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神秘的外星物质,显然出自于那个所谓的宇宙意志的手笔。
她的目标从来都非常明确。
安静地停在地下仓库的钢铁盔甲在接到指令后接连飞出部署箱,最先到达的是马克20,黑金色的流线型盔甲在黑暗中反射着金属的光泽。它悬停在施坦威爱迪生公司大门前,随着男人的指令抬起手,掌心炮在短时间内完成充能,打在那道无形的屏障上。
如托尼斯塔克料想的那样,屏障除了泛起水纹以外不为所动,它甚至没有把光束反弹回去,而是将光束吞噬殆尽,然后连带水纹都跟着泛起星星点点金黄色的微光。
男人在原地思考了片刻:“加大能量输出,计算一下能量转化效率和最高能量搭载数值,Friday。”
Friday:“系统计算中€€€€忽略平衡偏差值,能量转化效率为300%,能量最高搭载值,三万两千轰瓦。”
数值小得令人意外。
想要打破一个能量罩或者屏障的方式大同小异不过那么几点,而三万两千轰瓦和三倍的能量转化率,意思是甚至不需要马克6号和7号,光是一台马克20就能让屏障的能量数值达到饱和。
眼下的情况没有时间让托尼斯塔克再去想这些疑点,马克20随着他的指令抬起双手,能量输出在短时间内被调整到了最大,金色的光束几乎照亮了施坦威爱迪生公司外整个广场。
脚底下的地面依旧在震动,原本透明的屏障里,金色的能量开始呈蛛网状向四周扩散。
忽明忽暗的能量罩里倒映出托尼斯塔克的样子。
男人下巴上是没来得及剃干净的青色胡渣,他脱掉上衣缠在拳头上,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在光束击打屏障超过五分钟,马克20的备用能源也即将耗尽以后。
“她到底想干什么?”托尼斯塔克重新抬起头,看了一眼脚边安安静静闪着微光的意志碎片,“让我离开这个宇宙?把我传回她之前说的哪个地方?还是€€€€”
他抬起那个缠着衣服的拳头,朝着屏障金的蛛网状分裂线的最中央狠狠挥了下去。
“€€€€要我的命?”
一瞬间,耀眼的金光和巨大能量倾泻形成的小型爆炸让周围的气流整个爆开,刚才被清理出去的桌子沙发被巨大的冲击力击打得嵌进墙体。等这股小型爆炸产生的气流完全消失以后。
伴随着脚底幅度越来越大的震动,托尼斯塔克再次听见了那道熟悉的女声。
“你答对了。”
面前的屏障彻底碎裂化作粉尘,时间短得根本来不及让托尼斯塔克思考,几乎是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男人原地暴起,体内绝境病毒带来的体能增幅被放大到极致,他用他生平大概最大的速度冲向那扇碎裂的玻璃大门外,然而。
下一刻。
一双黑色的,带着冰凉到刺骨温度的手自虚空中伸出,从后面缓缓缠上了托尼斯塔克的脖子。
她不是想靠那个屏障困住他,那或许只是对方拖延时间的一种方式。
没有人类能对抗得了宇宙的主宰。
再给他一秒他就能逃出这个空间,托尼斯塔克甚至感觉他的指尖已经碰触到了外面的空气,但€€€€
来不及了。
刚伸出去的手被身后的力量拖拽了回来,在那扇碎裂的玻璃大门的倒影里,托尼斯塔克看到他身后,那双手伸出来的地方,正在缓慢张开一个黑色的,不规则的圆形。
简直就像通往地狱的大门。
先是从脑后开始,然后是耳朵,眼睛,他被那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缓慢地拉近那扇门里,感觉就像溺水,五感在巨大的压强下渐渐消失。
或许宇宙意志还会觉得她是仁慈的,因为对于入侵了这个宇宙三十年的病毒,她在想尽办法都解决不了以后,最终选择让他毫无痛苦地去死。
整个面部没入那扇黑色的门里,托尼斯塔克彻底失去了呼吸的自由。
他觉得这大概是他人生中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他也说过他从不畏惧死亡,但事到临头他发现。
那股难以言说的惶恐又来了。
就像马上要失去什么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带着他无法形容的情绪,在那股溺亡感之前,首先蔓延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惶恐。
不安。
患得患失。
脾气暴躁。
€€€€有什么东西难以割舍。
€€€€是什么呢?
思考的速度和心跳的频率一样开始越变越慢,耳边似乎是谁的声音,带着蛊惑的嗓音:“睡吧。”
“你做得足够好了,孩子。”
“你累了。”
“睡吧。”
大脑像被灌铅,窒息感神奇地消失了,随之消失的还有他的感知,他的痛觉,他的思想和他的意识。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
“托尼斯塔克!”
一声模糊的声音在这时候突兀地插了进来,如同滴进油锅里的冷水,一瞬间噼里啪啦地炸开。
模糊的视线透过门里半透明的黑色液体,托尼斯塔克看见了那双被液体切割成水纹状的暖棕色眼睛。
那双眼睛里似乎倒影着他狼狈的身影,带着浓郁的关心和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