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隆。”
“啥?”贾赦不可置信,“他出手,这也太明显了。十皇子论排序论实力,都还早着呢。”
“你也觉得明显是吧?”贾敬面无表情冷呵了一声,“若说他不是为十皇子呢?十皇子,德嘉帝既然让其闭门三年,那就不会提前一天放出来。也是给我贾家一个说法。马云隆能够接手京师兵马,他难道不知晓这个事?”
“而且就算张叁行刺成功了,德嘉帝一会彻底调查,二更不会放出十皇子。对他来说,此举简直是搬起石头狠狠砸自己的脚。”
贾赦闻言,有些怕怕的,怯怯不安,双手合在嘴边,小心翼翼,“为了老大?”哪怕谭礼设了结界,但这样子,心安。
他们四王八公,在父子俩和睦时期,在老大与其他兄弟对抗中,是齐齐给老大站台的。
“他不会那么蠢。”贾敬闻言,揉揉头,“我也不懂他这一举动为了谁。太明显了。但皇帝又不可能因为这未遂的事情把他彻查。最多过些时候,等时局稳定,明升暗贬,任九省巡边。这官职说得好听,可领过兵的都知晓,只有手下有兵马,才真正有实权。这种不过是荣誉称号罢了,光杆一个。”
“或是他为了蛰伏,退出京城?”谭礼沉声,“十皇子政治未有建树,京城肉眼可见的暗流涌动。”
“也有可能,气死我了,到时候弄个诚实守信符给他贴上,分分钟让人乖乖交代个清清楚楚。”贾赦气闷不已,“简直是太欺负人了。管他什么目的,反正敢朝我们下手,就让他成死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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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兄弟人情
乾清宫内,德嘉帝看着跪地的马云隆,有些想不明白,“老马,你我也是打小相处的情谊,朕自问没亏待过马家,哪怕你妹妹进宫,那也是你们家自己送进宫的,朕问过你们父兄,也调查过人没什么小情缘,是自愿的。”
鉴于帝王被谋朝篡位时攻讦的一点€€拆鸳鸯小能手,故而他对于自己的后宫还是很慎重的。
每逢选秀,他都会派人调查仔细,莫说情缘了,不是女孩本身乐意进宫,他都会体面的让人落选回家。他的后宫不能出现不稳定的因素,至于回家后会如何,他这个皇帝还没闲功夫多管。
至于进宫后,他也没过分偏宠谁,都是按部就班,按着子嗣,才能,家世,年龄,四者权衡,升位份。
且,三年前被刺杀了一回,被亲儿子指着鼻子骂偏心眼,他这些年赏赐都开始按着分位批发了。同一份位上的人,收到东西都是一样的。
他这个皇帝,扪心自问就是在对待子嗣问题上,有那么一丢丢小偏心眼。
但他也没把老十怎么样。是这熊孩子先管不住自己裤腿。他总不能为儿子,为马家,去把贾家给伤透心了。
禁闭三年,已经是轻飘飘的处罚了。
所以,他绞尽脑汁想来想去,也搞不明白马云隆撺掇张叁刺杀是为何。全京城都知晓,贾赦贾珍出门那是一脚出八脚迈的,身边侍卫一串。这是一次明摆着的失败刺杀。
“末将多谢皇上仁慈,”马云隆听到这话后,明显至极的松口气,低沉着音解释理由:“末将汗颜,这事的确是末将派人做的。过与贾家有些旧日恩怨,察觉到了此事,发觉可以利用一二。要怪还是怪贾赦做事未学会瞻前顾后。末将私以为,我动手他还有一线生机。”
德嘉帝嘴角狠狠踌躇了一下,“马云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第一次听闻朝中权臣武将,逻辑如此……如此清新脱俗!!
