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搁十年前就定亲了,便是说句难听些贾家刚出孝那段时期,汪青云哪怕是个礼部侍郎,汪家最辉煌的时期,也不能与贾家相提并论。贾家传承了三代,荣宁一贾出了四将军,其中贾代善还是一统三军,拿过帅印的元帅。而汪家从汪青云开始才发家呢,两家的底蕴就隔着个长江了。哪怕宁府与废太子算姻亲,可事件爆发后未除宁府,也就意味德嘉帝,他父皇不会因此动贾家。
贾敬昔年为知己,算拿出了最真的诚意。
汪家一方面享受这份好意,汪大娘领着贾家请的女先生,被贾徐氏带着闺阁交友,一方面却攀附起了皇子,嫌贾珍是个纨绔子弟。
这事是个人的确忍受不了。
为此,贾敬都低头跟他搭话,帮他出谋划策过。
可他万万没想到,现如今为此事,贾赦竟然还能够直接大晚上的,大冬天的晚上,留宿都不留,直接把他们两给“请”出来了。
二皇子默默看了眼神色晦暗不明的自家大哥,垂眸默默煮茶。
这一次出行,是打着他的旗号而来的。他的座驾还处于要啥吃的都还有的阶段。哎,想太多,还不如顺其自然。
捧着茶盏暖手,二皇子叼着一块糕点,默默的哼唧着€€本王不落井下石已经是兄弟情谊了,还给你锦上添花?
哼,做梦!
安王安王,安、邦定国嘛。
瑞王瑞王,瑞气吉利而已。
我只是一片绿叶子呀,吃饱就睡睡饱就吃。
大皇子扫了眼自顾吃着夜宵的二皇子,又抬眸重重按了按额头,声音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你觉得以贾赦的破案水平,三天能够调查个一清二楚?”
贾赦对于很多事情浑然不在意,玉米紫薯……呸,红薯,航海,炸、药,纺纱机,基本上知道什么就叽里咕噜全说了个一干二净,浑然不觉这些事情会对朝政,会对整个大周王朝带来多少的影响。光是玉米这一项,若是被献上,起码能够换得一国公爵位。
但偏偏对于贾家人却是态度决然毅然。
刚才,贾赦言之凿凿三日之内定有个说法,若无,他贾赦甘愿自己跟贾珍明说,配合他的计划。
“没准呢?传承大叔不是说了人家是神鸟?”二皇子不急不缓开口:“反正天塌下来又不用我管。”
大皇子:“…………瑞王,司徒承旭。”
迎着大皇子黑漆漆的眸光,又冷不丁的被点了大名,二皇子头皮一麻正襟危坐,想要老实回话的同时,又忍不住怨念起来€€ 他们现在都是王呢!平起平坐!
“安王,贾敬临走前让我派人盯着贾政。贾赦的兄弟观,家人观与我们不同,我们恨不得兄弟去死,是真正意义上的死。可是他呢?他自己能够把人欺负死,但容不得别人动贾政一根汗毛。贾赦待贾政都如此,更何况贾珍,这是他唯一的大侄子!贾赦那兼祧文书不是玩闹的。”
“当时贾敬托了我以外,贾赦还去找了穆莳。”二皇子冷冷开口,“故而本王就早说了,若贾赦知晓汪大娘想靠近贾珍,不用贾敬出手,他就能把人安排的清清楚楚,捎带魂飞魄散的。”
“问题是,贾赦的实力!”大皇子感觉自己喉咙被火炙烫过一般,一开口就疼得火辣辣的。
“你信吗?三天说得轻巧!”
“不信又能如何?”二皇子回怼着:“谁叫他爹上辈子拯救洪荒了,这辈子守护大周,比你会投胎。”
“…………老二,”大皇子努力挤出微笑,看着曾经被众人赞誉温文儒雅的亲弟弟,曾经跟他并列瑜亮的弟弟,哑着火气:“我发现你最近挺乐呵的啊!”一点没有夺嫡热门的风范。
“我也发现你最近挺憔悴的。”二皇子拨弄着茶盖,眯着眼笑了一声:“不过到底弟弟我富贾闲人,比不上大哥你要安四方,操劳些也是应该的。”
“当然到底是未来的,不是现如今,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太急了。”说完这话,二皇子将茶盖扣上,“这种事,你替父皇跑什么腿?老十是他儿子,这事不管如何,你当哥哥的操什么心?还轮不到你长子如父。”
“老二,你明知那汪大娘背后很有可能就是警幻,说这话有什么意思?”大皇子面无表情,“若仅仅只是男女勾、搭之事,仅仅只不过些政务,谁乐意大晚上的不睡觉跑过来?”
