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跟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宫殿,林禹州心生感慨,因为宋版“紫金城”的建造,让大宋海外商贸更上一层楼。这座辉煌的建筑,一大半的钱财都是来自于海上贸易,这明眼能看见的利益,搅动了无数人的心。
季盛彦注意到林禹州的神色,他走过来问道:“怎么?”
“没事。”林禹州抬头望天:“紫金城的落日啊,见着真的了。”
季盛彦闻言挑眉道:“现实世界,你没去过故宫?”
“去过。”林禹州揉了揉鼻子:“横店的那个。”
季盛彦道:“等我们回归现实世界,我陪你去。”
林禹州笑了起来,他拉着季盛彦往养心殿的方向走:“现在说这些还早。赵桓已经娶妻,时间也差不多了,等年后我退位给了他,我们就能离开了。”
季盛彦任由林禹州拉着,他问道:“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这个世界跟红楼世界不同,林禹州是半路穿越的,大多时间都用来替赵佶填坑了,皇帝当得真是心力交瘁,现在局势改善,他巴不得赶紧离开。
跟红楼世界的季盛彦一样,林禹州把退位的日子选在元宵节。他不顾朝臣挽留,没有丝毫留念地将皇位给了赵桓。
赵桓被朝臣们簇拥着坐上皇位时,心中涌起的不是高兴而是惶恐。这个位置的原主人,他名义上的父皇,是大宋最伟大的皇帝。他在位十年,推行新政,平复国乱,收复燕云,灭夏收金,甚至连辽国的灭亡也是他暗中布的局……他将大宋变成了当世第一的帝国,这样的功绩,他能守住吗?
听着朝臣们高呼“万岁”的声音,赵桓的思绪已经跑远,太上皇退位之后,便和前宰执携手闯江湖去了,如今也不知他们到哪儿了……
离开之前,林禹州和季盛彦想再看一看这个世界。天道放开了限制,他俩总算能腾云驾雾了,坐在云头看大宋江山,别有一番感受。
其实他们身上的功德早在金国归顺大宋的时候就满了,毕竟那是改变一朝国运的功德。可惜功德虽然满了,但是赵桓还不行,就算有季盛彦的魔鬼训练,他离成为明君也还差点火候。为了这点儿火候,林禹州和季盛彦又多留了五年。
林禹州两人飞到东京城上空。就算迁都了,东京依旧是大宋最繁华的城市,街道上的人摩肩接踵,商旅往来络绎不绝。
两人选好落脚点,直接飞落在外城的一处僻巷中。穿过僻巷,刚好看见揭阳岭鱼馆。鱼馆依旧是客如云来,可惜十年时间一晃而过,顾大嫂的两鬓增加了些许华发,好在她精神不错。
老远林禹州就听见有客人问道:“老板娘不准备去京城开一家鱼馆?”
顾大嫂合上账本,站在柜台内笑道:“家里的两个兄弟会过去,我就不去了。”
那客人高兴道:“如此也好,等我去京城做生意了,还能吃到你家的鱼。”
“那就多谢各位赏脸光顾了。”顾大嫂将客人送到门口,抬眼看见携手站在店门口的林禹州和季盛彦。她愣了一下,刚准备喊官家,却想起这位如今是太上皇了,最年轻的太上皇。
“两位老爷,五楼有包间,老妇带二位上去?”
老……爷?林禹州嘴角微抽,这还真是个略显年纪的称呼。
还是那个老包间,进去之后,季盛彦就让顾大嫂忙去了,他和林禹州坐在窗前。
林禹州看着汴河,发现它跟十年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河道拓宽了许多,还用水泥抹了两侧,码头扩大了数倍有余,上面出现了大型卸货的机器和类似集装箱的方形物件。码头的搬运工人同样增多了,除了大宋人,还出现了很多其他肤色的人种。
季盛彦也注意到这个现象,他推测道:“他们是跟着远洋商船来的。”
林禹州算了算时间:“这个时间点,欧洲正处于漫长而黑暗的中世纪,这些人是跟着大宋的商队逃过来的吧?”
季盛彦同意林禹州的猜想,他拿起茶壶为林禹州倒了一杯水。
包间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林禹州端着茶杯的手停顿了一下。
“鲁大哥,多年未见,风采依旧。”
“李俊兄弟,你壮了不少,也黑了不少啊。”
“海上风大,晒的。”
“……”
林禹州看向季盛彦:“鲁智深和李俊?”
季盛彦点头。
林禹州道:“没想到他们会出现在这里。军政改革之后,原禁军的教头和都教头都分到了各个军区,他们也是多年没见了吧?”
季盛彦不置可否。
随着时间推移,包间外来了越来越多的人,直到未时三刻,林禹州听到了燕青的声音:“李俊兄弟,人都来齐了吧?”
李俊回答道:“再等等,还有两位。”
武松的声音传来:“谁啊?谁还没来?”
林禹州心底一动,他看向季盛彦:“你安排的?”
季盛彦问他:“走之前,不想见见他们?”
林禹州嘴角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下去,季盛彦处处考虑到自己,这感觉真不错,他喝了一口水,道:“你安排好了,我当然听你的。”
季盛彦起身,推开了包间的门。
鲁智深,燕青,武松,花荣,史进,李俊,杨志……这些原著角色加入禁军之后,命运完全改变了,他们不再是搅天搅地的混世魔星,他们是大宋的□□柱石,是百姓的守护神。
顾大嫂带着伙计端上酒菜,林禹州免去了众人的行礼,他们一起举杯喝酒,一起回忆着过去,畅想着未来,无关身份地位,全是知己兄弟。
这场宴席从未时持续到亥时,等所有人都喝晕了,林禹州和季盛彦才起身离开。
汴河码头,童成一直等在那里。“官家,相国,奴婢来送送你们。”
林禹州笑问道:“你的故事不是早就写完了吗?”
童成笑答:“他们的故事写完了,两位的故事还没有结局,奴婢来见证最后一幕。”
季盛彦问他:“最后一幕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