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一怔,缓缓开口:“你小小年纪,不是只有零花钱吗?不用征求你爹?”
“零花钱?”贾珍一脸莫名的看向二皇子,转眸看了眼他亲爹,挠挠脑袋:“我爹他自己都没零花钱这规矩,二皇子您不知晓?我祖父说了与其因为没钱花,反而被小人撺掇走了歧路,还不如不拘着。我一万以下花着,我爹压根都不会过问的。您刚才若是要价高些,十来万,那我还得先提前跟我爹说一声,岂料您堂堂一个王爷,才千百两银子,太便宜了。”
二皇子好险把自己牙龈咬碎了,转眸看向贾赦。
贾赦一脸淡定,“我现在是家主。”
说完,贾赦颇为奇怪打量了眼二皇子。二皇子外家阁老岳家尚书,亲娘贵妃,自己又是亲王,能力实力宠爱都有,有的是人排队给他送钱。可怎么一提起钱来,貌似不像打趣,反而透着股抠逼的穷样呢?
二皇子:“………………”
真扎心,又想回宫找娘了!
堂堂亲王,不如败家子花钱痛快!
二皇子不想瞅着两金光闪闪的纨绔了,再一次以亲王之尊,威胁贾敬陪他修王府去。
贾敬临走之前,眼神告诫了一下两人,也没多说什么,径直离开。
等送走了两尊大佛,贾珍拍着座面,哈哈哈大笑,“叔,你没看见那驸马爷还有那个沈大人的脸色,臭得,啊哈哈哈!”
贾赦面色有些肃穆,忧心忡忡提醒道:“你别作了,再作,你爹把他自己卖给二皇子,怎么办?”
“不可能!我爹待姨夫可好了。再说了姨夫这样子,我爹若是真帮二皇子,那他成功后,也许,我们还有些情分,能够提出把姨夫接家里来住。”
“…………”贾赦挠挠头,上辈子二皇子还算善终的。不过截了一条腿。
正说话间,贾赦眼见东安郡王入内,也不提这话了,将自己的大作,按着约定递过去与人分享。
穆莳接过文稿,边翻边问:“刚才听老年说,你们跟周家起争执了?瑞王从中斡旋?”
“对对对!穆叔,是这样的……”贾珍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穆莳目光沉沉地看了眼自己不差钱的竹马,说道:“现在爽了,万一大朝会上御史参你们一本怎么办?”
“我跟你说……”贾赦左右看了一眼,弯腰附耳,神秘兮兮跟人分享了果捐大计,“我找你来,也是想跟你通个气。到时候夸我几句浪子回头金不换。”
“你捐了之后呢?”穆莳忍不住问出当初贾敬心中的困惑。
这回贾珍帮贾赦抢答了,“写话本,穆叔,我赦叔话本写得可好看了,你看看。然后我们一起催他赶紧写完。”
“咳咳咳咳……”穆莳惊骇的看向贾赦,“你真要写话本?你可真敢说啊。”
“我都写了,你看啊!”贾赦拍胸脯,“证据都在你手心里拽着。”
穆莳:“…………”
两炷香之后,穆莳放下文稿,不可置信,眼眸带着分锐利看向贾赦,“你真的是贾赦?不会是哪个孤魂野鬼上身夺舍了吧?”