“老大,大哥啊!”二皇子觉得他哥脑子真不正常,“你没听传承大叔讲吗?那贾赦是个三足金乌啊!是东皇和通天圣人捏起来的啊!在神话的世界里,这就相当于什么啊!你,不,曾经独苗版本的你!”
二皇子说着,带着一丝怜悯,给人倒杯茶,“想想降雨那事!我不是来信说得清清楚楚?珍儿一威胁,那太阳就褪光芒了,足以见证能力啊,或者说人脉!反而那警幻,你听过吗?这不就是相当于一个某个穷山僻壤横行霸道的小流、氓吗?交给贾赦不就成了,你皱个什么脸啊?”
“你看得倒开,就不怕吗?”大皇子抿口茶,感受着茶香,压了压自己满心的烦躁与火气,缓缓开口:“若是捆绑住了贾赦他们。不管是三足金乌,还是通天,用我们都懂的话来说,明显他们这一派是夺嫡失败者,因为皇家身份,没有被杀,却也是圈禁至死的下场。”
这个举例有点戳心,二皇子笑意敛了敛,也不怼大皇子了,沉思片刻,开口:“就算我们是边关百姓,起码有龙有鸟的,这风调雨顺我们能够做到。至于山崩地裂的,神仙总不会把失败者那么往死里整吧?莫说有天道的存在了,毕竟天无二日。这太阳又不是可以替代的。”
“只能往独一无二方面多想想。”大皇子苦笑一声,“只能存一丝希冀,念着传承大叔所言的为真,这世上天道至公,好轮回。结合贾赦那个梦,现如今不是气运在海面。海乃龙族之家啊!海运旺盛后,这天空也发展起来,有什么飞机战斗机,人人都能上天的,相当于气运归来。”
说着,大皇子看了眼手中的茶盏,定定的看着二皇子,埋汰了一句:“你就身边不带个酒?”
“没听过喝酒误事?”二皇子抿口茶,“喝茶怎么不好了?”
“……最坏的打算无非我们流放的下场,活得苦点,可若放手一搏,兴许国祚千秋。”大皇子说完,看了眼自家弟弟,瞧着人依旧美滋滋捧着茶,莫名的心情有些抑郁:“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说什么?”二皇子不解,“是说哇好羡慕你啊?还是让本王跟你表忠心?安王,你觉得有可能吗?在现如今你还是个安王,我信父皇也不会信你啊!”
“我是说,我们不能心平气和聊聊天,构想构想未来发展?”果然他们皇家没有兄弟情谊。
“也许未来某一日一人一块封地,一个国呢?再也不用争那一把龙椅了呢?”大皇子气闷,“真不知道贾敬跟你怎么说的。”
“那样子皇位还有什么意思?举国之力集权才是帝王。其他的叫什么?春秋五霸战国七雄,你会干这事?”二皇子毫不犹豫回怼了一句,说完也跟着长长叹息一口气:“我也不知道贾敬怎么跟你聊的。”
说完兄弟两视线在半空相对,而后转开,齐齐叹气起来,异口同声:“也不知道贾敬怎么样了。”
为什么要跑那么远,连个聊天的对象都木有了!
与独有偶,霸气定下三天且送客的贾赦也在念叨着贾敬。
“谭老板,我好想好想好想敬哥啊!”贾赦抱着谭礼,“睡不着,我就想直接画个圈圈咒死幕后黑手。可若是敬哥在,他定会一网打尽。”
“不管过程如何,但目的终究是相同的。”谭礼开解道:“你既然定下目标了,左右徘徊,却不像你的性子。”
“长大了。”贾赦捂脸,“做事情想规矩。比如说吧,画圈圈诅咒这么一劳永逸的办法,怎么就灵不了呢?我要这天道亲儿子身份又有什么用?!”
谭礼沉默了一瞬,纠正:“按着传承所言,你大概相当于后儿子,不是亲儿子。”
“嘤嘤嘤嘤,戳心心。”贾赦直接扑谭礼胸膛上轻轻捶了两拳,“我本来打算捏一个主管姻缘的,比如丘比特拉,顺带让皇家宣传月老红娘之类的。毕竟城隍爷说了,天道修为基本来源于香火信仰。原著里也提及过她自己布散相思。这不就是相当于设套解套。”
“只不过玄部的重点都扑在了十二金钗家族的风水局上,我们又专注旱灾的。岂料给了对方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