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皱眉,发现郭嘉和荀彧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他气得蹬了一下脚,“我让你们看她们手头边放的东西,那是篮子里是花吧?”
听到陆逊的解释,诸葛亮他们将目光都转移到对面茶楼。
诸葛亮不大确定:“五颜六色的,是花吧?”
孙权猜测着:“这些话花是准备等瑜哥他们游街的时候散吗?”
听到周瑜这个名字,诸葛亮暗自咬了咬牙,他转头发现司马懿也是同样表情,哥哥们都输给了周瑜,作为弟弟,他俩又同病相怜了。
小荀适个头矮,他挪了把椅子过来,可能是眼睛好,他不仅看见了篮子里的花,还看见了花旁边的果子,他好奇的问道:“那些果子是用来吃的还是散的?”
陆逊扯了扯嘴角,道:“果子不叫散,那叫砸。”
孙权语气惊恐:“什么仇什么怨?要用果子砸人?”
郭嘉伸手拍了一下孙权和陆逊的脑袋,“想什么呢?底下的羽林卫是摆设吗?”为了防止有人乘机破坏游街,高顺带着特种营排查了街道的每个角落,每个隐秘点,高顺都安排了人把守。
听了郭嘉的话,五个小朋友才放心,他们将注意力再次转移到街道之上。
随着一声锣鼓响起,街道上传来喧闹之声,不远处,三甲游街的人马缓缓而来。
三匹白马并列而行,周瑜骑马走在正中间。
三甲游街的服是刘协设计的,他继承了林禹州的审美,状元服是绯色的儒衫,黑色滚边,束腰是红玉制成,外面再配以红色罩衣,看起来既精神又养眼。榜眼服和探花服跟状元服的区别在于颜色,榜眼服饰颜色稍淡,探花再次之。
三位面容极其出色,学识特别渊博的青年才俊走在大街上,会发生什么?眼前的情形告诉了众人,万人空巷,万众瞩目,百姓疯狂,甚至有美丽女郎承受不住“美貌攻击”,眩晕了过去。
面对这样火热的场景,周瑜三人却有些崩溃。他们头上落满花瓣,身上亦如此,沉浸在花香之中太久,鼻子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想着接下来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顿时觉得暗无天日起来。
游街人马从眼前过的时候,郭嘉和荀彧一左一右靠在窗户边,他俩的眼中透着戏谑的光,显然对三位才子的遭遇特别“同情”。
郭嘉打开折扇,摇了两摇,笑道:“真是羡慕呢,被这么多美丽的女郎喜欢着。”
他话音才落,五个小学生给了他一个“噫”的眼神。
“嘶!”荀彧的气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大家将目光重新转到街面上时,刚好看见对面茶楼女郎君们散花的一幕。
她们的确没人用果子砸人,但是不知哪家的小姐估计太激动,将头上的发簪扔了下来,要不是鲁肃身手了得,帮周瑜挡住了,他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可就要遭殃了。
周瑜额头落下一滴冷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他感觉这条路真的很危险。
鲁肃是三人中遭到“袭击”最少的,他将发簪递给周瑜,问道“周兄,这簪子你要吗?”
周瑜盯着尖锐的发簪,摇了摇头,“此等凶器,瑜无福消受。”
诸葛瑾低头笑了一下,发间的花瓣飘落下来,他有些无奈,道:“突然羡慕起司马兄来了,他是二甲头名,跟我们差不多,却不用受这个罪。”
鲁肃夹了夹马腹,“我们是头一批,明年的科考,三甲游街或许就会换成有华盖的花车了。”
周瑜暗自叹气,只希望能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最好能立即结束这愉悦的折磨。
在外人看来,三人镇定自若地骑马前行,实际上,他仨精神特别集中,随时躲避着街道两边的“不明飞行物”。
街上的情形,诸葛亮他们自然瞧见了,孙权皱眉头道:“那发簪是谁扔的啊?这要是砸中了人眼睛,岂不是谋杀?”
陆逊摇头:“对方估计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这样尖锐的东西还是太危险了。”
荀彧注意到街面上人流移动,他道:“这样的事情在所难免,好在三人都无事。”
“今次发生了这种事,待到明年,游街会更严。”郭嘉收起折扇,带着自家小学生们坐回包间里,“他们算是为后来人‘探路’了。”
一根发簪还不至于让大家太过紧张,诸葛亮他们讨论几句便过了,郭嘉乘着他们吃糕点的时候,开口道:“不能白带你们出来一趟,今日的功课便是写一篇《观状元游街》可否?”
司马懿挑了一下眉:“先生,明日一早交吗?”
郭嘉没回答,转而看向荀彧,问道:“文若有功课布置吗?”
荀彧注意到孩子们略微紧张的心情,想起林禹州的话,天下就没有喜欢做功课的学生,同样天下就没有不喜欢布置功课的老师,他笑道:“自然是有的,唔……”他转头看了一下窗外,“就以刚才的发簪事件写一篇策论吧。”
听荀彧说完,郭嘉就到:“就两篇文章而已,明日可以交上来吧?”
诸葛亮他们会说不能吗?只有小荀适撇了撇嘴,“晚上不想写文章。”
谁能逼一个五岁小娃娃写文章?他跟在刘协身边,就是跟着玩的,郭嘉捏了捏荀适的脸:“回家问你爹,让他教你写。”
对于郭嘉坑荀攸的行为,荀彧不置可否,偶尔看侄子被坑,也挺好玩儿的。
第216章 三国建工忙(55)
白日里游街遇到的各种状况林禹州已经知晓, 自科举诞生之后,历朝历代都有自己的科举文化,游街时女子散花赠物也是常有的事, 周瑜的遭遇算是比较倒霉的一种。好在如今是大汉, 若是宋朝, 他恐怕不止遭遇“发簪”袭击,还得防着那些女郎的家人,否则很可能就被“榜下捉婿”。
虽然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林禹州的手却在奏折上镇定自若地写着“批”字,白日是传胪大典, 晚上还有恩荣宴,他需要在宴会开始之前将桌案上的公务处理完。
习惯了季盛彦在身边的日子,他咋一离开, 林禹州还真不适应,没人会在他口渴的时候为他添水, 也没人会帮他处理公务了, 一个人待在内书房办公, 十分无聊。
荀攸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内书房门口,他观察着林禹州的神色, 轻笑道:“将军是在担心军师吗?”
“公达啊, 进来吧。”林禹州合上奏折, 抬眼问道:“你没跟着奉孝去街上凑热闹?”
“上年纪了, 精神不济。”荀攸笑呵呵地走进内书房, 他坐到林禹州下首, 捋着胡须道:“等小儿科考那日, 在去吧。”
荀攸的两个儿子, 大儿子体弱, 做学问还成,指望他科考做官却是强人所难了,实在是心疾太过危险,便是养好了,也还有隐患在。荀攸口中的小儿,指的是荀适,不过荀适才五岁,离他参加科考,少说还要七八年。
游街之事,两人略聊了两句就停止了,荀攸将一份奏折放到林禹州跟前,“将军,这是半年以来朝廷的收支。甘陇行省的税收支撑了大半个朝廷的运转,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的确如此。”林禹州翻开奏折看了起来,如今大汉百废待兴,发展最好的就是由凉州变革而来的甘陇行省,但让一省托一国,短期还行,长久下去,那一省肯定会垮掉,“秋收即将开始,要先保障各地百姓的生活,再图其他。”
荀攸点头,“司隶在洛阳的带动下已然复苏,晋州行省和直隶行省也恢复良好,再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这两地就能做到自给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