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予以我的善意,我都会珍重保护,我不会忘记那个老人被分尸的样子,我也不会原谅费佳。”
“我只觉得钟塔侍从太蠢了,居然没看清他的真面目,被他跑了!”
身为一个接受了正统魔术教育的魔术师,赤松流是相信有神明存在的。
不说他穿越这档子事,单说圣杯战争里的召唤英灵,亦或者他召唤出来的教团首领哈桑,无不向他证明了神明的存在。
按照时钟塔的教科书记载,在大源魔力还未消退的神代,神灵降临到人世是常有的事,不能因为这段历史太过遥远甚至已经被埋葬了,就否认神灵的存在。
甚至传说魔术师毕生追求的根源,就在世界的另一面中。
在魔术师的概念里,世界是分为里外两侧的,普通人居住在外侧,神代的幻想种和神灵退守世界的里侧,不再插手人类的发展。
赤松流相信神明存在,他在西伯利亚遇到的不死者东乡田九郎也是相信世间有神的。
作为一个喝了恶魔馈赠的大万能药、从而成为不死者的炼金术师,东乡田九郎怎么可能不相信神明?
如果说神明不存在,那恶魔怎么冒出来的?
结果他们俩信奉神明存在的人,碰到了一个想要证明神明存在,却总是变相证明了只有魔鬼在人间的费奥多尔。
“他不相信很正常,我觉得你肯定也不信。”
赤松流对太宰治说:“毕竟这种事比较唯心,每个人都有信和不信的自由。”
太宰治笑吟吟地看着赤松流,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以前也是不信的,但现在稍微有点信了。
也许是他天天自杀想死,神明看不过眼,就将赤松流塞了过来呢?
能在大千世界中遇到这么一个人,对他这个异类和怪物来说,难道不是神明的眷顾吗?
赤松流冷笑道:“但这不是他煽动流民的理由,若非那个老人庇护,偷偷分了食物给我和费佳,我们俩菜鸡早死了。”
当时赤松流七岁,费奥多尔大一些,快十岁。
但俩人的生活都太烂了,身材削瘦,底子很差,营养不良,与其说是孩子,不如说是骨瘦如柴的肉鸡。
对,在可怕的冰原上,人饿极了什么都吃,两个小孩子被魁梧的汉子抓去烤成肉鸡吃掉,也是常有的事。
“在极致的恶中我看到了善良的光,但费佳熄灭了这缕光,还说这就是人类的罪恶,于是我就让他亲身体验了一下背刺的滋味。”
来啊,互相伤害啊,谁怕谁!
事后赤松流返回那片松针林,本想为东乡田九郎立个木牌,等将来有机会了再来祭拜。
——那时他还不知道东乡田九郎是不死者。
结果那个老人,名为东乡田九郎的不死者再一次出现在木牌旁,对赤松流伸出了手。
“走吧,天亮了,我们该出发了。”
赤松流当时惊呆了。
东乡田九郎说:“我本想看看那小子要做什么,后来变成想知道你要做什么。”
老人发现自己养了一个白眼狼,不由得担心另一个孩子,于是他复活后找了过去。
可万万没想到,他看到最后才发现,这俩小子都是狼灭,就他自己最单纯。
赤松流喃喃地说:“……您不恨费佳吗?”
东乡田九郎伸手摸了摸赤松流的小脑袋,他说:“因为这就是人类。”
“有他那样的孩子,也有你这样的孩子。”
“谢谢你想要为我报仇的心,孩子,走吧,我们的旅途还很长,冬天的西伯利亚太冷了。”
赤松流听到这句话时,内心如热水一样沸腾。
是啊,有费奥多尔那样的人,也有东乡田九郎这样的人,这就是人类,这就是他所背负的一切。
他抱着东乡田九郎哭的竭嘶底里、稀里哗啦,本来有些偏移的天平再一次达到了平衡。
那些萦绕在脑海中的低语变得浅薄了很多,他终于全面压制住了此世之恶。
这是留存于他心底的光,明亮耀眼。
赤松流没有对太宰说东乡田九郎复活的这部分。
他只说那个老人死了,自己背刺费奥多尔为老人报仇。
“之后我就一路流浪,来到横滨,碰到了兄长。”
赤松流指着桌子上的资料说:“最初我的确叫柯瑞派因,不过现在嘛,你想用也可以。”
他含蓄地暗示太宰治,这是个公共马甲。
太宰治倒是没在意这个,他只是用悠长的语气说:“原来如此,所以你曾对我说,在绝望里只能看到绝望。”
“我大概明白要怎么和魔人先生合作了。”
太宰治通过这个故事,基本上摸清了费奥尔多的性格,他笑眯眯地问赤松流另一件事:“五千亿怎么回事?”
赤松流耸肩:“森先生想让港黑再进一步,若是用常规方法估计要耗费很多年,这次机会正合适,可以一起处理掉很多问题,反正试一次失败了也没关系。”
主要是欧洲异能局、魏尔伦和人工异能的事正好可以给异能特务科带来威胁,趁机拿到异能许可证的可能性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