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奇秋这时皱了皱眉头,目光落在睡得真的很熟的鲜明镜脸上,不由自主的凑过去仔细看了看。
鲜明镜成长的速度着实惊人,如今已经靠着那副顶级的灵根修炼起来,但今天,自己分明在门上下了障眼法,鲜明镜是怎么打开那扇门的,打开的时候,难道就没有觉察吗?
看着看着,赵奇秋又想,我都盯着你这么长时间了,你竟然还没醒,就这个警惕性,以后遛出去让师父我怎么做人?
走廊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赵奇秋竖着耳朵听了听对方和门口保安的对话,一回过头,正对上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睛。
鲜明镜不满的道:“你起来干什么?”
赵奇秋比他还不满:“我倒是想叫你给我端尿盆,但你睡得这么死,我只能起来了。”
“……”
外边来的正是警察,刘照喜被救护车抬走,这些警察看过了化学教室才过来,那里的场景的确“与众不同”,但最近遇到的诡异的事件太多,警察的神经都变粗了,问赵奇秋道:“她来找你都说了什么?”
赵奇秋如实相告,警察点点头,和他们预想的没有太大差别,总之刘照喜参与、组织赌博,有虐待儿童的前科,还拒捕出逃,现在回来还想搞绑架,性质十分恶劣。
其实刘照喜还和另外一个案子有关系,在四环外一片待拆小区,前两天有人报案,称那附近的味道最近一直非常难闻,带警犬上门后,在其中一间民房里发现了三具高度腐烂的尸体,人应该是同时死亡的,而且起码已经死了一个月,临死前,这三个人还都围坐在麻将桌前,面对着一个空了的座位。
警察很快就发现这里是一间私人赌场,除了这三具尸体,要说还有什么地方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就是在赌场深处的小房间里,有一个空着的神龛,当他们进门的时候,还能闻到浓郁的香火气。
之后走访,警方锁定了刘照喜。那附近的居民因为一些传言,都对赌场敬而远之,只有小区对面的便利店老板,说直到十来天前,刘照喜还不断出入小区,有时候待在里面整夜都不出来。
没人愿意想象刘照喜在里面干什么,但今天找到刘照喜时的情况,他们更加想不到。
唯一的解释是刘照喜精神失常,不然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强迫自己吃下好几箱、会直接撑死自己的东西?
“小同学,你知道教室里哪来的那么多方便面吗?”
赵奇秋神色露出些许茫然,突然有个声音插进来道:“各位警官,各位警官!不好意思打扰了,其实那些方便面……”
来的是个戴眼镜的男人,正是常常使用那间教室的化学老师,此时一脸尴尬的说道:“是我之前看教室里有很多空柜子,暂时放在里面的,原本准备发回老家,结果现在包裹不太好寄了……”
说话的间歇,化学老师冲赵奇秋点点头,仿佛真的有些羞于面对赵奇秋这个受害人,赵奇秋回以一笑。
原本警方还准备带赵奇秋回警局做笔录,这时候林钊赶来,以保护未成年人的名义直接回绝了。
一场风波来得快去的也快,赵奇秋跟在林钊身后离开,走到半途回头看去,鲜明镜就站在走廊的另一头,神色难辨的看着自己的方向,赵奇秋不由咽了口唾沫。
年轻的大佬总在生气怎么破?
今天难得林钊开车,赵奇秋刚一上车,林钊就俯过身来给他系好安全带,抬头的时候视线落在了赵奇秋脸上。
“恩€€€€怎么了?”
林钊转动方向盘走上车道,声音十分平静的问道:“有什么想要的?”
赵奇秋沉默许久,林钊又道:“想要的太多了?”
赵奇秋脸皮非常厚的点头,林钊面不改色的伸手过来打开副驾前的储物箱,里面有些杂物,林钊手指夹出一个小笔记本,又准备从西装口袋里取东西的时候,赵奇秋道:“不用了我有笔。”说着取下自己胸前口袋里的钢笔,笔尖落在了纸上。
停顿数秒,赵奇秋从上到下刷刷刷列出一整页,当赵奇秋翻页的时候,林钊老僧入定般的神色没变,当赵奇秋又一次翻页的时候,林钊长臂一伸,过来抢走了赵奇秋的钢笔和本子。
钢笔一入手,林钊才突然皱了皱眉头,看了赵奇秋一眼。
拿在手里写了这么长时间,这支笔竟然还是冰凉的,可见赵奇秋的手同样毫无温度。
这么一想,林钊翻看笔记本的速度就慢了很多。
“你能不能好好开车?”
赵奇秋默默的抓住了车窗上方的把手,现在总算知道林钊平时为什么不开车了,这车开的真是毫无顾忌,一会儿工夫已经超速了三次。
从头看到尾,林钊只说了一句:“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赵奇秋道:“手机可以不要,其他都得有。”
林钊道:“手机可以有,其他的我要考虑考虑。”
话虽这么说,但赵奇秋太了解林钊了,他没有直接拒绝,就说明这些东西已经十拿九稳。
接下来一路沉默,直到快下车的时候,林钊才又开口:“字写的太难看了。”
赵奇秋:“……”
……
刘照喜的事件并不是没有后遗症,被林钊强制在家休息一天后,赵奇秋一回到学校,只要他在的地方,四周窃窃私语的声音就没断过。
要是再过几年,他现在可能就等于上了热搜,初中部所有人都在谈论他,甚至高中部的人偶尔也有围观。
仅仅隔了一天,赵奇秋身上就多了好几个话题:“林家的私生子”、“养母是精神病人”、“校内被绑架”、“社会底层”、以及理所当然的,那天刘照喜吃泡面吃到休克的事情也在疯传。
有一些是上辈子经历过的,赵奇秋根本无所谓,但一听到刘照喜和方便面几个字,他就感觉到一阵的舒心。
“赵奇秋,赵奇秋!”
赵奇秋正在卷子上奋笔疾书,写着写着抬起头,一个硬邦邦的纸团擦着他的鼻尖飞过。
“你姑姑以前就那样吗?”
“精神病发病是不是很可怕啊?”
“喂!”
讲台上的魏巍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谁再说些跟课堂无关的事情,把整本书抄一遍!今天我们……”
教室门突然被敲响,魏巍说到一半停了下来,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校长,魏巍点头哈腰说了几句,很快,带进来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