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女, 把黑死牟送到我的面前来。”
鬼化炭治郎轻轻地说道, 而下一刻, 黑红色长发、腰间别着日轮刀的黑死牟——或者说继国严胜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黑死牟不愧是上弦之一, 作为同样掌握了呼吸法的鬼, 他比起单纯凭借鬼之力与鬼化炭治郎争斗的鬼舞辻无惨支撑的时间更久。
只是曾经杀掉了无数名鬼杀队柱级剑士的月之呼吸, 对上鬼化炭治郎时, 却被那犹如凛凛烈阳一般的剑法彻底吞没。
黑死牟越打越心惊,对面敌人的剑法、步伐, 甚至是那隐约从斗笠下露出来的深红色长发, 都触目惊心地熟悉。
“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俯身避开了一记斩击后, 黑死牟厉声质问道。
“这套剑法是从哪里得来的?!”
“除了那个人, 这世上应当没有第二个人会这套呼吸法了才对!”
“回答我!!”
黑死牟看向鬼化炭治郎的目光凄厉无比, 下手也越来越狠厉, 仿佛与他战斗的是一个令他恐惧了数百年的噩梦一样。
鬼化炭治郎原本并没有打算理会黑死牟,只是此时乔书亚却是接管了他的部分意识。
如果说正在战斗的是鬼化炭治郎,那么与黑死牟对话的便是乔书亚了。
“你怎么就这么清楚, 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会这套呼吸法了?”
乔书亚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个世界这么大,拥有才华的可不仅仅只有那么寥寥数人。”
“不过看你这模样,该不会非常、非常地嫉妒制造了这套剑法的人吧?所以为了赢过这个人,你作为前鬼杀队的战士,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与尊严,向鬼舞辻无惨卑躬屈膝,好换取强大的力量?”
“你可真是又可悲又可笑啊,向鬼弯腰献媚而换来的力量,从一开始就输得彻彻底底了吧,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让我猜猜看,你说不定得到了力量之后还打算向那个人展示?不过结果一定又是惨败吧?或者就是他太过同情你,甚至根本不愿向你动手——可怜,真可怜啊。”
乔书亚的嘴毒起来那可以堪比烈性的毒药,曾经遭受过他火力全开话疗的人基本上都被气得心痛脾痛,太阳穴上青筋突突直跳,要是身体差一点的,恐怕就要被气得脑溢血了。
黑死牟也没能逃过这个结果,他眼前一片血红,这个用‘日之呼吸’压制着自己的剑士所说的话,又剜出了他试图埋葬数百年的过往。
继国缘一,他那如同神子一般,犹如灼热的太阳向周围散发着光与热的弟弟,那股几乎要让他骨头与灵魂都被焚烧干净的嫉妒与渴慕原本该平息了数百年,却在此刻重新化为了燎原烈火,要将这人世变为地狱,灼烧着他的躯体。
就连此刻他使用的月之呼吸剑法,都是脱胎于继国缘一的日之呼吸,明明是双胞胎,明明他才是长子,继国严胜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劣等品与仿制品。
然而继国缘一应当已经死了,但是继国严胜见过鹤发鸡皮模样的继国缘一的剑法依然那么锐利明澈,不可抵挡,即便缘一已经死在了数百年前的那个夜晚,那灼热白芒的刀光依然深深地刻在了继国严胜的脑海之中,直至数百年后的今日也无法忘怀。
是的,乔书亚说得没有错,出卖自己的尊严与骄傲变成鬼后,继国严胜依然没能胜过继国缘一——哪怕是鬼引以为傲的生命力,在继国缘一的刀下也不值一提。
被戳中了痛点的黑死牟低吼一声,他的剑法变得更加地危险与繁复,甚至于这片宽敞布满石柱的大殿也被刀痕破坏得犹如废墟。
一边话疗一边打斗终究还是分了鬼化炭治郎的神,他戴在头上的斗笠一不留神之中被黑死牟的剑技给劈成了两半。
白色的斗笠从发上滑落,鬼化炭治郎的面庞与那缀在耳垂上的花札耳饰,再无任何遮挡地出现在了黑死牟的眼底。
“那个花札耳饰是!”
在看到了那似曾相识的红色长发与熟悉得闭上眼都能描绘出来的花札耳饰后,黑死牟脸上那三双眼睛都睁开来,让他此刻的神情尤为地可怖。
只是在可怖之中,却又掺杂了一些恐惧,一些怀念,一些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悲伤。
“是一位非常温柔的人留给我的。”
鬼化炭治郎在感受到乔书亚不再开口后,他缓缓地吐出了这句话。
“不过他已经去往了你永远也去不了的地方。”
鬼化炭治郎露出了一个冷笑,他不再留手,于下一个攻击里使出了让黑死牟无力反抗的火之呼吸剑招。
黑死牟在那烈烈曜日一般、避无可避的剑击之中,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灼热的光与热。
“缘一……”
黑死牟沙哑的声音最终念叨着的,还是那个百年前被自己所杀死的亲生胞弟。
等黑死牟再次醒来时,他已经不在无限城中了。
偌大的房间之中,十二鬼月都在这里,而十二鬼月的首领鬼舞辻无惨也赫然在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死牟只觉得浑身酸痛,就仿佛自己被碾成了碎肉后又重新组装起来一般。
“呀,醒来了啊,黑死牟阁下。”
上弦之二的童磨笑嘻嘻地朝他打了个招呼。
“我们都被俘虏了哦,然后呢,乔书亚君说,我们得做偶像去赎罪才行。”
“哼,开什么玩笑!”鬼舞辻无惨恨得咬牙切齿。
“谁会听那家伙的话啊!”
力量被夺,又被软禁起来,这一切都让鬼舞辻无惨暴躁不已。
“那位乔书亚大人可没有给我们选择的余地呢,要么我们听他的话苟活下去,要么就只能被他移交给那群对鬼怀着深仇大恨的鬼杀队折磨了。”
童磨非常地识时务,可以说,在明白目前的情况后,他是第一个倒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