第18章 兄弟拥抱
贾赦感觉呼吸一窒,有种喘息不过来的紧张感。这种紧张感不像在贾敬跟前。那回算他赶巧,他也知晓敬哥带着些狐疑,好几次直接开口喊“贾赦”,还朝他释放杀气了,可他到底算运气好,遇上贾敬救皇孙,心理纠结家主重担的时候,他借着父祖的光环先声夺人,用贾史氏要荣禧堂充当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表示自己至此性情大变,又到最后抖了贾敬一连串的黑历史,算遮掩过去了。
现如今,穆莳又不像他敬哥。敬哥虽然是个好哥哥,但他们之间还横跨着学渣学霸之间的思维之壁,学霸哥哥已经习惯了学渣弟弟时不时的脑抽抽。而且三岁一代沟呢,他跟贾敬起码横跨了三个沟渠。
但同龄学渣与学渣之间没有代沟!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他感觉心里暖暖的,在现代看了那么多穿越重生小说,很少有原主的亲朋好友发觉指出不同呢。
感动,想哭。
“老穆,你真好,要我是个女的,肯定嫁你了。”贾赦拉着穆莳的手,情真意切道。
“娶不起。”穆莳毫不犹豫把自己手抽出来,白了一眼,“恶心谁呢!”
被如此绝情打击,贾赦伤心的翻旧账:“小时候玩过家家,你还当我新娘子呢。”
“那是你无耻,不顺你意,就告状,窝我父祖怀里哭成个泪人。想起来还来气。”穆莳又翻了个白眼,手一拍文稿,“别想扯开话题,说!到底怎么回事?”
贾赦话语一滞,静静的看向穆莳。虽说多年不见,毕竟上辈子穆莳走得比他早,但此刻的穆莳比他记忆力还帅还酷,眼刀子刷刷飞着,有七分的侠气。
同样,穆莳也静静的看向贾赦。他刚一年前,在贾赦妻孝的时候,见过人几回。那个时候,贾赦身上带着一种抑郁的颓然之气,他怎么劝,人都似乎沉浸在自己悲伤,确切说是龟壳之中,不肯探出头来一步,完完全全在诠释什么叫缩头乌龟。哪里像现在,又活蹦乱起,作天作地的,跟从前没什么两样,甚至眼眸带着分坚毅之色,一下子气质提升了几分,不算绣花枕头,算精致的汝窑花瓶了。
瞧着两人似乎剑拔弩张的模样,贾珍不干了,“穆叔,您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叔怎么可能有假?”
怕人不信,贾珍还振振有词举例子,“他之前还暗搓搓坑我!让我在我爹面前暴露《金、瓶、梅》,害我被狠狠揍了一顿。”
听到这话,穆莳视线一转,微笑的看向贾珍,和蔼可亲问道:“你自己发现的?”
“没,我爹训我的时候说的,我不长脑就长胆。”
闻言,穆莳看向贾赦,语调多了一丝的冰冷,“还需要我多言吗?”贾敬肯定也有发现不妥的。
贾赦在心理恨不得踹自家大侄子几脚,妥妥猪队友,他敬哥没骂错不长脑袋瓜。但比起因绿帽子又父母去道观,叛逆堕落的贾珍来说,还是这样傻乎乎好。
定了定心神,贾赦一本正经点点头,“要!理由呢?老穆,你总得告诉我,凭什么说我是孤魂野鬼?谁主张谁举证!”
看着贾赦如此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穆莳不自禁失笑了一声,感觉眼前此人与自己印象中的坑货又渐渐合二为一。想到此,穆莳眉头一拧,将文稿往贾赦跟前一递,冷冷道:“其他不说,最后第二段给我念一念。”
贾赦不明所以,翻起来就读。
他卡文卡得可好啦,搁后世能够让读者分分钟寄刀片的。
“朱角果不其然听见堂上的汪县令连敲了一下惊堂木,心中冷笑一声,然后面无表情的将藏在怀里的《刑法》拿了出来,高高举起。那本厚厚的律法在阳光的照耀下,带出了神圣肃穆的光环。”
顿了顿,贾赦挺了挺胸膛,继续抑扬顿挫的念着:“朱角环顾了一圈围观百姓的神色,而后目光直勾勾的看向了县令,扬声便道:“根据我朝刑法第九章 第三条规定以暴力、威胁或者其他手段强迫的……”
贾珍不明所以,眼角扫了眼穆莳,凉凉开口,“穆叔,这有什么问题吗?朱角可厉害了,拿法律武器捍卫自己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