是季盛彦的年号,他继位后就将嘉隆帝的年号废除了。

林禹州站在队伍末, 他的品级不高, 按照规定, 只有大朝会的时候,他才有资格进宫面圣, 虽然很不以为然,但也得按规矩来不是?陈敏春的声音并不高昂, 但是封印解除后, 林禹州的听力变的异常灵敏, 就算站在最后,也能将陈敏春的话听入耳中。

这陈老头也是狠,将他话中的之乎者也去掉,总结起来就是一个意思,秋狩所有涉案人员除皇室外,十族以内全部诛杀。

陈敏春话说一半,很多官员都露出了于心不忍的表情,但是他们也没有站出来反对,毕竟叛国,谋逆,刺杀皇上都是诛九族的大罪,如此重罪,将九族扩到十族,也无可厚非。

待陈敏春将自己的观点陈述完之后,得到了很多朝臣的支持,这些人大多数以前跟大皇子或者三皇子走的近,如今都要积极表忠心。

季盛彦坐在龙椅上听着朝臣们议论,他一句话都没说,等高品级的官员发表完意见之后,他挥了挥手,卢升荣端着一个托盘子出来,上面放了好几道圣旨。

朝臣们这才知道季盛彦压根不准备听他们的意见,他早就做好了决定。

卢升荣将托盘递到身后小太监手上,双手捧起第一道圣旨,打开它宣读起来。

季盛彦的第一把火,将朝臣们烧的目瞪口呆。

第一道旨意责令刑部并大理寺审理秋狩涉案者,收集其罪证,按照律法裁决,调查与涉案者有血缘关系的人,有罪者收押,无罪者释放,通过涉案者推荐而得官职者,停职审核,通过涉案者用不法手段谋取官职者,立即撤职,按律处罚。

这一道圣旨向朝臣传递了一个讯息,此次秋狩事件不诛连,这也是新皇给予他们的提示,皇上要废除连坐制。

群臣中起了小小讨论声,季盛彦瞥了这些人一眼,窸窸窣窣的声音立即消失。

卢升荣适时地宣读了第二道旨意。

这一道旨意引起了朝臣们的喧哗,因为季盛彦撤翰林院改秘书处,设秘书长,同时翰林院现存人员均要进行考核,优胜者留秘书处,合格者分流到其他部门,不合格者退太学或国子监。这旨意一下,让翰林院很多尸位素餐的老油条变了脸色,有人想要反对,但又惧怕于季盛彦的威势,不敢吭声。

季朝的官制有一条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规矩,撤翰林院当然会遭到很多清贵文人的阻挠,但是在这种特殊时期,大家都按捺住了心绪,静待事态发展。

林禹州耳边传来好几位同僚相互辩驳的声音,他此时觉得秋狩上发生的事情也挺好的,关了太多人,即将要杀好多人,这让季盛彦的威慑力提升了很多,至少目前他的旨意没有人敢明面上反对。

第三道旨意相较于前两道要平凡的多,但对某些官员来说也更致命,季盛彦责令户部理账,将历年来的官员欠款整理出来,他没有说接下来要做什么,但其意思很明白,就是暗示那些欠钱的人,账得还了。

至于最后一道旨意,跟工部有关,很多朝臣还不知道工部的变化,所以对这道旨意不明就里,都准备待大朝过后去询问林如海。

林禹州算了算时间,感觉朝会即将结束了,其实季盛彦那里还有一道旨意没发,是跟军制改革有关的,不过现在边境军正与鞑靼交锋,军制改革还不是时候,饭得一口一口吃。

大朝过后,林禹州跟着同僚们返回翰林院,他不经意间看见好几位翰林院的老官员跟御史台的人凑到了一起。

“禹州。”刘居凑到林禹州身边,在他耳边低声问道:“真要撤翰林院吗?秘书处又是个什么意思?考核考什么?”

“秘书处跟翰林院的职能有部分重合,不过它不需要你修书撰典了。”林禹州大致给刘居讲解了一下秘书处的意思,李肃庆和王峦也凑了过来听他说。

“秒啊,这秘书处的职能可比翰林院还要高啊。”刘居拍了拍手,压低声音说道:“我得好好温习一下功课,争取留在秘书处,等陛下将秘书处的职能公布之后,这些人都不得疯?这些同僚全是我等的对手。”

林禹州挑了挑眉,没提醒刘居他们,这一次翰林院考核,考的可不是四书五经,没点儿真本事,是留不下来的,起码皇帝的秘书得会算账不是?

回到翰林院后,林禹州喊住刘居问他陈卓远的事儿,这位探花郞好歹跟自己同科,什么时候死的他都没注意,更别说吊唁了。

刘居将林禹州拉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里,露出了一副八卦嘴脸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们从晋城返回京城时,陈卓远已经快不行了,听说他发现自己的夫人跟三皇子偷情,被三皇子的手下揍了一顿,之后就郁郁寡欢一病不起了。”

说到这儿,刘居将声音压得更低:“他死时脸呈青灰色,像是中毒,他的夫人被关了起来,据说她还怀孕了,不知道是谁的儿子。”

林禹州恍然,难怪陈敏春一副恨不得食季琮肉的架势,他子嗣不丰,唯一的儿子还病弱,他一直将陈卓远当做亲生儿子培养,如今侄子被害死了,他怎么甘心?可这位怀孕的夫人也很棘手,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没人知道,留还是不留也无从定论。

八卦完这些事,林禹州便回到了自己的岗位,翰林院一天没撤,他就得修一天的书。可还没等他坐定,卢升荣来宣,说是皇上召见。

林禹州明显感觉同僚们看他的眼神变的,刘居还露出了“你个蓝颜祸水”的表情来。

没理会刘居,林禹州跟着卢升荣朝御书房走去,他发现卢升荣对自己的态度更加恭敬了,有时候这恭敬的态度甚至超过了对季盛彦的。

御书房里除了季盛彦之外,季庚和季昭也在,他们似乎在讨论什么事情。

都是熟人,而且季庚和季昭也知道林禹州和季盛彦之间的关系,见他没向季盛彦行礼,也赶忙推拒了他的行礼,季庚更是笑道:“嫂子,不用这么客气的。”

季盛彦勾了勾嘴角,觉得这个弟弟可以有。

林禹州扯了扯嘴角,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季庚是皮痒了。

“说正事。”林禹州没有当别人面跟季盛彦调情的习惯,他将放在御桌上的资料拿起来,翻看几页之后看向季昭:“户部的账册已经整理出来了?”

季昭点头,季盛彦曾经让他拟写解决户部问题的举措,他那时就将户部的账款理清了,这中间又发生了很多事情,他没来得及汇报。

季盛彦看了季昭一下,将桌子上另一份资料递给林禹州:“这是他的计划,你看看。”

林禹州快速翻看起来,看完之后,他皱起了眉,季昭这份计划很简单,就是强要,不还欠款者,按照欠款数额给予不同级别的处罚,最严重的莫过于抄家。

林禹州摇头,从桌案上抽出一张白纸,按照季昭提供的账册,画出一副分析图出来,画完之后,他指着分析图问道:“看出什么了吗?”

季庚也凑了过来,他瞄了两眼,回答:“官越大,借的钱越多,年限越久。”

“你呢?”林禹州看着季昭。

“京城的低阶官员也都有借款,他们的借款数额加起来已经超过了高阶官员的借款数量,可这说明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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