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禹州听到黑高个少年喊另外一人的名字,便猜到了他们是大唐那两位国公的儿子,他们嘴里的李婶婶恐怕就是大唐开国功臣李靖的妻子红拂女。
“程处弼,你到底在哪里看到那本书的?确定是李道长要找的那一本吗?”
“那还有假?不过李道长也说他需要的一味药引子就在山海妖荒里,可谁知道那地方在哪儿啊?说不得我们要去一趟海盟,去陌羽岛的拍卖会碰碰运气。”
“你是不想呆在家里,想出去玩了吧?”
“……”
两个少年在店里吵吵闹闹,林禹州抬手,一本《山海妖物志》飞到了他的手中,他拿着书走到少年身后:“你们是在找这本书吗?”
“谁?”黑个少年程处弼被林禹州吓了一跳,他一回头就看见一个长的很好看的青年将一本书递了过来,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一本。“呃,是这本书,请问你是?”眼前这位不仅长得好看,气质还很温和,程处弼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
林禹州笑道:“我姓林,名禹州,这家店是我的。”
“多谢林掌柜。”秦怀玉接过书籍之后,由衷地道着谢。
林禹州摇了摇手,邀请道:“不用客气,二位不若到二楼坐坐?”
程处弼和秦怀玉对视了一眼,他们跟着林禹州走上机巧阁二楼。
到二楼之后,他们才发现,这里有很多人,大部分人都是书生,他们有人在书案上看书,有的在抄书,不管在做什么,都很安静。
林禹州领着两人穿过二楼正厅,朝着一边的包厢走去,这里布置了隔音阵法,可以讲话。
秦怀玉一看见地面刻画的阵法,眼睛就亮了,他蹲在地上感叹道:“这阵法真精巧。”
林禹州颇为惊讶,他低头问道:“秦公子懂阵法?”
程处弼大大咧咧地说道:“他啊,就是个书呆子,因为太沉迷阵法了,被儒宗那些迂腐的文人骂,最后还被除名了。”
秦怀玉耳朵发红,他瞪了程处弼一眼,从地上爬了起来后向林禹州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只是感觉自己的‘道’跟儒宗的‘道’不同,才离开儒宗的。”
林禹州点头表示理解,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修道之人更注重这个,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便是这个道理。
林禹州请两个少年坐下,季盛彦端了三杯茶水进来,他收敛了身上的气息,倒也没吓着这两个孩子。
程处弼捧着杯子喝了一口,喝完瞪大了眼睛:“这是仙饮吗?”
林禹州笑道:“这只是用山泉水泡的茶。”嗯,昆仑池的水也算山泉水吧?
秦怀玉见程处弼表现的那么夸张,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这一口便让他精神巨震。在儒宗待过几年,作为一个修道之人,他太了解这杯茶水的意义了,他隐晦地打量了一眼林禹州和季盛彦,暗自猜测他们的身份和意图。
林禹州道出了目的:“秦公子不用多想,我只是好奇二位寻《山海妖物志》有何用。”
程处弼沉迷于喝茶不可自拔,秦怀玉叹息一声,他只能道:“有一长辈生了病,认识的道长说《山海妖物志》中记载了一种灵药可做药引之用。”
林禹州看出秦怀玉的戒心,他也不在意。这两人还是孩子,知道的事情终归不多,他只需跟他们打好关系,通过他们观察大唐朝堂的局势便可。
在机巧阁坐了一会儿,喝完茶,程处弼就拉着秦怀玉带着那本书匆匆茫茫地走了。
林禹州双手抱胸,对季盛彦说道:“程处弼是程咬金的儿子。秦怀玉,他爹是秦琼。”
季盛彦给林禹州的茶杯添水,将杯子递到他手边后,问道:“很在意他们?”
“倒也不是。”林禹州撑着额头,笑道:“只是活太长了,再看人族的朝代更迭总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就像是天道轮回,因缘宿命。”
季盛彦挑了挑眉,活太长的弊端,总感觉生命不值钱了。
晃晃悠悠又半年,林禹州两人开的这家店,风靡了长安城。底下两层开放式书店,给家境贫寒的读书人一个很好的安静学习之所,备受长安百姓称赞。而随着时间推移,很多人也知道了楼上四层的用处。
三楼药材馆,售卖各种民贵药材甚至还有仙药。四楼珍奇馆,售卖各种奇珍,都是很罕见的宝物。五楼海盟馆,售卖的是妖族物产以及海盟制作的各种机关巧物,类似海螺电话,海盟灯具等等。最上面的那层最神秘,据说上面陈列了很多灵器,甚至连仙器都有。
要想去二楼以上的楼层,需要有机巧阁发放的令牌,不同令牌对应不同等级,能上的楼层也不一样,目前机巧阁发出去的令牌很少,只有几个大宗派的亲传弟子才有。程处弼和秦怀玉因为得林禹州眼缘,也蹭了两块,他们顿时就成了长安纨绔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机巧阁正常运转之后,林禹州和季盛彦去了一趟祭赛国。他们发现祭赛国的宝物果然失窃了,再联想到万圣龙王父女的行事,便推测出万圣龙王的目的。
知道后林禹州也没其他动作,只将这个事情告知了小红鱼,同时让小红鱼和九头虫暂时不要对他们动手,毕竟这也是玄奘取经的劫难,要是搞没了,说不定会冒出个更棘手的劫难来。
搞清楚祭赛国的事情,林禹州两人就回了长安,此时正直人族中秋,长安城异常热闹。
大部分读书人过节时都会给自己放个假,如此机巧阁便安静很多,也是因为这样,倒是多了很多女子来看书。
唐太宗是个很出色的皇帝,在他治下,大唐一扫前隋颓势,百姓日子过的越来越好,也越来越自信,大唐女子比其他朝代的女子洒脱得多。
“掌柜的,我们要去三楼。”
林禹州坐在柜台后的靠椅上看书,他听见声音抬头一看,发现问话的是一个长相明丽的少女。她穿着淡青色衫裙,头上插着金丝步摇,丹凤眼,尖下巴,高挺的鼻子,嘴唇很薄,看起来脾气不怎么好。
林禹州温和地解释:“上三楼需要令牌。”
少女皱眉:“我若是没有令牌呢?”
林禹州摊手:“那就去不了。”
“你!”那少女就要发火,被身后个子稍矮的女子拉住了:“妹妹,不可无礼。”
季盛彦听到柜台处传来的说话声,他掀开门帘走到林禹州身边,冷声问道:“怎么了?”
林禹州还没回答,就发现刚才还跟他呛声的少女红了脸,还偷偷地打量季盛彦。他心底顿时就冒起了酸泡泡,很不爽地对季盛彦说道:“我要喝你泡的茶。”
季盛彦太了解林禹州了,他含着笑意退了出去。
林禹州脸上的笑容已经没有了,他平淡地瞥了一眼柜台前两人,拿起书本继续看起来。
“啪!”少女一巴掌排在柜台上,瞪着眼睛道:“你这人……呜呜……”
林禹州打了一个响指,少女说不出话来也动不了了。少女身后的女子顿时一惊,她走上前对林禹州说道:“林掌故,还请原谅小妹无礼之举,我在此替她向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