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我聪明吗?”琉星有点苦恼, “我是不是不够聪明啊?”
“为什么这么说?”烛台切帮琉星系腰带时, 顺手将孩子揽到怀里坐着。
琉星沮丧地回答:“歌仙问我的问题……我都答不上来……我……我也许是个小笨蛋……神明大人会不会嫌弃笨蛋呀?”
烛台切差点没忍住笑, 清了清嗓子:“歌仙的问题我也答不上来, 我是小笨蛋吗?”
琉星立即摇头,“烛台切不是小笨蛋!”
“谢谢您的夸奖。”烛台切忍不住揉了揉琉星的头发,“所以您也不是小笨蛋。”
琉星连忙去推烛台切的手:“不,不摸,要乱的!”
以往都是烛台切提醒琉星注意仪表,难得今天他自己在意起了发型。
琉星认真跟烛台切解释:“在神明大人面前不能失礼,今天不摸头!”他想了想,有些耐不住寂寞, “但是可以牵手呀!抱抱也好的!”
今天后脑上的小揪揪是烛台切给扎的,兔尾巴一般又短又圆,琉星宝贝的不得了。
烛台切果然抱了抱琉星:“那咱们就牵手。”
最后衣服穿好了,琉星对着帽子泛起了愁。
“我今天要不要带帽子呀?”他问烛台切,“会不会弄乱尾巴呀?”他说的尾巴,自然就是指他的小揪揪。
“您自己拿主意吧。”
琉星又想给神明大人留个好印象,又不想被神明大人看见眼睛,纠结了一会,奶声奶气地叹息:“唉,真是愁死我了!”
最后琉星没带帽子,因为烛台切许诺,到了祭典,会给他买个漂亮的狐狸面具。
琉星被烛台切牵着,从房间走到天井,一路上遇到不少穿着浴衣的付丧神,纷纷跟他打招呼。
但还有很多人没在场。
“有些人申请了摊位,得先做好准备,而且一窝蜂似地一起涌进去,会给其他人造成麻烦,所以分组进入。”烛台切不放心地给琉星的怀里塞了个小包裹,“祭典上一定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但万一,”说到这,烛台切露出很无奈的表情:“仅仅只是万一,如果您和我走散了,就请让附近的大人把您送去儿童走失中心,嗯?”
琉星愣愣地“嗯”了一声,紧张的小脸泛白,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听没听进去。
“……那就走吧。”烛台切抱着琉星,按下了手中的时空转换装置。
烟花大会是万屋一年一度最盛大的活动之一。
大部分审神者都会带着自家的付丧神凑这个热闹,可一条街根本装不下那么多人,也不知道时之政府是使用了什么方法,这条长街只在今天拓宽了好几倍。小摊被排成好几列招呼过往的客人,虽然还是摩肩擦踵,拥挤不堪,但好歹不至于出现踩踏事故。
道路两侧密密麻麻挂着漂亮的彩色风铃,风铃下面还坠着时政的旗帜,为了让人看得更清楚,上面的图案用得是荧光涂料,风一吹便轻轻碰撞发出极为动听的声音。然而这悦耳的声音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为它被嘈杂的人声淹没,变得平淡无奇。
人实在太多了。
万屋的大门是个神社的鸟居,琉星此刻就被烛台切抱着站在鸟居下,脑袋死命往烛台切怀里钻,看起来是被吓懵了,连说话都磕磕巴巴:“不……走……我们走……走!”
看来是被一眼望不尽的人群,和一直排到了他视线范围外的摊贩推车吓得够呛。
“好好,我们这就走……”烛台切轻轻拍着琉星的背脊,小心翼翼地不与周围的人有身体接触,慢吞吞地往万屋街道里面走。
入口人最多,往里走,渐渐地多出了些可供琉星喘息的空间。
空气里也多出了食物的香味。
咸香的章鱼烧,甜腻的巧克力香蕉,带有水果清新的苹果糖……各种琉星熟悉或陌生的食物香气,然而琉星却死活不愿意抬头。
“……您看,那边有好多狐之助呢。”烛台切轻声说。
琉星闻言,抱紧了烛台切的脖子,小心翼翼地露出一双眼睛。
那是路边搭建的一个小舞台,底下围着一大群短刀,台上竟然是一群狐之助像模像样地穿着付丧神的衣服,演起了小剧场。
狐之助们各有不同,花色、斑纹、声音都不一样,一大群聚在一起演着看似严肃的滑稽剧,把琉星惊得连害怕都忘记了,“好多……狐之助哦!”
他顿了顿,又更加震惊地说:“好多……五虎退哦!”
“嗯……”烛台切苦笑,“也是理所当然呢。”
舞台下围着的短刀里,五虎退至少有五六振,乱藤四郎和前田藤四郎也有不少,还有两振药研藤四郎在旁边等着弟弟们看完表演。
琉星看得两眼发直,再顾不上人多,扒着烛台切的肩膀,直起身子四周打量:“好多……好多烛台切!还有……还多歌仙,陆奥守哦!”
烛台切光忠不是稀有刀,基本上人手一振,自然入目所及到处都是他自己——歌仙兼定和陆奥守吉行当然也一样。
甚至,他们作为初始刀候选,比烛台切光忠的数量还要更多。
“啊哈哈哈……”烛台切不知道怎么给孩子解释神明分灵的概念,“是呢……好多的……我啊。”
然而琉星并不需要解释。
神明大人,能分身当然是很正常的事情!以前神明大人都没有分身过,才是很奇怪的事情!
这下人再多琉星都不觉得害怕了,相反兴奋的不行,两眼放光,激动地说:“烛台切的法术!好厉害!好多!好多烛台切!”
烛台切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
琉星左顾右盼,最后指着狐之助们的小剧场:“要看!”
烛台切抱着琉星走过去,离近了,才听见狐之助们在舞台上演的居然是火烧本能寺。
刚好演到大结局,扮演织田信长的狐之助,要用药研藤四郎切腹了。
底下的五虎退纷纷开始吸鼻子:“药研哥当时一定非常痛苦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