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三代火影在看清鸣人的相貌后目光微凝,开口准备先把鸣人带回火影大楼里,等没有闲杂人等了再详细询问的话一时间也忘了,全数咽回了喉咙里。
比起当年只是个短腿小团子模样的金发小孩,八岁的鸣人长高了很多,开始像挺拔的小树了。带有婴儿肥的小圆脸也比以前略瘦,因为他现在的年纪正要进入高速成长期,身体全方面的在发育。
可是,脸颊微瘦下来的鸣人侧脸清俊,蓝眸明亮,再配上脸颊两侧微垂下来两拨碎发的发型,他现在的相貌熟悉的惊人!简直是一个活脱脱的缩小版四代火影!!
要不是男孩脸上特有的狐狸纹和他略带傻气的单纯笑容,三代火影几乎找不到鸣人身上当年熟悉的地方了€€€€九尾人柱力失而复得是好事,但在现在却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了。三代火影猿飞日斩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心中一咯噔,看向了周围。
普通村民仍在远处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视线几乎没有离开金发男孩的脸,表情都有些犹豫怀疑。相对于他们的不确定,无论是先前的警务部忍者,还是随后跟着三代火影过来的这些暗部忍者,他们盯着鸣人的脸,视线都是从难以置信,恍悟、震惊渐渐变化成了一片复杂:“……”
站在三代火影身后的一个银白发暗部脸上戴着黑色面罩,一只眼睛被斜着戴的木叶护额遮住,他脸上仅露出来的另一只眼睛看起来毫无波动,只是和别人一样平静注视着鸣人。离他很近的三代火影却还是发现,银发青年的呼吸在刚才一瞬间紊乱了。
如果不是暗部规定,恐怕银发青年都要忍不住直接出声询问了。
“鸣人,你的发型是怎么回事……?”三代火影猿飞日斩只能优先问出了他现在最在意的这个问题。因为“鸣人是四代火影之子”的身份同样是他们隐瞒起来的绝密信息。难道这个孩子自己发现了??
“哦,这是模仿我爸爸的!”鸣人摸了一下自己额前的碎发,恍悟的脆声回答,一点都没有撒谎的迹象,他没等三代火影表情变化,就竹筒倒豆子似的,笑嘻嘻的把话说完了,“三代爷爷,三代爷爷,你不知道我这几年见到了什么!”
“那天我在河边饿晕后,再醒过来时居然到了一个很神奇的地方,还见到了我的爸爸妈妈!听说他们把什么查多啦封印在我身体里,等我遇到了危机时候就会苏醒。在爸爸妈妈的查多啦耗尽以前,爸爸告诉了我好多东西呢!原来他就是我最崇拜的四代火影大人啊!妈妈说她是什么上代九尾人柱力,我是这一代的,听得不太懂……反正,三代爷爷!我也有爸爸妈妈啦!原来我不是孤儿!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妖狐!”
金发小孩蓝眼睛晶亮,兴奋而急切的诉说着,谁都能感受到他得知自己不是孤儿后的狂喜感,他十分高兴的拉着他同样亲昵的三代爷爷想要分享喜悦,却忽略了那些人逐渐变得难看和震惊的表情。
村民们一阵哗然。
刚才他们还只是有些不确定的怀疑,现在听了亲口承认谁还不明白?!被他们厌恶冷漠以对着的“妖狐”原来是他们尊敬的四代大人的儿子吗?!
这个消息太过恐怖,像一道惊雷劈下,震得人们脑袋里嗡嗡作响,变成了一片空白。
“三代……大人!”那个银发暗部也忍不住了,他的声音极低,很艰难的问了出来,“水门老师的孩子……就是漩涡鸣人吗?”
