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拉米雷斯完全无视了环绕在路西法身边的漂亮姑娘们，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路西法，神情阴郁，冷冷地开口：“路西法·莫宁斯塔？”
路西法歪了一下头，道：“是我，有何贵干？”
在人类社会中，前地狱之王的表现还是非常有礼貌的。
理查德·拉米雷斯抬起左手，他的手心上是一个血肉模糊的逆五芒星印记。
“你应该懂规矩。”理查德·拉米雷斯如是说道。
路西法仔细看了一眼对方掌心里的逆五芒星，十分诚实地道：“这标记有些丑。”
“等等，你是理查德·拉米雷斯！”陪在路西法身边的其中一个靓妹忽然开口，她的眼睛瞪得溜圆，眼中满是恐惧，“你是那个在逃的连环杀手！”
“上帝啊。”
直面可怕杀手的恐惧让她们忍不住惊叫出声。
“拜托！”路西法自然不会被一个人类杀手给吓到，但他对这种时不时喊“上帝”，时不时狡辩“是撒旦诱惑了我”等等等的句子非常反感，“这跟那个上帝老家伙有什么关系！”
两个姑娘完全没有听进去路西法的话，她们松开抱住路西法胳膊的手，转身就跑，却一下子撞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不，不要，别伤害我们……”
“嘘！”男人一手一个，直接揽住了两个姑娘的脖子，“不要动，不要喊，不然，杀了你们。”
两个姑娘噤若寒蝉，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拦住了她们的男人，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拿着手-枪，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直观的威胁了。
“等等。”路西法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已经拿出了匕首的理查德·拉米雷斯，道：“你是那什么夜行者？自称……”路西法露出嫌弃的表情来，“撒旦信徒的那个？”
“那、不、是、自、称！”理查德·拉米雷斯愤怒地喊道，“我的主人与我同在。而你这个愚蠢的，居然敢自称路西法的家伙，用死亡向我的主人忏悔吧！”
真撒旦·路西法：“……呵。”
路西法重申一遍，他最讨厌那群自以为是妄图代替他来行使审判之权的家伙了。
“你知道吗，我讨厌你们这群拿我做借口的家伙。我惩罚有罪之人。”路西法的唇角慢慢勾出一抹冷笑来，“而你们，有罪。”
***
为了贴近大自然，红木营地准备的游船是那种带着引擎的木船，能够容纳三到四人，还配了一套船桨。
谢绝工作人员的陪同，贝利亚和康斯坦丁控制着游船，循着睡魔沙袋牵引着的气息将船开到了湖中央。进入到一定范围后，贝利亚手中的睡魔沙袋微微发烫起来。
“找到了。”
康斯坦丁扣紧了贝利亚的手指，两人同时闭上了眼睛。金色的光点自那只小小的布袋中逸出，落在两人的身上，指引着他们的精神落入一个梦境之中。
【讨厌，这里。】
一个冰冷机械的声音在康斯坦丁的耳边清楚地响起，他蓦地睁开眼睛，却发现他人已经不在湖中央的游船上了。
他站在营地的入口处，眼前是木制的标识，上面写着的不是红木营地，而是金星营地。再往前，一群青少年面上带着夸张的笑容，手脚僵硬地在营地中打闹，这让整个营地充满了诡异的烟火气。
“我得说，这样有些瘆人。”康斯坦丁忍不住吐槽道。
“这是记忆的投影。”贝利亚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他冲康斯坦丁笑了笑，继续道：“但显然，这个梦境的主人记性并不怎么好。”
所以，这个梦境非但达不到逼真的程度，还假得像是木偶剧。
【讨厌，这里的人。】
那个冰冷机械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一次声音响亮了许多。
虽说这里活动着的人都像是牵线木偶，表情夸张而凝固，肢体僵硬而反复地做着那几个动作，但并非全营地的人都是这样的状态。
贝利亚和康斯坦丁转了一圈，发现了两个特殊的存在。
两个与活人无异的存在，表情鲜活，动作自然。虽然他们没有太过出格的表现，但比起其他木偶人要好上许多。
那是一个是穿着白色长袖连衣裙的金发女人，一个很美丽的女人，虽然她的年纪明显不轻了，但她的眉目间依旧能够看到年轻时的娇艳美丽。她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她在痛哭，伴随着痛苦的呜咽，泪水不断滑过她的脸庞。
“鲍比，我的宝贝，我的孩子……”
【妈妈……妈妈……】
就在这时，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不过，伴随着这一声声的回应，那个冷冰冰的声音渐渐褪去了机械感，属于孩童稚嫩的嗓音开始出现。
贝利亚和康斯坦丁对视一眼，难道，梦境的主人就是这个鲍比，是个小孩子？
“妈妈……”
呼唤母亲的声音，重叠了。
一个超乎同龄人体型的肥胖男孩满脸迟疑地站在门口处，小心翼翼地叫着屋子里的女人。
“你——”原本沉浸在痛苦的金发女人霍地抬起头，那张之前还满是痛苦思念的脸上浮现出来的是仇恨厌恶，对这个同样叫着她女人的孩子的仇恨。
“你杀死了鲍比，你害死了你的弟弟！”
“不，我没有，妈妈，我没有……”
“为什么死掉的不是你，为什么！”
【……讨厌……本吉，不喜欢……讨厌……但是……本吉……】
那个声音在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