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重启后的植物,还是这么霸道。
罗晴芝忍了忍,到底没忍住,想鲜明镜也就是个孩子,她顾忌那么多做什么,当即柳眉一竖,对一旁的佣人恨恨道:“你们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怎么可能整个温室的花全死了,你知道这是多少钱吗?!你们赔得起吗?!现在把监控调出来,要是我知道是谁……”
“林夫人,林钊少爷来电话了!”远远又跑来一个佣人,到近前听到这个说法,不由静若寒蝉。
“林钊?林钊这个时候来电话做什么?”罗晴芝噎了噎,有些心虚的问:“他说什么?”
佣人松了口气,才道:“林钊少爷说今天交通不好,让家里的车别出去,司机们从另外一条路过来了。”
“交通不好?”罗晴芝松了口气之余皱眉:“有多不好,冬冬上学都要迟到了,对了,冬冬起来了吗?”
等到上路,所有人才知道所谓交通不好,已经是林钊极为含蓄的说法了。林家的车从绿化带稀少的老城区穿过,远远看到外面新商业街的板油马路,三分之一都被一夜之间疯长的树根顶的支离破碎,另外三分之一则被过于茂盛的枝叶遮挡,看马路上仅剩下的高度,公交车恐怕已经彻底停运了。
林钊做事情极为细心,即便今天出趟门不容易,也照例把赵奇秋和双胞胎分两辆车送到学校。
最近一段日子都是这样,赵奇秋都有点怀疑,林钊好像不是在保护他,而是在保护双胞胎。不过林钊的做法也没错,毕竟今天马路都成了这个德性,要是再送双胞胎去医院,岂不是更麻烦?
赵奇秋想到这里,不自觉又露出了纯真的笑容。
嘴角还没放下,就感觉到脸上有点发烫,好像有人在用两百度的热视线盯着他,赵奇秋转过头,被迫跟他同一辆车的鲜明镜已经从窗外收回了若有所思的目光,转而道:“你很开心?”
赵奇秋一本正经的道:“好久没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了。”
“你好像也不意外?”鲜明镜早就发觉,赵奇秋无论是早上看到温室里那些枯死的植物,还是看到大街上混乱异常的景象,都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好像今天就和别的日子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
赵奇秋抬眉,两眼认真的道:“意外,我真没见过堵成这样的。”上辈子等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来天后了,外面世界别说翻天覆地,都来回翻了好几遍了。
鲜明镜没有挪开视线的意思,似乎在分辨他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说道:“你敷衍我?”
赵奇秋顿时一副你无理取闹的表情:“这有什么可敷衍的?”
“真的无所谓?”在看到昨晚、今天早上的这一切之后?鲜明镜道:“你不瞎吧?”
赵奇秋当下长长叹了口气,忧郁的说:“交通都这样了还不是得去上学,有什么区别吗?”
鲜明镜皱眉:“上学有什么,你学习吗?”
“……”他都有点忘了,大佬说话一直这么欠揍的吗?怪不得他们会打起来。
不过最终,赵奇秋还是多少表了个态:“无所谓就是无所谓,我从来不说假话。”
鲜明镜嗤笑一声,一个私生子,刚从外面接回来,从来不说假话,也能混到现在?
