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沙:【把第二个礼包拆了,等我集齐了碎片,搞清楚卡怎么用再说。】
第二个及以后的ssr碎片礼包,都只会掉落第一个礼包中的ssr碎片。
萨沙开了第二个礼包后,【逆时钟】的收集进度变成11/40,【倦鸟】的收集进度12/40,【永生之种】8/40。
萨沙在心里盘算着,完全洗白一个超英,他可以拿一个礼包;一个礼包里,掉3-8枚碎片。
这样算下去,他也许不用非得把全世界的超英,都抓回来洗一遍;洗得差不多的时候,他的ssr碎片就该集齐了。
系统:【集齐以后,只可以选一张ssr卡发动。】
萨沙:【行啦你说过了。】
萨沙看着那张【倦鸟】的碎片,怎么都看不够似的,摸来摸去,再小心翼翼放回背包里。
他心里藏了一个很大的希望。觉得整个人填的满满当当的,滋滋往外冒喜气。
于是调整状态,准备积极营业。
萨沙把治疗射线开到最大,在舱里躺了不知道多久,实在憋不住无聊,推开舱门,往外探了颗金毛脑袋。
估计是到了熄灯时间,整片病房区都暗了。只有地面上的路标在发着微光,借着这一点光,萨沙看见身形修长的青年,沉默地靠在治疗舱上,耳朵里塞着耳麦,好像还在打电话。
夜翼讲话的声音很轻,可能是怕惊动了其他休息的人。但他的语气,听上去像个想要抓着对方领子吵架,却疲惫到说不出话的人。
夜翼:“……我不能,布鲁斯。没有人能够代替你的位置。这个话题再谈多少次都没有意义。不。在这支军队里,你已经不仅仅代表披风斗士。你是我们仅有的一切。所以如果有一天你垮了……我就是做不到。让我们尽量远离这个假设,好吗?”
他按了一下耳麦,关闭通讯。
一个人在黑暗里站了很久。像个一动不动的雕塑。
萨沙拿脑袋拱他一下。
夜翼朝他低下头来,手臂扶着舱门:“失眠吗,殿下?”
萨沙:“我把我薯片压碎了。”
黑暗与微光中,传来一声很轻的笑。
黑发青年就走到他旁边坐着,把治疗舱里的薯片碎渣往外掏。
萨沙抱着自己的石膏腿,在旁边看着,又问:“蝙蝠侠那边怎么样啦?”
夜翼收拾残渣的动作一停:“他受了点伤。”
又补充,“轻伤。”
萨沙:“说不定我可以治啊。”
夜翼看了眼他惨兮兮的石膏腿,摇摇头,很无奈地笑了:“对,你什么都能治,因为你是会魔法的小王子。”
他又说:“华盛顿的仗打完了。蝙蝠还得忙上一会儿,不过下个月,他会过来一趟。等他来了,你就没法这么悠闲了,所以乖乖把你的腿养好。”
有了准信,萨沙心里稳了。
他在夜翼身边坐着,聊了会儿天,看见对面的治疗舱也开了。那个花臂大汉爬出来时,里头还冒着烟。
大花臂踢了一脚,大骂:“干!我运气也太背了吧!躺哪哪坏。护士应该不肯再给我分配一个新舱了。”
一抬头看见对面的治疗舱门口,漂亮的金发少年和夜翼正排排坐着看他,大花臂顿时羞涩,撅着屁股就想钻回舱内。
萨沙看了眼他的装备。他穿的也是反抗军制服,胳膊打着夹板露在外面。
他们进来的时候,大花臂跟夜翼攀谈过一会儿,估计都是熟人。
萨沙劝他:“大哥,坏了就别钻了。反正治疗舱够宽,你要不跟我挤挤。”
他言行都像个洒脱的小流氓,连坐姿也是流氓坐,但配合那张精致的脸蛋和轻软的少年音,硬生生给人听出一种无辜的诱惑味道来。
羞涩的大花臂:“……不合适,不合适。”
萨沙奇怪道:“还行吧,我觉得挺宽的,在里面手都能伸开。哦,你要是比较介意拼舱,就当我没说。”
他来的时候还看见过,因为治疗舱紧缺,所以有些伤不算重的人,会挤一个舱,这样可以节省治疗资源。
以前避难所偶尔也会有这样的人。在本来就相对恶劣的环境里,还是会介意洗发香波掺不掺水之类的问题。不过这是个人自由,萨沙倒无所谓。
大花臂磕巴了:“不是……不是介意,这个,就是不合适……”
夜翼也笑着说:“是不合适。”
说着他回过头来,手掌托着腮帮子,笑吟吟问小金毛:“要不你跟我挤?”
萨沙拒绝得理直气壮:“不跟你挤。你屁屁太翘,会把我弹出去。”
夜翼:“……也没到那种程度吧……?”