抬手控制着拍案,德嘉帝冷冷的俯看着跪地的马云隆。
“还望皇上息怒,胸外按压不提,人工呼吸太过轻浮,世人有些固执己见,恐难以接受。且据闻,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因此救过来。”马云隆一字一顿道:“但皇上您见此利大于弊,自然会推行的。末将一是想给贾赦点教训,二来也是借着张叁将此事闹大些,多些人关注,对于人工呼吸倒有利处。”
德嘉帝一时间都感觉胸腔憋着股无名火。这理由给的,让他发火都发不出来,当然最为重要的是现在他已不能再大动干戈,再未有合适的人选前,不能随随便便就把京城节度使给换掉。
脑海浮现万千,德嘉帝一眨不眨的看着马云隆,没有错过人面上一丝一毫表情的变化。他之前也不是故意拉情谊的,的的确确跟马云隆也是打小长大的关系。虽然没跟贾代善那样,因是伴读,日日相处。但他幼年时,各家是轮流把子嗣送进宫陪他玩耍的。
马家子嗣不少,作为糟糠之妻的孩子,在被老国公从老家带回来之前,马云隆的在村子里日子不好过。老国公原配以为人战亡,带着孩子改嫁了。认祖归宗后,人面对一群莺莺燕燕,日子也不好过。
不像贾代善,甚至水田,有娘在,带着分肆意。
但他笃定的,马云隆是个聪明的,会审视夺度。他比贾敬,更内敛些。贾敬,毕竟是独苗苗,身上带着的安全感,不是任何人能够有的。
越想,德嘉帝揉揉鎏金的龙首,想不通前辈们为何要追求长生不老,简直是太折磨皇帝了。手底下那么多朝臣,一个比一个有才,奇葩的难管。
“既如此,这溺水施救之法便你去推行。”揉揉额头,德嘉帝挥手,告诫了一句:“若再肆意妄为,也去海外,且退下吧。”
“是,末将告退。”
马云隆毕恭毕敬出了大殿,出宫门,待翻身上马离开之时,回首看了眼背后的宫墙,眸光闪了闪。
十皇子扶不起,又如何?
前头九个皇子,都没有沾到军权。
现在主动权在他手里。
哪怕大皇子成安王,可皇帝也不会让人碰到军权。
与此同时,德嘉帝传唤了三司,将莲花池一案彻底了结。三司公布出罪魁祸首,以及惩罚后,朝野皆惊骇。但转瞬间,又被空出来的位置吸引了注意力。德嘉帝也不给人揣摩的时间,雷厉风行的公布了相关的任命。
朝臣们齐齐捂胸口,一天之内爆炸性消息太多,脑子都转成浆糊了!
贾赦也捂着胸口,竖着耳朵听了又听,又不信邪的将邸报翻了三遍,都没寻到他敬哥升官的消息。
“真是……”大猪蹄子!
“越想越气!哥,你忙了一个月,整个春节忙碌的,都瘦成皮包骨头,结果全是为他人做嫁衣!气死宝宝了。”贾赦将邸报揉成一团。跑到宁府等贾敬,,一等到人回来,就拉着他去书房,抱不平:“居然还要你回工部修房子。”
“这不废话?我在工部连半年都未呆满。”贾敬倒是心平气和无比,劝道:“升官是要升,但是根基要打好知晓吗?忘记你说了,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脱离群众可以,但是我升迁太快,脱离那些底层的小官小吏便不成。”
说到最后,给人倒杯茶,贾敬压低了声音,意味深长道:“我得手底下有自己的人马。”
贾赦闻言,心理的火苗渐渐熄了些,捧着茶盏闷闷不乐:“其实道理我都懂,就是情感上接受不了。”
知晓贾赦是为了他,贾敬笑着温和了些,又宽慰了几句,问起了人最引以为傲的话本。
“……太扎心了,”贾赦捂胸口,“都赖您出手大方。皇上是带货王。后面来买的,都是随大流一口气三四本的买。据老年说,印刷工坊都来不及加印了。”
“那不是好事。”贾敬一副市侩的模样道:“有钱赚,不赚白不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