自动把这一句也当做假话,鲜明镜接下来的一路都没再开口,磨磨蹭蹭到了学校,赵奇秋昨晚就联系过的鲜家人已经等在了校门口,把课本和校服给鲜明镜送了过来
赵奇秋左看右看,还没进校门呢,就已经感觉出了那股热闹。恐怕严格如绿履,今天早上也没有那个闲工夫给学生扣分了。
因为是私立学校,校园的绿化和它的占地面积一样十分可观,更因为如此,学校里也算是遭了灾了,精心布置的林荫道、花园、人工湖、草坪等景观全部变得乱七八糟,被一夜间变得狂野的植被淹没,十年树龄的小树成了几百年的参天大树,还在疯长似的,一阵风一阵摇晃。
要说尚算完好的,也只有学校的室外田径场,400米塑胶跑道铺满橡胶颗粒,跑道里面是露天网球及篮球场,四周没有植物,所以算是幸免于难。
看到这幅场景,赵奇秋真是佩服,上辈子他入学的时候,学校里这些植物已经被原地重新规划,形成了新的绿化景观,打理的井井有条,当时不觉得什么,现在一看,效率简直叹为观止。
赵奇秋看着鲜明镜头也不回的走了,心里对今天早上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反过来说,就是他们现在还没冻上,最多冻上了一尺半,还有的救。
今天学校请假的人相当多,以至于赵奇秋中午在学生休息室,都没几个人跟他抢电视,不过调了调频道也是邪门,休息室里各个角落三台电视,渐渐都被调成了同一个台。
“欢迎大家关注新闻二十分……路面塌陷,谁将为豆腐渣工程买单?”
“有史以来首次出现的奇异天象,天文学专家大胆猜测昨夜事件与地外生物有关……”
“海京市城郊一夜之间出现一座大山,有关专家仍在观测中,疑似地壳运动……”
“植物攻击城市,我们是否经得住考验?”
三台电视渐渐成了一个声音,赵奇秋大咧咧坐在沙发上,看的津津有味。
现在还不是人手一部手机就能上网的时候,昨晚到现在的一切其实已经引起了民众恐慌,全球各地都在传播异象的消息,新闻为了缓解焦虑情绪,避重就轻的只是说问题在解决,到底给不出一个事情发生的原因。
到底也不能怪谁,毕竟现在全球最难的问题,不是数学猜想,不是人类战争,而是一个“发生了what”?
赵奇秋拿出刚从餐厅带出来的巧克力,别的也没有,撕开包装刚准备往嘴里放,沙发背后有人说:“好看吗?”
赵奇秋一抬头,心里不由一乐,鲜明镜破天荒出现在公共休息室里,怪不得他刚才就觉得周围比平时安静,而且鲜明镜早上刚跟他分开,中午就又来了,大佬真甜。
鲜明镜看着悠哉的赵奇秋,就是本能的觉得这个人很讨厌,肯定有什么古怪,比如今天请假的人这么多,他无意中听说,很多人是因为昨天淋了雨就晕倒了,自己也是如此,可这个赵奇秋,不仅没事,还反过来把他带到了林家?
赵奇秋暗示性的拍了拍身边的空处,正要狗腿的邀请鲜明镜过来坐,突然听到一个迟疑的声音:
“奇秋?”
赵奇秋一抬头,鲜明海拧着眉看着他和鲜明镜,显然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赵奇秋再看鲜明镜,后者目空一切的看着新闻,仿佛根本没听到鲜明海的声音。
这家伙,专挑这个时候跟自己说话,该不是故意的吧?
赵奇秋正在内心用真可爱来侮辱鲜明镜,突然听到站在落地窗前的女同学发出了惊呼:“倒了倒了,要倒了!啊!”
仿佛看到了什么危险的场景,她身边的另一个学生也叫了起来:“那边也要倒了,哎,小心!!”
落地窗前的动静渐渐吸引了休息室里的学生,赵奇秋也从善如流的站起身,很快看到了下面发生的事。
乍一看,完好无损的田径场并没有什么异样,但下面正在打篮球发泄多余精力的高中部学生就不这么想了。
一个场地中的两个篮球架,本应该是牢牢钉在地面的,此时竟然像纸糊的一样,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另外一个场地,带着篮筐的上半部分完全折断,当赵奇秋耳边听着惊呼声定睛的时候,又一个安装的好好的篮球架,就在众人的目光中突然拔地而起,在空中呼呼晃了两圈,才栽倒在地。田径场上的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连滚带爬的跑了。
楼上旁观着这一切的众人更是静悄悄,直到最先看到的女孩颤抖的问:“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有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