他们三个又黑灯瞎火地聊了会儿天,然后被查房的护士挨个敲了头。
夜翼把萨沙推回治疗舱里。治疗舱的空间的确足够大,夜翼探头看了看,小金毛纤细的身子往里一填,估计还能再排两个小王子进去。
萨沙其实也是跟他开玩笑,往里面挪了挪,再拍拍自己旁边的空位。他自己在里面闷得慌,拉夜翼进来刚好唠嗑。
夜翼笑:“算了。我怕你拉着我开一晚上卧谈会,我还要睡觉呢。”
他俯身把舱门关上,顺带盖住了小王子鼓鼓的脸蛋。
一回头,浑身肌肉的花臂兄贵,羞涩地站在他背后,充满希冀地搓着手:“那……我俩挤挤?”
夜翼:“……”
第43章 战士暮年
最后还是萨沙让了半个空舱, 让夜翼能匀一点治疗射线。
萨沙本性就是只闲不住的狗子,见夜翼躺在边上疲惫地睡着了,就从他身上爬出去, 拄着拐,又开始在医疗基地里一圈圈踩点。
他踩点的时候, 在这座巨大的地下基地里,看见人间百态。
有不少患上心理疾病的难民藏匿在这里。
这个时代的人类,需要非常强的精神承受能力。因为地球最高领袖,对任何精神病患者都深恶痛绝。
他不会再给他们任何保释机会。一旦确诊, 无论病情, 无论轻重,不予治疗,等候处决。
而那些因高压统治,出现焦虑、幻觉、失眠、行为失调的人们,往往会被判断为“犯罪几率升高”,收入政府学校“观察改造”。
政府学校的“改造”具体是什么程序, 目前还没人有能力详细说明。人们只知道, 反抗最激烈的人,会被切除脑额叶, 从此将再也不会感到愤怒悲伤, 像个白痴一样度过余生。
萨沙没有看到孩子。
因为不义政府的统治下, 公民不享有抚养权,所有十四岁以下的儿童,都由政府学校封闭管理。
政府人员会实时测量儿童们的“犯罪因子”, 以确认儿童成年后是走向社会,还是进入集中营,或是作为“废品”, 被直接处决。
萨沙看着治疗舱里,那些眼神呆滞,流着口水的人们。
他的出生点是在正义大厅,身份是最高元首捧在手心的夏娃,因此在一开始,他甚至没感觉到这是个末日世界。
然而当他到了蝙蝠侠的地盘,他才开始意识到,如果,他最初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公民。
那么对他来说,这就是最压抑的末世。
而他爱的那个人,是这个世界的灾难源头。
——他就是错误本身。
要接受这一点,比萨沙想象中要难。
因为他明明白白看见人们对超人的恨。他看见红色披风的布偶被反插在倒十字架上,剪去了头。
萨沙拄着拐走过去,走回来,再走过去。
悄悄把小布偶的棉布脑袋捡走了,放在自己的兜兜里。
他每天按时吃药,打针,拄着拐踩点,偶尔给夜翼分一半治疗舱。
之前在正义大厅那儿搁置的健身计划,也可以顺利进行了。萨沙拉着宿舍门框,挥汗如雨地做引体向上,夜翼在底下默默接着,怕小王子一跤把他的石膏腿摔碎。
住对面舱的花臂汉子,原来是反抗军总部的一个小队长,还曾跟夜翼组过队。一开始超级羞涩,后来经常端着饭盘跟他俩吃饭,也就慢慢混熟了,性格很开朗,一笑一口白牙。
萨沙就说:“阿花,刚认识的时候,看不出你还挺自来熟。”
夜翼:“……你为什么叫人家阿花。”
花臂忙说:“哎,他长得好看,叫什么都行。自来熟吗?可能因为我以前是大都会人——幸存下来的那种——跟哥谭人肯定有点不一样。”
夜翼:“哈喽?我感觉有点被冒犯。”
萨沙心想在这还能遇到他爹老乡,就听他俩叨叨扯皮,低头吃东西,也不说话了。吃着吃着,就感觉整个偌大的食堂,猛地一静。
这种静法很突然,要知道,这可是能同时容纳几千人的大厅。萨沙有点懵,抬起头看,发现人们都在安静注目一个方向。
目光汇聚之处,一身漆黑的反抗军首领,从基地传送门中走出,步下阶梯,向人群走来。
人群看着他,静静地为他让开道路。没有人交头接耳。
当人直面比自己高贵太多的灵魂,总会下意识选择沉默。
因为言语无法触及他,措辞无法描绘他。
唯有注视,注视能表达一切,像迷航水手注视他们的灯塔。
蝙蝠侠身边,还带着四五个盔甲齐全的反抗军士兵。大概都是刚下火线不久的缘故,他们所有人都带着一种肃杀的气场,以黑暗骑士尤甚。
当他在人群中前行时,简直就像一头沉默巡视的雄狮。
夜翼已经站起来了,两手抱着正在啃鸡腿的小王子,捧小猫似的把他举高一点。
夜翼做口型:这里。
黑暗骑士朝他点了一下头,然后继续朝前行进。
多年的默契,让夜翼知道他意思是“换个地方谈”,就低头跟萨沙说:
“好了,你的假期结束咯。”
萨沙心想可算结束啦,闲出屁来了。
他最后啃了两口鸡腿,擦擦嘴巴,就从地上捡自己的拐杖。
夜翼一手帮他捡起来,另一只手把人往肩上一端,就跟着蝙蝠侠过去了。
夜翼放轻声音:“他有点严肃,不过不是凶你,不要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