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双手都激动地颤抖起来。作为地产商,他有钱是有钱,但终究是靠炒地这个暴利的手段异军突起的,在底蕴上还是和目前接触的其他合作伙伴差一层。有时候谈生意、宴会时,他时常被合作商炫耀,家中的藏酒如何难得,没有身份和认可,一般人根本买不到这样的陈酿。
这不就是在嘲讽他有钱没底蕴么!
现在,反击的机会就在眼前,他果断地加入拍卖行列:“60万美金!”
尼古:“??”不服!他不服!他之前想买串项链送给暗恋对象父亲都不乐意给钱的,却愿意在一瓶酒上砸这么多钱!哼,酒比儿媳妇还重要,可恶的大人们!
尼古憋了会气,心里的火越烧越旺,听着越窜越高、高到开始离谱的价格,他这股叛逆劲儿啊,又蹿上来了,压都压不住,在这么多人面前,他猛地站了起来:“凭什么就信了,你说是百年的佳酿,空口无凭!”
小孩还没过变声期呢,声音一高就有些尖利,在拍卖声中十分清晰,会场一下安静下来。
稻草人楞了一下,往后台一看,但他林就在边上冲他打手势。
稻草人说了句稍等,转到后台:“院长。”
但他林跟稻草人说:“随意挑一瓶开了。”
“不好吧院长!”稻草人好不乐意啊,那小屁孩闹场之前,他正拍的那瓶白葡萄酒,都已经拍出一个非常令人震惊的高价了:“咱们带来拍卖的酒,都是定额的,当初制定计划的时候,不是说物以稀为贵,每个季度,陈酿的酒每种只拍两瓶吗?开了一瓶,那就只剩一瓶能拍卖了啊!”
但他林叹了口气,自己走上台。他原本就是乐队出身,曾经乐队火的时候,也没少在万人面前表演过,此时只是面对百人,当然不露怯。上台便随手拿了一瓶,毫无征兆地就将酒瓶砸在了地板上。
原本拍卖会场就因为小孩那句话非常安静,酒瓶砸在地板破碎的声音格外响亮,如同炸弹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有些人甚至瞪着台上的碎瓶浑身一震:这,这可是上百万美金的酒!!
不过,很快的,他们的震惊、心疼,就统统空白了,转而占据他们的嗅觉、令他们口水不自觉自动分泌的,是那股浓烈的酒香。
澄澈的白葡萄酒在地板上渐渐蔓延开,那酒香就越发的浓郁,前排的宾客们差点都失态要站起来,口中也是吞咽不停。有些好酒的人,眼睛都红了,死死钉在地上,一副恨不得扑过去的样子。
谁还想这是不是百年的酒啊,他们的嗅觉、味蕾、大脑已经自动在这酒香中确定了答案,甚至开始有些熏熏然。这酒香并没有因为嗅觉的适应而变淡,反而越发浓郁,越发醉人……
在弥漫了正常的酒香中,但他林示意稻草人上台,继续拍卖。
大家眼睛都要红了,喉咙也被催的十分干渴,这也太折磨人了,快拍下一瓶,回家好好解馋!抱着这样的想法,拍卖的价格以比之前还要夸张的幅度攀升,喊价的间隔也几乎不差分秒,有的还带着咽口水的咕咚声。一些之前原计划里没打算拍酒的,也被酒香馋得忍不住想拼一拼,看向台上的酒液的眼神,也越发的痛心。
尤其是拍到那瓶只剩下唯一一瓶的,价格更是攀升到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
拍卖还没结束,前场的气氛越发的热烈、焦灼,越往后拍,最后的那几瓶酒就越是难抢。猫女不禁咂舌:“院长这招真是高,果真又是套娃效应的新技巧吧€€€€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按以前的经验,院长一定是震惊抗拒,无奈顶锅。然而,但他林已不是从前的但他林,闻言淡然一笑,颔首肯定:“你总结的不错。”
猫女:“……??”