木叶村的新一代九尾人柱力被村民们传成“妖狐化身”的事情那些大家族的忍者都知道,专属于火影的部队暗部忍者们也知道,但是大家都在封口政策下保持了沉默。因为九尾人柱力的身份是绝密的,不能暴露的。
而且当年的九尾之战太惨烈了,几乎家家户户都死了人。能让民众有一个发泄口疏通仇恨的情绪,有利于村子的稳定。这种不能说出口的原因也是三代火影默认大家反应的根源。
旗木卡卡西身为消息灵通的暗部忍者,对这些内情也是隐约知情的,知道有个漩涡一族遗孤从小就不好过。而且身为人柱力被谣传成了“妖狐化身”,就注定了他的一生都会继续悲惨下去,他会被村民们仇视迁怒。卡卡西清楚村子里的有些黑暗是避免不了的,所以恻然之后就放下了,因为他也无能为力。
谁知道,今天卡卡西才愕然的震惊发现,失而复得的九尾人柱力漩涡鸣人相貌活脱脱就是一个小版的波风水门,这个孩子还亲口承认了,他是水门老师的儿子?!
卡卡西身为波风水门的弟子,当年负责了漩涡玖辛奈的生产护卫工作。因为当时的混乱战斗,他以为老师,师母连同那个孩子一起在当年死亡了,所以这些年来一蹶不振,仍然消沉的在暗部里工作。又因为漩涡鸣人是金发蓝眼,小圆脸和脸上的狐狸纹导致他的长相没有让人能联想到他的父母的。
“……”卡卡西反复打量着金发男孩现在的相貌,心中一阵自责绞痛,他花了很大力气才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波动,越想心中越变得冰凉。
他从来没有认真关注过这一代九尾人柱力,他也从来没有施出过一点援手,在老师逝去后只是一味的沉浸在打击中封闭了自己,过着自己的生活。要不是归来的漩涡鸣人转变了发型又亲口承认,他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发现水门老师的孩子仍然存活在世上,从小饱受欺辱?
对九尾人柱力的身份封口可以解释,但是村子里为什么要隐瞒漩涡鸣人是四代之子?就算是为了保护他,至少……应该让卡卡西或鸣人自己知道啊,也不至于看着鸣人从小凄惨到那种程度。鸣人不仅没有得到英雄后代应享的荣誉,反而还被所有人唾弃憎恨……三代大人,为什么这么心狠?
“鸣人,我们回去再坐下来慢慢说。”
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的笑容挂不住了,语气微沉,他看向周围的暗部示意清场,对卡卡西的问话和控诉眼神暂时避而不答。然后就要领着鸣人回去。
猿飞日斩只是试探了一句,却没能拦住鸣人竹筒倒豆子的把话全当众交待了个清楚。其实就算没有这段话,谁看到这种发型的鸣人都能猜到他和四代火影波风水门之间的关系!这次,九尾人柱力漩涡鸣人的归来不知道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猿飞日斩斗笠下的眉头微蹙,皱出了好几条皱纹,他的心中已经有点不太好的预感了,好像事情超出了预计,开始失控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要回遗物
鸣人回头看了一眼被忍者们开始安抚疏散的村民们, 毫无留恋的揪住三代火影的袖子,像小时候依恋着这位慈祥爷爷一样的跟着离开了。
他知道按爸爸讲述的处理手段,这种事情肯定会被三代爷爷压下去封口。平民之间不允许传播流言,在场的暗部忍者又是听从三代火影的嫡系部队。最终就算鸣人当众说出了真相,可能今天在场发生的事情都是无用功。
不过鸣人并不气馁。
只要他还活生生的出现在村子里, 凭他现在的相貌, 谁都能看出来真相, 这是无法掩盖的事实。三代爷爷总不能为了隐瞒这件事,限制他的自由吧?
金发小孩一边走着,一边眺望远处的火影岩, 那上面三代火影和四代火影的头像并排刻着。鸣人一眨不眨的遥望着那个标志, 露出了有点怀念又喜悦的傻笑, 仰起脸看向猿飞日斩:“……三代爷爷, 几年没见,我一直很想你呢!爸爸也说过, 他很感激你当初给我发放救济金,时不时还来关怀我惦记着我。我曾经最喜欢的人就是三代爷爷了!”
