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奇秋抚摸着心脏部位,从床上爬了起来,拉出桌板,左右看看:“饭呢?”
李培清咬牙:“去洗脸刷€€€€刷牙!懒……懒……”
赵奇秋赶忙跳下去,用极快的速度冲进了卫生间,把门关上了。
真是的,他千叮咛万嘱咐林钊,不要把李培清弄过来,结果还是来了!自从李培清给他带饭,赵奇秋有时候会想,可能亲生母亲的关爱也就是这样,即便不是这样,那张絮絮叨叨的嘴也应该是相似的吧。
洗漱完,出门看到李培清在折腾一桌子的饭盒,分装好了准备拿走。
“干嘛去?”
李培清指了指隔壁,意思是给鲜明镜送过去。
估计也是林钊的吩咐,林钊这个大哥的话在李培清心里就是圣旨一样的存在。
结果李培清刚打开病房门,门外传进来一个人打电话的声音,赵奇秋余光还看到一个陌生又有点熟悉的背影,立即拉住了李培清。
“你,你干什……”
“别。”
李培清一下子安静下来,他顺着赵奇秋的视线往走廊里一看,明白了,小声道:“鲜准。”
赵奇秋惊奇的看了他一眼,李培清突然说话不结巴了,这难道就是金钱的力量?
来人可不就是鲜明镜的亲爹,正对着手机道:“我也快到医院了,你们中午吃什么?哦不用给我留,我吃过了……今天不忙,可以……”
听着听着,李培清奇怪的看了一眼赵奇秋,也觉得有点不对。赵奇秋这边无辜的摇头,表示不知道怎么肥四。
而鲜准的语气只是听起来平静,从他僵硬的肢体语言看,恐怕马上要气死了。
赵奇秋回到病床上打开饭盒,心想看来这渣爹对茹依这个后妈还抱有一丝希望,不然不会亲自来验证对方的谎言,尤其对鲜明镜也不是全然放弃的态度,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管还是得管的吧。
只要他这个当爸爸的心里还有鲜明镜就行,赵奇秋昨天的话算是给渣爹心里埋了一颗地雷,让他也警醒一点,不要每天配合那对母子折腾鲜明镜,让未来大佬转移转移注意力,专心干点别的事情。再说宅斗这种东西,赵奇秋玩的很六,但也怪麻烦的,光说演戏,鲜明镜就做不到他这样。
走廊里鲜准刚挂了电话,视线一抬就愣了愣。
赵奇秋余光一瞧兴奋了,抱着饭盒晃悠到门边快速看了一眼,果然是鲜明镜,最妙的是,医院护士人手不太够,所以此时鲜明镜手里正巧提着水壶,从开水房的方向走回来。
鲜明镜显然也看到了他爸,但父子俩隔空对视几秒,之后鲜明镜连停顿也没有,直接回了病房,嘭一声关上了门。
摔门的声音让李培清一缩脖子,赵奇秋用埋头扒饭来掩饰一无所知的笑容,就听外头鲜准立马骂起来:“没教养!”
但也就这一句,接下来鲜准又打了个电话,声音低了很多。
赵奇秋一边夹菜一边心想,唉,他最讨厌八卦的,但是这样的八卦总是往他耳朵里钻,绝对不是他使劲去听,真烦人!
“小高,给我找个人,我要装点东西,另外我问你……”
赵奇秋听的连连点头,看来鲜准经过一夜,也有了决断。豪门家庭,这个茹依也不见得是他的真爱,但儿子是他的儿子,俗话说人多势众,茹依母子怎么都是两个人。
鲜明镜是他的小儿子,虽然有意让鲜明海和弟弟读同年级,也掩盖不了鲜明镜人单力薄、没有亲妈的事实。
万一茹依在他背后对鲜明镜很不好,导致鲜明镜跟他这个亲爹和仇人一样,那就不是件小事了,涉及到家产,涉及到他这个一家之主被人利用,但凡有钱人,谁能装聋作哑?
鲜准耐心的等了好一会儿,终于,走廊里传来哒哒高跟鞋奔跑的声音,仿佛高跟鞋的主人很急一样,跑到一半没声儿了。
“怎么这么急啊?”鲜准眯起了眼睛。
“老公,亲爱的……”霍茹依整理了一下奔跑的有些凌乱的头发,用不安的口气道:“我今天早上有点不舒服,保姆也请假了,没想到你今天有时间啊,这不是偷懒被你发现了,这么凶干嘛?”
“我凶,我哪凶了?”鲜准盯着霍茹依上下打量:“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多穿点,上午去哪了啊?”
“还能去哪,在家呆着呢,”霍茹依道:“这不是中午准备给明镜送饭,不想做了,准备从外面买一点。”
“在家呆着呢?”鲜准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危险:“没去信达百货?准备买什么饭?饭呢?!”
霍茹依浑身一抖,鲜准彻底爆发了,压低声音吼道:“你还敢骗我?你不是说请了保姆二十四小时照顾明镜吗?你知道我工作忙,就把出了车祸的孩子一个人扔在医院不管?你当我是死的吗?!我就问问你,换成是明海,你还会这么干?是不是以为我永远不会知道?你跟我耍小聪明,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
这说话不带喘气的,果然还是霸总的味道,就像之前鲜宅偷听那次,鲜明镜渣爹针对起人来,内容简单粗暴:“花着我的钱,住着我的房子,你这些年是鲜家的女主人了,派头也出来了,要跟我背后搞鬼?”
“老公!”一个尖细的女声直接打断,当场哭了:“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花你的钱,住你的房子,不是因为我们是夫妻,我们还有明海吗?我怎么就搞鬼了?!”
“没搞鬼你心虚什么?”鲜准毫不客气的道:“你想清楚了,你当初答应的是,两个孩子一视同仁,一起教育,我现在怀疑,明镜打他哥哥,不听管教,两个孩子差距这么明显,都是有原因的!”
猛地吱嘎一声,赵奇秋听到鲜明镜的病房门打开了,接着鲜明镜讥讽的声音响起来:“请你们到人多的地方演戏,这周围没几个人,我怕你们施展不开。”
说着,哐的一声,门当着他们的面摔上了。
走廊里空气凝固了片刻,某个瞬间,鲜准怒吼道:“他小时候就不是这样的!!”
“噗€€€€咳!咳咳咳咳!”赵奇秋扔下筷子,捂住嘴咳嗽的惊天动地。
彼时又痛苦又快乐,简直是升天一样的感受,就在他以为自己因为嘲笑别人要呛死的时候,走廊又传来吱嘎一声,鲜明镜病房的门再次开了。
“你这个不孝子……你去哪?!”
脚步声不带停顿,赵奇秋泪眼朦胧中,看到鲜明镜阴沉的走进来,反手甩上门,站在了赵奇秋面前。
赵奇秋接过李培清递来的水杯喝了口水,才算活过来,职业假笑道:“你到我这来干什么?”
鲜明镜看着他许久,久到赵奇秋缓缓拉开毛毯准备躺下挺尸的时候,鲜明镜冷冷的道:“打牌!”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