但他林又低下头,摸出手机:“这个也叫先富带后富……”
按照之前说好的百分比,但他林将酒品拍卖的收益打给了奇异博士。
奇异博士原本还在院里闲逛消食,顺便检查田里花草施肥情况呢,联络器突然一震。摸出来一看:
【您的工资卡收入拍卖分红 8000000美金】
奇异博士:“……”
奇异博士:“…………”
奇异博士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细细又重数了几遍,有多少个零:“……!!!”
三秒后,小蜘蛛的大喊划破田埂:“博士!!博士!!博士你冷静一下,那边是堆肥区不能踩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事后小蜘蛛的采访:
小蜘蛛【心有余悸】:博士他疯了……
第74章 不要动手,都是自己人。
拍卖会来的人多, 拍到酒的却是少数。没拍到的人都围在台下不走, 焦灼地询问下一场什么时候才开?能不能提前开?开的话, 可不可以多一些酒品?
谜语人咬死了酒品一个季度仅拍卖一次, 数量也是固定的。平时大家可以关注关注其他展品,比如古董、珠宝, 这些都是拍卖者送交名单后,由拍卖会场验证、筛选过的珍品,也很难能一见呀。好不容易将客人们打发走, 谜语人下台找但他林:“院长。”
但他林不吝夸奖,乐呵呵赞扬了一番后:“等会交易手续都过完了,咱们再一块儿回去。”
会场里的客人们走的差不多了, 全都站在礼堂门口客套交谈、搞依依惜别那一套,只有零星几个还未完成交易手续的还留在后台。但他林忙碌一阵, 顺利送出门, 才带着两位员工准备回院。
刚要踩传送阵,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猫女耳朵灵敏:“有凶徒持枪?”
但他林大吃一惊:“什么?!”怎么会选在这个时候闹事, 若真让凶徒顺遂了,以后只怕也没人敢来交易行了,“我去看看!”
但他林立马撒腿就往外冲, 就这空档,门外又传来一阵更加大的喧哗声,只是听这声音,却不像是害怕,倒像是激动的尖叫、欢呼,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明星现身。但他林一路穿梭,总算从人群挤到前排,正准备问凶徒在哪,掸眼便看到,人群围住的空地中,十来个九头蛇保安,各自手里压了一个黑头罩凶徒。
碍于培训课的教导,作为商业街的门脸的一部分,他们也不能搞得太血腥,只把枪拆了一地,将凶徒压在地上,拽了黑头罩实施精神上的打击:
“在我们面前玩枪,嗯?”
“嗤。”
“有眼不识泰山!”
有个穿着门岗制服的九头蛇,还拍着凶徒的脸,很踩点地边打脸边说:“鲁班,门前,弄大斧!”
“行了啊,制住就差不多得了。你们之前还闯自家空门呢。”但他林赶紧先把警报了,走过去,还看见有个小孩在地上瘫坐着,仿佛被吓傻的模样,倒是没受伤,“怎么回事啊?”
“……呜!”尼古刚刚被凶徒抓了做人质,枪都顶在了喉咙上。他叛逆归叛逆,何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吓得被救了也没反应过来。但他林一问,他才浑身一震,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整个人就很崩溃。
刚刚他与父亲出门,被父亲狠骂了一通,心情极差,闷着头往前冲,刚好撞上掐着时间来截胡的凶徒们,毫无反抗能力地便被抓了当人质了。
枪顶着喉咙那一刻,尼古才突然意识到生死的含义,什么青春期、什么叛逆在死亡面前都变得毫无意义。他怕得灵魂都战栗起来,心情也从刚进拍卖会时的满腹反水,变得后悔不已。
我应该好好听父亲的话的,为什么要不顾父亲的阻止,闷着脑袋往前冲?这哪是给父亲脸色看,根本就是自送己命!之前父亲让他去上武术课,他还不愿去……如果,如果他没有翘课,认真去上了,是不是现在就不会这么毫无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