鸣人语气真挚, 蓝眸清亮。他说的确实每一句都是实话。
可是三代火影猿飞日斩斗笠下的表情微僵, 听到逝去四代火影的查克拉留存的意识很感激他云云的话,脸色反而变得更难看了。那位之前突然出声的银发忍者也似乎有所触动, 沉默的转头注视着鸣人这边。
鸣人自然的把视线转回前方, 不再撩拨三代火影以及他身边那些暗部们的神经了。
他曾经在木叶村中最喜欢的就是慈祥的三代爷爷。不会厌恶他,不会打骂排斥他,会给他发救济金, 会耐心的问他过得怎么样,会鼓励他不要放弃,会关心他不要乱跑……在来到本丸前,三代爷爷确实是鸣人生命里唯一的暖色调,让他心生感激。
后来,狐狸先生在本丸里指出曾经那些人的善意都是带着不怀好意的,其中有关于三代火影的种种行为,还惹得鸣人跑进森林大哭了一场。
鸣人当时感到难受,不止是因为他懂得了三代爷爷慈祥笑容下的想法,他还在痛苦他看清了这一点,记忆中唯一的美好都变色了。爸爸其实后来也讲过,鸣人还有什么不懂的呢?木叶村隐瞒他是“四代火影之子”,和隐瞒他是“九尾人柱力”行为的两者之间根本不能说是有必然联系。
从现实已经发生的事情角度来说,所有村民无处发泄的怨恨可以冲他来,稳定了木叶村战后的秩序。没有被人喜爱过的小鸣人会养成自卑又渴望爱的性格,可是仅有一人,他们的三代目火影大人却对鸣人没有丝毫不耐,关怀而暖心。长久以往下去,利用情感控制九尾人柱力,这是手段柔和一些的掌控方法,有时候比强硬派更有效。
在这么多好处下,只剩下孤零零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没几个人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时候,木叶村为什么不能掩盖鸣人是“四代火影之子”的真相呢?公开一切只能给他们带来一个英雄后代,普通的培养和快捷有效但是需要用一些手段的培养,哪个更值得人去做呢?
火影大楼到了。
三代火影领着鸣人回到了楼上他私人办公的房间,几名暗部忍者会意的身影一闪,消失在了房间里,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鸣人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空气,隐身中的迪卢木多可靠的对他点点头,示意那些暗部忍者没有离开,同样潜藏在了房间里,应该是要暗中保护三代火影的安全。
迪卢木多注意到了银发忍者对鸣人不同寻常的关注力,以及他刚才问出口的那句话,所以迪卢木多进房间后就把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了藏起来的银发忍者身上€€€€也方便鸣人能顺着他的视线找到银发忍者的躲藏位置。
“鸣人,你能不能说一下这几年的详细经历?”三代火影露出他平时慈祥又耐心的表情问。
他看着金发小孩仍然单纯天真,待他亲昵,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若有若无都带着刺,仔细回想又仿佛都不是故意的。从鸣人一回来发生的种种情况都不利于木叶村,这些都是来自鸣人消失几年中的变化。
现在三代火影最在意的是鸣人口中见过爸爸妈妈查克拉意识的事情,他很想知道……那对夫妇知情后,到底说过什么?教了鸣人什么?或者说他们在查克拉消散前来得及教什么吗?所以才潜移默化的让鸣人变成了现在这样。鸣人为什么会失踪又回来?他对木叶以及火影还有没有归属感,他以后还会离开吗?他体内封印着九尾妖狐的情况还完好无损吗?
三代火影急于弄清这一切。
“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是我去的地方好像是异时空……”鸣人没有卖关子,爽快的开始给三代火影科普他到本丸后的经历,一直说到爸爸妈妈的查克拉意识体为了阻止九尾出来从而现身。
到了现在,鸣人仍然学不会坦然的撒谎,就算他撒了谎也说不定会被年老成精的忍者们看出来。可是,如果让他直接说真相,再恰好的改变或截止一点点事实的长短,有选择的诉说情况,意思就会完全不一样了。