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抱着手臂面露挑剔的太宰正在碎碎念:“我这边才觉得麻烦啊,明明只是个小矮子为什么腿会长得那么长?垫了这么多层海绵还是很奇怪,还有头上的假发和脸上的易容,明明我的手艺完美无缺,结果成品完全不对劲,看起来就像个小丑……”
“喂!”中也不满地冲他吼道。
“啊对不如这样,”太宰假装没听懂中也的抗议,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什么一样,脸上露出一抹恶劣的微笑,阴恻恻地盯着中也的腿道,“为了伪装更接近还是砍掉一截吧。”
“给我适可而止啊混蛋!”中也忍无可忍,一个高踢腿踹向太宰满是坏水的脑袋。
少年的体术登峰造极,哪怕现在满身累赘,也丝毫不影响这道攻击的干净利落。
不过他的攻击早就被太宰预料到,狡诈的少年提前仰了下身,便刚好擦着鼻尖躲了过去。
一击不中,中也瞪了太宰一眼,转身去看镜子,皱着眉嫌弃道:“什么完美无缺,这易容技术烂到家了,喂太宰,你不会让我就这么直接过去吧?上船之前就会被拦下来。”
太宰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但不愿意在对方面前承认,只能悻悻地扭过头小声说了句“小矮子就是不识货。”
顿了顿,太宰抬步走到中也面前,抬手抓住他的手臂,中也忍了忍,没推开他。
太宰三两下将厚厚的海绵扒下去,露出袖子下一截白皙的手腕,中也不像太宰那么瘦,因此薄薄一层肌肉紧实地覆盖在好看的腕骨上,显得匀称有力。
任谁也想不到这只无论怎么看都属于人类的手里藏着能随便打穿墙壁的恐怖力量。
太宰拨了拨系在中也手腕上的黑色丝带€€€€根据中也描述,封印在他体内的怪物已经安静了不少,但以防万一还是没有摘掉,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靛青色雾气刚升起来,中也眉头一皱便想阻止,但被太宰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想说的话就咽了回去。
雾属性的死气之炎被源源不断地输送进丝带当中,一开始火苗像遇到湿透的被褥,刺啦冒出点白烟就没了动静,但是随着输入的火焰越来越多,发带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与此同时,中也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奇形怪状的丑胖子一点点向那位前田社长靠拢,稀奇地睁大了眼睛。
发带纯黑底色染上丝丝深蓝,乍看上去并不显眼,但仔细观察可以分辨出精致的云雾图案€€€€
但是转眼那些深蓝色就变了形状,云雾被打散重组,勾勒出一只萌哒哒软趴趴的蛞蝓,看起来竟十足得活灵活现……
中也看够了镜子,不经意低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气得当场想把这一天不找事不舒服的家伙一脚踹开,结果他还没动,就见太宰的身体晃晃悠悠地向旁边软软栽倒。
中也下意识抬手架住他的胳膊把人扶住,但下一秒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拉住的是最讨厌的太宰,顿时想把人丢到一边。
但是看了眼太宰惨白的脸色,中也犹豫了一下,认命地把人拎到了床上。
然后他站在床边,咬牙切齿地看向手腕上的丝带,准确说是看着丝带上那只耀武扬威的蛞蝓,只觉得脑门腾腾直跳。
“太宰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打一顿解决不了!”
仿佛在睡梦里听到中也的叫骂,太宰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嘴角却不易察觉地翘了翘。
他不想对中也解释如何在拥有部分人间失格能力的发带上烙下火焰印记€€€€因为太宰不能长时间使用死气之炎,只能想办法延长幻术时常,并且不会影响人间失格继续工作。
就是副作用有点难说出口。
……或者说,他其实就是为了这个副作用,所以才放任前田了通风报信,好顺势处理掉他找借口把中也喊过来。
否则太宰本可以做到滴水不漏,在谈判的时候彻底打消前田背叛的念头。
但是这样一来就是自找麻烦,毕竟他这次去找那个杀手是去送死,如果成功的话这个后手根本没用,带上小矮子却很可能会破坏他的计划,
€€€€可他就是忽然想这么做,这个突发奇想太古怪,连太宰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产生这个念头。所以他在前田面前没有多说什么,是有点听天由命的意思,任由一个叛徒帮他做出了选择。
如果被那只凤梨知道了,肯定要笑上整整一天€€€€因为太宰治这个家伙,自负到傲慢,哪怕在某些方面胆小如鼠,也是因为伪装成人类的怪物不相信自己有能力爱什么人,而且深深明白所追求的东西终究会化为泡影,所以总是不愿意采取行动。
但他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东西,一旦做出决定就谁也无法更改,更不可能将与某人的缘分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所谓“天命”之上。
太宰偏偏这么做了。
€€€€这不是越陷越深了吗?
明明只是想哄骗一只式神,怎么会变成这样?
。
“大哥,怎么样了?”
伏特加紧张地看着琴酒放下手机,带着几分期待问道。
“啊,贝尔摩德说她那边一切顺利,‘本部’的东西和成员转移大半€€€€”伏特加脸上刚露出喜色,就听琴酒阴沉地压低声音骂道,“那女人太自大了,这么大的动作黑麦威士忌不可能察觉不到,那家伙可是连我也不得不提起精神应对的宿敌!”
伏特加心脏一下子高高提了起来,情绪有些慌乱:“那我们该怎么办?”
“计划不变,我们去参加宴会。”琴酒神情冷峻地收起手机。
他的声音冻得硬邦邦毫无人情味,话里尽显冷酷:“朗姆已经赶回去接应资料,至于贝尔摩德,那女人如果因为自己的愚蠢被抓完全是她活该,聪明的话就自我了断,否则我会亲自找过去解决她。”
虽然这么做的可能不大,贝尔摩德深受那位先生信任,不管是地位还是自主权都很高,甚至隐隐在琴酒之上,就算琴酒是组织最强的杀手,也没有资格制裁她。
而且琴酒说是这么说,其实还是比较相信贝尔摩德,这个心思不定的女人自诩“秘密主义者”,和组织成员关系不好,谁都没有摸清过她的底细,但平时显露的冰山一角就足够令人惊叹。
就是划水的本事了得,保命的才能一流,让琴酒颇为不齿。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正面交锋,只凭谋略手段,贝尔摩德和雷对上胜负难分,输了也有办法逃出来,再加上对面的计划暴露,组织明显占着上风。
只要组织没有蒙受损失,琴酒懒得理会她所谓“小小的消遣”。
伏特加倒是没有对琴酒的话质疑,只是有点奇怪并不应该出现的某个人名:“朗姆?他不是被异能特务科发现异常,为了隐藏身份不得不留在海关配合调查吗?”
“那件事早就解决了,”琴酒不耐烦地说,“他不想过来,所以找借口拖延时间。”
对这个仅次于那位先生之下的二把手,琴酒实在生不出多少敬意,甚至因为对方的骚操作,时不时气得想杀人,那家伙在他这里拉的仇恨,比贝尔摩德还高。
不过朗姆对组织的忠诚倒是无可置疑。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有几个来着?我尽力,日更的基础上隔日加更,应该很快可以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